一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的家乡,我的家在重庆的一个小村庄里面,重庆的夏天就是喜欢在大晴天下暴雨,这事我们早已习以为常,人们看到天暗下来,就知道要下雨了,人们满世界的往家里跑,嘴里喊着雨来了,收包谷哦。看到忙不过来的人家,周围邻居都会去搭把手,慌慌张张的收好粮食,雨就来了,黄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砸的泥土四溅,幸好,粮食都收回来了,偶尔,太阳和雨一起存在,我们叫它‘偏倒雨’,意思是天漏水了,这种雨一般都很难提前发现,只在雨落下时才能发现,这时候收粮食必定会淋一身湿的,不过下雨的时间很短。
每次大雨来临,还没有回到家的人在田野里跑着,有人顶着格子衬衫,有人背着背篓,有人扛着锄头,他们都被淋的一身湿,小时候的夏天,经常会打着伞跑去给母亲送斗篷,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很近,在大雨中奔跑完全顾及不到自己,路上杂草打湿了裤子,上衣被玉米叶淋湿,小腿以下沾满了枯草末,有时候脚下一滑,拖鞋还会套到脚踝上。
斗篷送到母亲手里,就可以慢慢走回家,路上母亲会问:电视插头拔了没有?粮食收了没有?鸭子收回来没有?
母亲操心的事情总比我们多,下大雨要去稻田放水,给庄稼施肥,天晴要给稻田灌水,玉米地里除草。还要赶时令种庄稼。
给母亲送斗篷回来时会在排水管下面洗干净双腿,后来盖了屋顶,排水管的水直接排到下水沟,就去水井边洗,水井就在屋旁边。
洗完回家,母亲会去洗个澡或换一身衣服,我和弟弟就会搬一把椅子坐在屋檐下,要是雨往屋檐下飘就坐在门口,坐下发现腿有点疼,一看腿上有一道伤口,是路上的草割破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有一道红印在哪里若隐若现的,如雨一样,很快就要消失。
坐了一会,母亲就下来了,看着雨没有停的趋势,也搬了一把椅子往门口一坐,不多时就开始打盹。
回忆起小时候下雨,就不得不说有一次,那天,我和弟弟还有母亲三个人一起去地里,已经忘了是去做什么了,只记得那时玉米刚刚长出穂,母亲知道下午会下雨,带了一把伞,到地里没有多久,雨就下起来了,很快雨就下大了,我跟母亲说下雨了,母亲没有理会我,继续干活,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雷声和闪电,母亲让我和弟弟到路上打着伞,母亲还在玉米地里弯腰干活,雨还在变大,路上有了一层积水从上往下流,我跟母亲说:雨下大了。母亲没有回答我,还在地里干活,雨又大了一些,伞里面开始漏水,从伞的骨架滴到我和弟弟的头上,弟弟伸手去接水,
脚下流水量很大,黄土被踩的很滑,脚印里灌满了水,我和弟弟不敢移动,害怕滑倒,伞边的雨水汇聚成手指粗的水流向四周洒去,雨一点也没有变小的意思,母亲也没有回家的意思,渐渐的,弟弟和我的头发都已经打湿完了,像刚刚洗了头一样,虽是夏天,依旧很冷,天阴沉沉的,听着雨打在伞上、玉米叶、地上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一声炸雷,声音很响,我有点害怕,害怕闪电劈下来,我很无助,我想去帮母亲,可我又不敢动,我站的位置是一个下坡,经常走动的黄泥路特别泥泞,旁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垮掉的坎,我害怕我一动就滑下去了,轻声的跟母亲说:雨下大了。不知道母亲听见没有,她没有理会我,还是继续干活,又过了好久,雨一直下,无助、害怕、冷席卷着我和弟弟,记得回家时,我们在那片泥泞路上手忙脚乱的收拾完东西,走出来时,只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以前的夏天总是这么阴晴不定,时不时的下一场大雨,不管是下雨还是天晴都一样,一点也影响不到我们,就算打乱了计划也不过是抱怨两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雨打芭蕉,看雨过天晴,看着葡萄叶端的水珠滴落到地上也挺好,心里无比的平静。
窗外,雨停了,地面干的很快,一切都归于平静,可我却平静不下来,就如同刚刚大学毕业一样迷茫,大学毕业时的一天晚上,我静静地走在街上,看着前面的同学行色匆匆的往宾馆走去,我的心里很着急,没有工作在困扰着我,去了很多的单位面试,想去的单位看不上我,能去的单位我看不上。内心烦躁不安,既害怕,又跃跃欲试,那时眼里有光。
时隔多年,25岁的我又要面临就业问题,比以前更不安,更烦躁,眼里的光消失了,有的只是迷茫。
工作没有着落,买的基金每天跌5%,没钱,没车,没房,该结婚的年纪没有对象,唉,难啊。
银川很少下雨,今天难得下了一场大雨,雨停了,天阴沉沉的,地面很快就干了,若不是我刚刚看见雨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不然我都不会相信下过雨。此刻外面风平浪静,我在窗前焦躁不安,来回走动,思考着未来。
生活中的各种熙熙攘攘,让我们原本平静的心变得不再平静,但不管怎样,都应该珍惜现在的岁月光阴,别等失去后再懊恼不已。我们因为年轻,没有耐心,对很多事情,也不曾放在心上,等回想起来,心中尽是悔恨。
人生就像是一场没有彩排的戏,不仅不能试镜,更无法重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曾经错误失误的积累,我们更敢于去接触未知的事情,越是艰难困苦,越要负重前行。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终有一天,昔日的痛苦与欢乐都会变成同样的颜色,唯留一颗平静的心,碾过灵魂的支点,站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