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先找来了马某，他对马某说：“我仔细想过了，计划接连不成功，我准备放弃了。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如果计划成功的话，我给你十万元报酬，失败的话，就给五万。我跟孙某也是这么约定的。但是现在，我必须得给你说实话，我为什么已经有了孙某来做这件事，还要背着他再找你。这是因为我早就不信任他了。万国文在明，他在暗，一个明处的人暗杀一个暗处的人那么多次都不成功，你觉得原因是什么？真得是万国文运气好，够谨慎吗？”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今天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听说孙某跟万国文串通一气，要反过来杀我。这次暗杀行动其实也是我对孙某的一次试探。如果你们暗杀成功的话，就说明这流言是假的。如果没成功......”
“你认为是孙某在其中故意捣鬼？”马某插话道。作为一名杀手，马某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暗杀行动总是失败的事情，所以当张某质疑孙某时，他当然乐意把行动失败的原因和责任推到孙某身上。
“对。”张某说道：“所以现在咱们合作的目标需要改变一下了。现在孙某极可能已经在思考如何除掉我了。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只要你能把孙某干掉，我就一次性给你十万块现金。”
“杀万国文和杀孙某难度可不一样。孙某毕竟本人就是杀手，警觉性和反杀技能都很强。搞不好，我可能都会被他干掉！杀万国文你出十万，杀孙某你还出十万，这不大合适吧？”马某说道。
“十五万。”
“成交。”马某满意地走了。
2015年10月16日凌晨1点左右，当时天上正好下着小雨。孙某从一个地下赌场出来之后，沿着南华大学新校区旁边的一条偏僻小路边吸烟边哼着小曲儿走着。这条小路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小雨下得越来越急了，孙某没有打伞，他赶忙把吸了半截的烟扔在了路边，然后脱下外套举了起来遮在头上。外套虽然帮他遮住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是也使得他更加不方便注意到周围的动静。而马某此刻已经揣着一把小刀悄悄地跟在了他后面。
孙某沿着小路就要走到南华大学北大门那个偏僻的花园时，马某决定行动了。因为一旦经过那个偏僻的花园，孙某就会走到北大门门口的那条大马路上去，那条大马路虽然偏僻但是还是不时会有车辆经过。而恰好就在这时，孙某忽然停了下来，马某赶忙躲在了马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后面。马某听到了孙某小便的声音。这个时候马某立刻冲到了孙某背后，左手紧紧捂住孙某的嘴，右手用刀子疯狂捅着孙某的腹部，起初孙某挣扎的很厉害，他的两只手拼命抓着马某的手，试图挣脱开马某，但在马某不知道自己捅了几刀之后，孙某的手开始变得无力，他松开了紧抓着马某的手，身体滑向了地面。马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孙某捅死了。就在这时，不远处横在小路前面的那条大马路上忽然亮起了车灯。马某紧张万分，他赶忙转身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孙某的身体。
谁料想，马某一转身，就看到另外一个人影正在向自己疾步走来。马某心里一惊，他握紧了手中的小刀。
人影在他前面不远处停住了：“马某，是我。”
原来是张某。他一直跟在马某和孙某后面。马某稍微松了一口气。大马路上的车灯越来亮。张某迅速走了过来：“快蹲下！”
张某和马某背对着马路并排蹲了下来。这样一来，他们刚好把孙某尸体遮住了。
两辆汽车接连在他们背后的马路上呼啸而过，灯光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像两座紧连着的坟墓一样。很快四周又陷入了黑暗，雨也越下越大了。
“现在怎么办？”张某问道。
“我本来是想把他的尸体扔到马路对面的河里面的。现在看不行了。刚刚的汽车你都看到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们就这样扔这里不大好吧？”
“我记得这围墙的另一边是一座荒废的花园，里面的植物没人打理，长得又密又高，尸体扔里面别人也看不到。咱们把马某扔花园里吧。反正北大门这边常年锁着，都没人走的。就当给花上点肥料了。等人发现时，估计他都已经成一堆骨头了。到时候谁知道这堆骨头是谁啊？更别说找到我们啦！”
“可是，要怎么把他弄围墙那边去呢？”
“我背着他翻墙过去，你帮着我点儿！”
在张某的帮助下，马某背着孙某的尸体翻过了围墙，然后把孙某的尸体头朝下扔进了花园里。为了防止别人认出孙某，马某又把孙某的衣服鞋子全都扒了下来。
最后，张某和马某又用马某已经沾上了孙某血的上衣和外套，以及孙某的衣服清理干净了地面上孙某的血液，然后他们来到了河边的桥洞下，将衣物全给烧了，衣物的灰和那把刀子则一起被扔进了河里。而碰巧的是，随后，天上开始下起了暴雨，这意味着所有指纹和痕迹都会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马某认为这次他们做的真是天衣无缝，连老天爷都在帮忙。只要他和张某不说，那么就算警察发现了尸体，也不会查到他们头上。所以拿到张某支付的十五万酬劳之后，马某把钱大部分寄给了家里，他继续安心地在建筑工地打工，晚上的时候去地下赌场小赌一把。
而张某在这天晚上把钱给了马某之后，二人就不再联系。对于张某的失踪，马某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张某什么时候失踪的。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之后，马某为了避开张某，特意没再去过以前和张某认识的那个地下赌场。
马某交待完犯罪事实之后，李明查看了一下马某的手部，他手上并没有伤。
“孙某那晚并没有将我的手抓伤。”他解释道。
按照马某的指认和供词，警察们在南华大学北大门隔着马路对着的那条河里找到了凶器——一把单刃小刀，刀的形状和大小，与法医推测的基本一样。
现在，只要找到最后一个最重要的杀人凶手张某，这个案件就可以了结了。可是，这个张某就像一团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到底该如何查起呢？
李明想到了张某要杀的那个人，对，就是万国文。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