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她正想着该送些什么给陛下，玉儿门外一声轻唤，新进的几段蜀锦就被捧了进来。
那颜色里，她也喜些鲜艳明丽的，只凡间的陈淑妃按年岁算，已到了三十之龄，理应有了些陈容。
可于凤九而言不过十日，她也只得通过显老的妆容和淡雅风韵的衣着来衬着。
“这些青色粉色的料子你们拿去分吧，本宫留下这些就好。”
“娘娘，您穿这些颜色更显娇艳，为何不留一两段呢？”
凤九径自坐回梳妆镜前，描了几笔眉，“本宫年已三十，穿着这些已不合适。”
“哪儿会呀！娘娘，您和当年进宫时一样，不……”玉儿仔细瞧了瞧，觉着相比于当年未得宠时的主子，现在竟觉得容冠天下，“您变得更美了。”
“你呀！”
凤九与她调笑着，一声通报，陛下已进了院子。
“今日进的蜀锦如何？九儿可喜欢？”
“陛下送的，臣妾自然喜欢。”
玉儿见陛下进来了，眼尖地行了礼，带着一干人等退了出去。
凤九上前倒了杯茶与他，见了他神色略显憔悴，鬓上白发渐多，忍不住开口劝道，“陛下，您这两年身体不大好，要多保重身子啊。”
他饮茶间暼了她一眼，而后放下茶叹笑，“若非信任九儿，朕当真怀疑前朝与后宫勾结了。”
“怎么说？”
凤九扶他坐下，单边按捶着他的肩膀，想着这些年来，左不过是朝臣说她狐媚惑主，她和陛下倒也不太当回事儿。
“九儿可知，今日朝堂之上，有人进言，以朕身子不适为由，让太子辅政。”
提起元贞，凤九目光微沉，渐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多年往事到底让她忌讳，以至于这些年她从未再敢私下与元贞照过面，元贞亦如此。
“陛下仍是怀疑臣妾……”
凤九话未说完，他抬手止了她的话，而后拉过她的手，“九儿，朕既说过相信你，自不会再怀疑。只是，九儿，朕想问问，你觉得元贞如今可否担当大任？”
凤九自是不愿再与元贞扯上半点关系，对他问的问题无几分兴趣，嘀咕几声，“臣妾不知。”
“傻九儿……”他摸着她的脑袋，拉她坐到身侧，“朕还想着，你若不在意这淑妃之衔，朕就于寿辰之上颁布继位之事。”
话从他口中说出，惊得她起了身，“陛下是要……”
他安抚着她坐下，抚了抚她微蹙起的眉心，“九儿，朕年近五十，于国事，朕已经操劳了大半辈子了，剩下的日子，只想与你一起，简简单单地生活。”
她看着面前年近半百的将老之人，心中已知他所剩十年之多，到底一世情缘，她也无多求。
眸中洇出水光，她依进他的怀中，“臣妾谢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