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派我和王老师到淄川学习。吃过晚饭后,我和王老师到街上散步,想顺便给孩子买点东西。当我们走到一个路口,王老师说:“咱顺着这条街向南走,看看会看到什么。”“去就去”我也十分好奇。
我们信步向南走着,这条街并不很宽,两边的楼也不甚高,路旁的树却粗壮茂盛的很,浓浓的绿荫遮着干净的路面,路上走着三三两两散步的人。没走多长时间,便到了尽头,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宽的河面,河面向东西铺展着。
放眼向对岸望去,远处郁郁葱葱,起起伏伏的绿树连绵掩映着几顶楼角,像一带远山朦胧在天边。近处是平展的草地斜铺到水边,草地上蹲伏着一座低矮的小瓦房,周围零星地立着一株一株的小树,挑着几枝嫩绿的叶子,我看到这悠远、清新的美景,不禁惊叹起来:“再有几只野鸭栖息在水边,就更富有诗意了!”
在这高楼林立,汽车,火车飞奔如潮的嘈杂声中,能见到这么一处悠远,美丽的景色,真是意外的收获。王老师也兴奋起来,“我们何不沿着河岸向西看看去,说不定会有更美的发现。”我望了望宽展的河面,弯弯曲曲伸向了远方,我看了看她脚下的高跟鞋,“脚可受委屈了。”“没事”说着我们沿河岸向西走去。给孩子买礼物的念头早淹没在这平展的河里。
沿河走不多远,前面有一小门,门旁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游园须知”“呀!难道这里有一处游园!”我们俩径直穿过小门。下了几层台阶,踏上一条古旧的石板路,一块块石板厚重而朴拙。抬眼向上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一堵高高的古城墙横矗在眼前,斑斑驳驳的青砖层层罗列,罗列出一道道苍老的皱纹,皱纹里似乎挤压着太多的岁月,似乎沉淀着太深奥的思想。青砖罗列的城墙上部是苍黄的土墙,被时间的雨水冲刷出一道道沟壑,流淌着祖先的伤痕累累。荆棘杂草一簇簇一丛丛,斜挂在苍老的皱纹里,攀爬在皴裂的前额上。城墙的顶端是一眼眼垛口,埋没在乱草间。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王老师惊叹道。再向右看,石板路下就是那条弯弯曲曲的河流。我突然明白:这河就是护城河,这墙就是古城墙。难道这是战国时期齐国的都城临淄的旧址?我们原来是在古老的岁月脚下!
带着惊疑,怀着惊喜,沿着河边的石板路,傍着斑驳的古城墙继续探寻。向南一拐,古城墙变成了修复整齐的花砖墙。走到尽头,向墙内一望,呵!又是一处意外的发现,远处坐北向南矗立着一座高高的城门楼,楼上是一方八角尖顶的凉亭,门楼的左前方竖着一块高大的石碑,碑两边立着两柱盘龙华表,门楼的右前方却趴着一圆大的坟墓,墓前两边分站着两个身穿长袍宽袖的石像,还有一石羊,石狮。周围分布着庄严肃穆的松树,杂乱丛生的灌木。看着这古墓,古像,古碑,古城楼,一股悠久的气息扑面而来,幽幽的,冷冷的,从历史深处。
我们俩先走近古墓,地下睡着的不知何代先人,墓前的石碑模糊不清,明灭着谜一样的神秘。回头看那两个石像,似乎一文一武,武将手握长剑,垂首而立;文臣手持笏板,毕恭毕敬。看模样,像出土的秦兵马俑。这难道是齐国的某个国君?再走到城门楼前的石碑仰头细看,上刻:“皇帝万岁万万岁”战国时期怎么会称皇帝呢?抬头看城门楼,只见中间刻着“般阳古城”四字,“般阳”又是什么时期的名字呢?历史的疑问疑乱了我们的思绪,跨时代的称呼还没有拉近我们心中的距离,我们怀着不解的迷惑走出了“般阳古城”。
穿过一条绿树夹道的小径,竟来到一座桥前,月形的桥拱像一架彩虹横跨在河上。我们拾阶而上,站在顶端向两边望去,浩浩渺渺,远山几黛,横抹在楼顶背后。北岸的万家灯火倒映水里,闪闪烁烁,起起伏伏,涌动着金色的梦。
跨过月桥,我们来到河的南岸,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向西走去。路边或卧几块石头,或树几株垂柳,或铺几片草甸,或筑几丛冬青。每一拐弯,便有一处惊喜地发现,绕过一座郁葱的小山,小路豁然宽展,眼前豁然开阔,远处起伏着一片斜坡,像淡墨轻点的山水画,一株两株的小树挑着纤细的身材。
我们绕坡而行,夜色已很浓浓,周围只模糊着高高低低的树影,明灭着稀稀落落的灯火,在不断发现美景的惊喜中我们返回了原路,但美丽的景色去却久久画在了我的心里。
人生何处不风景,只要我们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有一颗好奇而又纯净的心,即使是断壁残垣,荒草野坟,也有一分沧桑,三分苍凉,也会触动美感神经;即使是夜色阑珊,万物朦胧,也会收获“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