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莫涵和林轩相遇时,是在温暖的午后,放荡不羁的林轩见莫涵貌美,忍不住调戏了两句,被莫涵白了一眼,骂了句流氓,林轩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没注意莫涵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和惊喜过后的复杂。
再次相遇是在红尘庙内,门外的林轩看见在虔诚拜佛的莫涵,午后的阳光斜洒在她身上,静谧的阳光,飘动的发丝,让林轩心中生出异样的情愫。待莫涵走后,林轩爬到树上,拿下了她写的姻缘条: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句话特别的熟悉,好像曾经的他经常说的话。林轩小心翼翼的叠好姻缘条,将它放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莫涵所求。
之后的林轩总是出现在她面前,他想娶莫涵当老婆,莫涵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总是强调不喜欢他。可是让他奇怪的是莫涵看他的眼神总是流露出哀伤的神色,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莫涵逐渐的走进他的心里,好像就是前世的恋人,让林轩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记住了莫涵。可是强娶吧,人家老爷子也是地方财主,他就算是砸再多的钱,要是莫涵不同意,莫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想来想去,林轩决定来出英雄救美。
“呦,这小妞挺漂亮的,小娘子,随我回家吧” 。
林轩雇了几个小混混去调戏莫涵,想等到莫涵惊慌失措时,自己挺身而出,说不准她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呢。
“住”,林轩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年轻男子,瞬间那几个小混混被打趴在地。“滚”,只是一个字,散发着冷冷的寒意。
“寒哥哥”,莫涵看清楚来人,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叶寒。
林轩见到自家娘子抱着别的男子,还笑的那么开心,心里的醋坛子早就被打翻。
“哎哎哎,干嘛呢,大庭广众的,放开,放开”,林轩赶紧把相拥的两个人拉开。
“呵呵,涵儿,这位是”,叶寒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五官深邃而分明,薄薄的嘴唇,轻扯的嘴角,如冬日的阳光,驱走心中的寒冷。
叶寒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笑容可以给人一种力量,给人一种温暖。而林轩痞痞的,坏坏的,邪魅的笑容,瞬间的耀眼但是让人不敢靠近。
“林公子,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并不相识,你这样纠缠于我,让我真的很厌烦”。莫涵偏了偏头,目视远方,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狠心地对林轩说了这番话。
“涵儿,你说什么呢,你烦我,我给你造成困扰了,你喜欢的人难道是旁边的这个人”,林轩不知道该怎么办,玩笑的语气更让人心疼。若她答是,自己又该如何。
“是,我喜欢的人是寒哥哥”。一句话,莫涵说的冷酷无情,但心里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一次骗了林轩,负了林轩。
“呵呵,好,既然如此,我林轩也不会再纠缠莫姑娘,祝莫姑娘和叶公子百年好合”。暗淡的神色,还是轻松的语气,但林轩极力扬起头,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些无一不在刺痛着莫涵的心,脸上还是强撑淡然,脸色越发惨白,看着林轩走远的那一刻,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叶寒怀里。
“涵儿,值得吗,为了他,又伤了自己一次,离开吧,对你对他都好”。
“寒哥哥,这次我会离开,看见他都好了,我就放心了,我会与他一世不再相见”,泫下的泪水,让叶寒更心疼这个如同亲妹妹的莫涵,不禁紧了紧手臂,可这一幕让远处的林轩看来却是格外的恩爱。
一连数日,林轩再也没有出现在莫涵跟前,莫涵高兴的同时带着更多的落寞,林轩,我要走了,我不能害了你,保重。渐行渐远的马车,莫涵只能在心里跟林轩告别。
