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说,我们出去跑步吧,该锻炼锻炼了。在漫天的黑夜下,和星星一起跑步不是挺好的吗。
你舔了舔手指尖的饼干屑,吸了吸鼻子,眼睛转了转,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书,说:
你自己去吧,我还要把剩下的看完,没你那时间。
我对你说,我借给你的书你看完之后放在哪了。是在我的书架的最上面,还是在你的床尾凳上。
不远处的你摘掉比你小巧的耳朵大得多的耳机,关掉比你的手大得多的手机,迷茫的带起头来,说:
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你离我太远了,我听不见。
我对你说,今天的好像要下雨了。主环路的路况估计不会太好,尤其高峰期可能会塞车。
你临走的时候拿了包忘记拿纸巾,拿了纸巾又忘记拿伞。最后捧着已经没电了的手机和数据线,站在我刚才开好的电梯里,喊:
你快一点,再照你这么磨叽下去我都要迟到了。
我对你说,自己的事情要做好计划,而且要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你在我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地沉默着,我看到你下颌的线条变得坚硬。你摆弄着我给你买的一摞粉色的记事本,目光从我的左边打量到我的右边,又从右边打量到左边,眼神毫无聚焦。你终于还是没忍住,手上停住了动作,问:
我不喜欢粉色的东西,你自己喜欢才买的,你自己用吧。
我对你说,早饭一定要吃好,不要嫌贵。
你骑着车,踩的速度没有变但你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知道你换档了,你向前喊:
我每天吃的比猪多多了,你自己吃那么少还叫我多吃,是想我也变成猪吗。
我对别人说,你对我太刻薄了。别人说,对啊,你对我太刻薄了。别人还说,我怎么能容忍你呢。我说,对啊,我怎么容忍你的。
我想了想你的笑容,于是决定把你杀死。
我对你说,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对我呢。你盯着我的眼睛,又好像没有再看我,你面无表情地轻轻地笑笑,说:
我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请把我杀死。
你从未这样对我说过话,但我已经做好计划了,计划是不能改的。
我说,如你所愿。
然后我一直抱着你,喂你早饭,陪你奔跑,帮你做好计划,在万星吐辉的夜晚对你说:
你要从容一点,明天就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