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走的再远,最想回去的还是家乡那座小城,踏上地面的那一刻,心里是踏实安定的,尽管小城并不发达,那里的人讲话的口音也不是很好听,但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
赵离离开家已经十多年了,虽然偶尔会回家过年,到底是忙着手里的事,不曾细细看过。小城虽然比不上北上广,但也在发展,最近几年建起了机场,回家倒是方便了很多,赵离是年三十回来的,机场显得有点萧条,远远的看着航站楼上亮着红灯笼,星星点点,乘坐飞机是空了一大半,大部分的现在已经在家吃团圆饭了吧。
提着箱子出来,看见熟悉的身影靠在车上,手里的烟明明灭灭,看见她走过来,眼前的人掐灭了烟,说了句“姐,你回来啦,上车吧”手里接过她的行李箱,赵离想抱抱他的,被他的动作打乱了。一路上除了简单的寒暄,再无交流。
走到楼下,爸爸应该等了好久了,下去叫了一声爸,他说“回来啦,下次早点回来,楼上你妈做饭太呛了,我下来转转。”赵离挽着他的胳膊向楼上走去。
回家后,饭菜已经做好了,刚脱下外套,小孩跑过来说,姑姑回来了,我要压岁钱,赵离楞了一下,伸手到包里掏钱,弟媳过来一把拉开了小孩,赵离把一沓钱放在小孩面前,小孩满眼的开心,却看着自己的妈妈不敢伸手去拿。
妈妈在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招呼大家过去吃饭,电视里面还在播放春晚,2028年春晚,今年赵离32岁,不年轻了。
爸爸看着老了许多,妈妈还是老样子,似乎岁月对她格外眷顾,站在一起跟他更像是姐妹。吃完饭赵离起身去洗碗,大志接过她手里的碗,说姐你刚下飞机,好好休息吧,我来收拾,只好作罢,提着行李箱进了卧室,床上摆满了小孩子的玩具,地上也是玩具,妈妈跟着进来说“你房间空着,就给小宝住了,今晚你跟睡吧。”
好不容易安静了,妈妈在旁边催着,过完年你就32了,还不考虑你的终生大事,刚开始那几年,你说要忙自己的事业,我们也没多干涉,你看你弟弟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不结婚,像话么,我和你爸爸渐渐老了,你忍心再让我们为你操心么.....在妈妈的到唠叨声里,渐渐睡去,赵离原来有认床的习惯,那和这些年走的地方太多,这个矫情的毛病也没了,在哪累了就能睡着。
她现在不想结婚,谁劝都没用,她也有过一个很爱很爱,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只是那年,不小心走散了,便再也没找到,从此她便不再点惦记结婚这回事。
那年她刚刚大学毕业,最大的梦想就是和最爱的人过一辈子简简单单的生活,在郊区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开始了他们的生活,原本只有一张床的小地方被他们一点一点的添置起来,看起来很像家的样子。
刚开始一段时间很不顺利,两个人换了好几份工作,还是不能稳定下来,加上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变得失去耐心,一点点小事就能引发两个人的争吵。
吵得最严重的一次是赵离单位需要做一份文件,但是赵离不会,她就找男友帮忙,但是很不巧,那天她男友那边网络不好没办法做,赵离在各种情绪的支配下,说了分手,但是后来和好了。还是在两个人心中留下了芥蒂。
再到后来,生活慢慢好了,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淡,赵离嫌上班太远,在单位附近租了房子,她男朋友也一样,那个“家”两个人都很少回去了,但是还给交着房租,几年之后,赵离把那间房子买下来了,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定期找人打扫着。
他们还有过一个孩子,孩子来的意外,当时两个人忙着事业,顾不上,只好打了,以后她都记得,这辈子,她只有那一个孩子,不会再有了。
再后来,赵离的事业越来越大,自己创办了公司,忙的脚不沾地,这也只有那些工作能让她暂时忘记但是那个自己很爱很爱的人。
闲暇时间就去国外转,去了很多地方,但每年她都会回家过年,时间再赶,也会先去那间房子睡一晚上。
吾心安处即是乡是个伪命题,走过那么多的城市,没有一座城有家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下雪了,赵离走在街道上,想起第一次带他回来的场景,雀跃着在街上拉着他跑,告诉他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店,那家店的面最好吃.....高兴的像个孩子,那是这么多年她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吾心安处,是那间空着的小小房间,再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