(二)
自从林轩和莫涵分开后,他就一直做着同样的梦。
“林轩,你快来,你看这只小兔子多可爱”。“呵呵,是可爱,和你一样可爱”。
“林轩,娘亲说我们订了娃娃亲,说等我们长大了你就可以娶我,太好了,我可以一直和轩哥哥在一起了”。“嗯,当然,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林轩,但求一世一双人,你娶了我,就不能再有其他女子了”。“此生我只认定你一人,其他任何女子都不会入我的眼,因为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
“林轩,你怎么样,头还疼吗。难道是真的,中了情蛊的人注定不能和认定的人在一起吗”。“不会的,我不信天,不信命,中了情蛊又如何,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任何人也阻挡不了”
“轩哥哥,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痛不欲生,你会死的,原谅我,只要你忘了我,一切都会好的”。“不要,我不要忘了你,你竟然给给我下药,求求你,别走”。
林轩又一次惊醒,梦中他的身边总是有名女子陪伴,可总看不清女子的模样,他感觉这名女子对他很重要,但父亲说并没有这个人,一切都只是梦罢了。林轩寻找过,可就像是梦一般无影无踪,毫无线索。
“中秋节到了,呵,莫涵应该和叶寒成亲了吧,莫涵,你知道吗,我总是感觉那梦中的女子是你,可我不敢打扰你,我怕你会厌恶我”,抬头望月,满腔心事只能对月亮说。
“林轩,中秋节到了,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吧”,在另一个地方的莫涵同样只能望月抒怀。
林轩为躲避父亲安排的婚事,逃了出来,他们的缘分兜兜转转还是相遇了。
“呦,这个小娘子长得好俊啊,不如跟我回去吧,采药多累啊,跟着大爷我吃香喝辣的”。土匪头子盯着莫涵笑眯眯的笑道。
莫涵紧了紧手中的银针,寒哥哥临走时教了她一些防身功夫,现在用上了。
在土匪头子的手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莫涵快速的将银针刺进他的几个大穴,土匪头子瞬间不能动了。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她给我拿下”。
莫涵毕竟只是个女子,不敌几个彪壮大汉,很快就被拿下了。“呵呵,小娘子,有你好看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们几个,将她抓进寨中。
“喂,你们几个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和小爷我比划比划。莫涵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就知道是林轩,虽然只是个背影,但他的一切都在她记忆深处,多少次午夜梦回,梦见他许下的誓言,可醒来枕边湿了一片。
“莫涵”,林轩转过身才发现那个弱女子就是莫涵,林轩不禁苦笑,老天爷可真会耍他啊,他已经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打听任何有关她的情况,可自己就逃了个婚,没想到竟在这就遇到了。
“给我上,把这小子也抓起来,正好寨子缺个刷夜壶的”。
“老头子,这夜壶呢还是留给你自己刷吧,我怕你承受不起我刷的夜壶”,轻松的躲过几招,可就在一把刀朝莫涵砍去时,林轩慌了,他怕自己不够快,怕莫涵受伤,在刀刺入身体的那一刻,他笑了,因为她没受伤,也因为她眼中的惊慌,还好,她还在乎他。随后,脑海中的记忆全部涌现,原来梦中的女子真的是莫涵。强忍疼痛,在土匪逃跑的那一刻,林轩两眼一黑,倒下了。
(三)
林轩又做梦了,原来林轩的母亲徐霜媚曾和一名巫师相恋,可因为受不了巫师喜怒无常,徐霜媚逃走了,遇到了林轩的父亲,二人相恋,随后就有了林轩。莫家和林家世代交好,于是便为林轩和莫涵定了娃娃亲,可是好景不长,巫师找来,痛恨徐霜媚的逃离,就在林轩身上种下情蛊,和认定的女子相爱,爱的越深,则情蛊越重,头会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若执意相爱,则最后便会因头痛而死。林家找遍大夫想解情蛊,可都无法,最后一个云游四方的老神医说只有服下忘情丹,忘掉情爱即可,可若是日后再次相恋,直到他会为了心爱的女子付出生命的那一刻,忘情丹便会失去作用,想起一切。
林轩执意不吃忘情丹,他不要忘记莫涵,可是他没想到莫涵竟会骗他,将忘情丹藏进亲手做的糕点内,她知道只要是亲手做的东西,无论什么,林轩都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随后林轩忘记和莫涵发生的一切。莫家也搬离了,为了林轩,也不再与林家来往。
