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在一家理发店理发的时候,老板家的正在上小学的女儿正就着操作台做作业。
身为老师,对爱学习的孩子不由自主地就有好感。于是我们就从孩子谈起,开始聊起天来。我问老板,他家姑娘在哪儿上学——因为听他说过好像是在私立学校——是伊河学校吗?老板说,不是,是在吕店镇的一所学校。
我很好奇,就问他:“你们家在县城,也在县城做生意,为什么却把孩子送到乡下去上学呢?”年轻的老板没有说原因,只是含糊道:“嗯,送到了乡下。”
后来,旁边的一个也在等着理发的大妈也加入了这个话题。老板间接的说起了他给自家姑娘选择这个学校的原因。他说这所学校每到吃饭时,老师就带领着学生背唐朝诗人李绅的《悯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学生要向给他们做饭和盛饭的老师说“谢谢老师,你们辛苦了!”
我表示赞许:“这是对学生进行感恩教育呢!日本的父母和学校也很重视这一点:孩子们每到吃饭时都被家长或者老师要求说‘谢谢,您辛苦啦!’”那个大妈也连声说不错不错!
得到了我们的肯定,老板的谈兴更高了。他说,在这所学校学生和老师吃的是一锅饭。做饭和盛饭大部分是老师承担的,不过孩子们要四人一组轮流洗碗。孩子们吃饭会吃的特别干净,吃米饭的时候要求不能留一个饭粒,菜盘子会用馒头擦得很干净——当然,吸入菜汁的馒头都被吃掉了——饭碗不干净是会被老师批评的。孩子们的衣服在夏天也是自己洗的,冬天的时候要洗内衣。
他还说,每到收麦子的时候,老师们会带着学生到地里拾麦穗,以此来让学生体会粮食的来之不易。他说家长们有一次到学校吃饭的时候,学生们在包饺子——女生在老师的指导下剁馅调馅、擀饺子皮,男生们一组一组的包饺子。我就问,那饺子能吃吗?老板说,也行,有老师指导着呢。就是饺子馅剁得太粗糙了,我还吃到一整块姜呢!我们听着也莞尔。
他说,这所学校很重视咱们国家的传统节日,比如到清明节了,新学校会组织学生到吕店的烈士陵园扫墓;过端午节了,学校会组织孩子们包粽子等等。他们还会对学生进行生命教育,如果有麻雀等小动物死了,他们会让学生埋到地下;如果死去的动物有点大的话,就会挖个坑给埋进去。也会买鱼到附近的河里放生——这会不会有点迂?
这所学校早上学生会跑操,上午和下午的大课间是练太极拳,还会让学生练爬树。每周还有一节有意思的静心课——学生和老师都会头顶一本书站在树荫下,要静静的站立不能动。在早读课上,学生会被要求背诵传统的经典著作,比如《三字经》啦《百家姓》啦。学校的艺术课上有老师教葫芦丝、笛子、打鼓、写毛笔字等等。
在每学期,学校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让学生去郊游:或者是到彭婆镇的范仲淹墓,更多的是到万安山。到彭婆范仲淹墓,去的时候学生被要求一律步行,要走二十多里路呢,这对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来说,可真是漫漫征途啊!返程时,一二年级的学生可以坐车,年级的学生想坐车也可以坐。
这所学校的每间教室里都有戒尺。对违纪的学生老师们会先讲道理;但是,如果讲道理也不能奏效的话,教师是可以打学生的。
这所小学是两星期休息一次,一次休四天。学校里的学生并不多,全校共有60多个人,有的班只有8个人——毕竟一学年1万多的学费也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够承受得起的,另外,学校的教育理念也并不是每个家长都会理解的。学生也有来自其他省份的:有内蒙古的,有浙江的,有北京的,也有天津的……有几个外省的家长就自己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来陪读。
我问老板:“这所学校听起来生活挺清苦的,你家孩子感觉怎么样?”“孩子说挺美的!”他回答,“咱们县城有几个老师家的孩子也是在那儿送着呢!”
这所学校真的很特别,它的名字叫——知行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