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示威、裸奔……她曾被万人指责,却成为“大牌收割机”

“艺术必须是自我的,讨好众人的只是骗钱而已,真正诚恳的,却时常被误解。”——草间弥生

不管你对艺术有多了解,你一定都听过草间弥生,即便没听过这个名字,你也一定看过她的作品。

然而这样一位闻名遐迩的艺术大师,她的作品却总是遭人质疑,因为她的作品,是这样的……

古今中外,但凡名声最响亮的艺术家,大多都有其标志性的艺术意象:拉斐尔的圣母、米开朗基罗的男体、莫奈的睡莲、梵高的向日葵、德加的芭蕾女、达利的软钟、徐悲鸿的马.....

而对于草间弥生,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鲜艳夺目、奔放浓烈的波点南瓜

因为浓厚的个人特色,她的作品总是被人不理解,但即便如此,草间弥生依旧我行我素,当然这一切的原因,都和她曾经的经历有关

- 南瓜与幻觉 -

1929年3月22日,草间弥生出生在日本长野县的一个富裕家庭,家庭条件虽好,但父母对她的关注极其有限。

她的父亲豪放浪荡、挥金如土,母亲脾气暴躁、传统严厉。

那时的她,经常会产生灵魂离开躯体的幻觉,看到的世界就像是隔着一层一层布满了斑点的蛛网。

可家人在知道她的症状后却对她的疾病毫不关心,认为她所谓的幻觉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一次次地不被理解,让草间弥生从小就萌生了逃离自己家庭的念头。

大多数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跑到田间地头看着憨厚敦实的大南瓜,只有这些矮矮胖胖的南瓜,能给这个精神错乱的孤独少女带来安全感

十七八岁时,草间弥生便显露出了自己的艺术天分,那时的她开始尝试用日本画的材料描绘南瓜,并意外在当地的比赛中受到了好评。

画南瓜的成功进一步让她确定了她与南瓜之间羁绊,在京都读书的时间里,她尤其喜爱在熹微的晨光中废寝忘食地勾勒南瓜。

可遗憾的是,母亲在知道以后,极力反对她的艺术事业,认为搞艺术不是正经女孩应该做的事,一心只希望她赶紧嫁个有钱人,对她的绘画百般阻碍,这显然与草间弥生的志向相悖。

最终,气愤的草间弥生只能逃离家乡,去投奔美国的女画家乔治亚·欧姬芙。

- 波点与表达 -

1957年11月18日,草间弥生带着六十件和服与两千幅画作漂洋过海,来到了这片现代艺术蓬勃发展的新大陆。

初来乍到的她,很快就耗尽了自己的积蓄,她不得不以焚膏继晷地创作来驱散痛苦。

好在这时,美国现代主义之母乔治亚·欧姬芙向她伸出了援手,不仅为她提供了生活补给,还把自己的艺术经理人介绍给她,至此她的美国生活才算稳定了下来。

生活的稳定让草间弥生有更多的时间用于创作,她开始尝试将极限圆点运用到雕塑和装置艺术中。

波尔卡圆点,是草间弥生最具识别度的标志。这种在密集恐惧症患者眼中的噩梦在她看来却是自我消融,与环境和自然合为一体的媒介

草间弥生对波尔卡圆点的执迷,一方面源于她声称的幻视,另一方面也出于她从小对细胞形状的、不明实体的连锁组合有着莫名的迷恋。

通过描绘波点,她将自己身体里那些不明缘由的神秘冲动全部诉诸纸卷,一幅幅波点作品在她的手下诞生,她乐此不疲。

没想到,草间弥生却因为波点艺术大火,甚至引起了美国波普艺术的潮流

- 镜子与反叛 -

二战后的美国艺术思潮,具有非常强烈的反叛意识,有着一股对传统价值、对权威理念发起极端冲击的力量。

裸奔、糜烂、醉生梦死、嬉皮士精神.....最典型的莫过于文学领域以艾伦·金斯堡、凯鲁亚克、威廉·巴勒斯为代表的“垮掉的一代”。

在这股艺术思潮的影响下,当时的草间弥生也受到了反叛意识极其强烈的影响

1967年,草间弥生和一群身涂波点彩绘的嬉皮士冲上街头,在教堂和联合国大厦前燃烧星条旗、在华尔街拥吻跳舞、在布鲁克林大桥示威,甚至组织全裸的舞团和交响乐队.....但最终在警官的驱逐下不了了之。

她开始试图以这样的艺术形式来呼唤和表达爱,并且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进一步将这样的概念延伸到她所设计的各个领域当中。

而镜子,恰好是草间弥生的在这个时期的表达中最为钟爱的元素,在她的表达中,镜子象征了永恒和环境的一部分,镜里镜外的世界相互倒映、直至无穷,却又互不干涉、彼此相隔。

在草间弥生看来,历史、情欲、思想都是可以是遥相呼应的倒影,她认为镜屋中千变万化,就像人间凡尘俗世的人性缩影,而镜碎灯灭后的黑暗也能斩断一切浮华尘世的纽带

因为大胆前卫的设计,草间弥生的镜屋开始受到大众的喜爱。

- 创作与自我 -

步入晚年的草间弥生,已经很少再有年轻时那种尖锐的、激进的、具有侵略性的作品风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返璞归真的童趣

1975年,草间弥生因精神问题恶化回到日本,此后,她一直在东京精神疗养院休养。

此后的40多年时间里,草间弥生绘有数以万计的画作,但在这近乎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中,却有大量相似的、反复描绘的画面。

但最为显著的,依然是她最为有名的南瓜、波点与镜屋。而波点南瓜与镜屋,都源于她对艺术的坚持,也是她对自我的坚持。

在她看来,在创作中坚持自我,远比迎合他人更重要。追求自我、坚持自我,才是人类永恒的主题。

但坚持创作的艺术终究是会有收获的,近年来,草间弥生已然成为“大牌收割机”,LV、可口可乐、优衣库一众世界顶级大牌都乐意找她来合作。

在这10年的时间,草间弥生的艺术品、画作在市场上总拍卖价值,从 2004 年的93万多美元增长到了2014年的3545万美元。

她在东京的专属美术馆,则需要提前三个月来进行预约,每一天只有四次预约入场,每场最多90分钟,限时限人。

难以想象,这样一位从不关心别人艺术的人,却收获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或许,也正是因为她一直以来只是认真做自己,完全无视世人的眼光,才让自己的艺术作品才具有了独特的表现语言。


最后,我们用草间弥生自己说过的话为她的故事做一个结尾:“艺术必须是自我的,讨好众人的只是骗钱而已,真正诚恳的,却时常被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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