莫涵没有想到,她和林轩竟会再次相遇,之后林轩便一直死缠烂打,狠心逼他离开,可没想到又一次相遇,并且让林轩想起了和莫涵的一切。
(四)
林轩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莫涵,他想起一切,他知道莫涵不会再爱上别人。
林轩在屋后找到了莫涵,此时的莫涵在清理药草,“涵儿”,林轩轻轻的叫了一声,他怕莫涵会不理他,让他再吃忘情丹,或者是一走了之,不再见他。
“林轩,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莫涵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谈情蛊,不谈记忆。
“涵儿,我都想起来了,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林轩一把抱住莫涵。
“轩哥哥,你放心,这次涵儿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轩哥哥还许涵儿一世一双人呢”,莫涵抬手抱住林轩,她没有告诉他,这几年她勤学医术,已经找到解决情蛊的办法了,只要把情蛊引到她的身上,林轩就没事了,可是情蛊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受不了情蛊释放的巨大蛊毒,她就会死,也就是一命换一命。莫涵愿意换,只要林轩能解蛊毒,让她做什么都行。在这期间,莫涵想和林轩开开心心的度过,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夕阳西下,莫涵靠在林轩身上,“林轩,我们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呵呵,傻丫头,我们当然会一直这样下去啊,我们一起看夕阳,看星星,我还要带你去游山玩水,我还要带你做好多事情呢”,林轩抱紧莫涵,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陪莫涵多久,这段时间蛊毒发作越来越频繁,每一次他都头疼欲裂,可是不想让她担心,就总是找借口跑进附近的树林,,等蛊毒发作完了再回来,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他好不容易才记起一切,他不想就这样离开她。事在人为,林轩总是在这样劝自己,可是他越来越不信了,他没办法抵挡蛊毒的发作。
“林轩,这碗汤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你尝尝,补补身体”,莫涵端了一碗鸡汤放在林轩面前,甜美的笑容晃了他的眼睛。
“涵儿,这汤,你不会放东西吧”,林轩怕了,以前只要是莫涵做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可现在,他怕莫涵再让他服忘情丹,再次忘掉她。
“林轩,你说什么呢,这汤里没有其他东西啦,你看,我都喝了,你赶紧把它都喝了,一滴也不许剩哦”。
“呵呵,涵儿别生气,轩哥哥把它都喝了”。
莫涵见林轩把它都喝完了,其实汤里只是放了蒙汗药,为了防止林轩疑心,她就提前服了解药,今晚便要将蛊毒移到她身上了,没办法,只好把林轩蒙倒了,否则他是不会同意的。
碗筷掉落在地上,“涵儿,你又骗我”,说完便倒下了。
“轩哥哥,对不起,这是涵儿最后一次骗轩哥哥了,以后不会喽”。
在情蛊移到莫涵身上的那一刻,疼痛蔓延四肢,特别是头部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她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鲜血滴落在地上,一滴滴,像极了红色的曼陀罗花。
翌日,林轩醒来,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涵儿,你醒醒”,林轩抱紧莫涵,此时的莫涵早已不省人事。“涵儿,你不要有事,你不能丢下我”,林轩抱紧莫涵,眼泪滴到莫涵脸上,融合着她嘴角的鲜血。
林轩抱着莫涵去找大夫,在路角看见了当初给他忘情丹的神医,“神医,求求你,救救她”。
几年后,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在树林里玩耍,“娘亲,娘亲,你看,我也能找草药了”,听到呼唤的女子朝小女孩那边看了看,“嗯,不错,汐儿真棒”。
“涵儿,你看汐儿长的多像你,日后求亲的人肯定会把门槛都踩破了”。
“林轩,我们能怎样真好”。
原来当两个人都愿意为了对方而死时,情蛊便会失去作用。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