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过后,小区杨梅红了。颗颗红得发紫的杨梅高挂枝头,名为诱惑。来来往往的人都抬头张望,太高了!
晚饭过后,下楼来寻哈密,那个扬言马上就5岁了的小女。寻了一圈,不见人影,叫她下楼的小男孩李辰熙也没听到那叽叽喳喳的声音。转到第二圈,来到杨梅树下,听得树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原来都被杨梅诱惑去了,挂在树上。爬到最上头的是杨子辰,大哥。李辰熙紧追其后,哈密稍逊一筹,攀在大枝丫上。往上,不敢,往下,不甘。真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我把几个孩子从树上叫下来。他们合议之后又有了新的方案。三个小脑袋凑一块后,一哄而散。再碰头时变戏法似的,多了一根棍子,一张大大的棕树叶。随后新的分工形成,大哥杨子辰利索地上了树,摘了往树下甩,摘不到的就使劲一摇。李辰熙蹲在树下手忙脚乱地捡拾好后送到不远处那张摊在地上的棕树叶上,哈密手执木棍在一旁守着,并随时清点数目,向杨梅树那边大声通报。“5颗了!”“7颗了!”…
杨梅树的动静大了,引来不少围观者。尤其是那些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哪禁得住这般诱惑。加上脸皮还算厚,正是不知难为情的年纪。这下忙坏了哈密,眼睛把那摇摇晃晃的小孩盯得紧紧的,但真的闯上来了,她又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嘴里一再申明:“这是我们的!这是我们的!”直到大人把那小娃拽走,她才重新直起腰来,棍子抓在手里。不管怎样样,看护战果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中途,哈密见叔叔出来了,或许早就想去树下一探究竟了,也或许想借叔叔来立立威,马上把棍子交到叔叔手里,并嘱咐道:“叔叔,你帮我守一下。”在叔叔应承后撒欢跑到杨梅树下去了。才一会儿,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许是不太放心,怕监守自盗的事情发生,重新拿回棍子又将杨梅数了几遍。
随后又加入了姗姗妹和她的姐姐,一起捡拾杨梅,运送杨梅,眼看堆在棕树叶上的杨梅哈密有点数不过来了。可谁也不会偷吃一颗!我在一旁馋得流口水,会上前跟哈密讨要一颗,她会同意,如此这般也吃了不少。直到她抗议:“你不能再吃了。这是我们的劳动成果。”遇到熟悉的大人过来吃一颗也能被允许。原来防的始终是那两个比她更小的娃儿。
终于,5个小伙伴都围在了那张宽大的棕树叶旁边,要吃杨梅了,七手八脚拿到小区水龙头那冲洗,然后七手八脚吃了几颗,再将洗干净的杨梅放回棕树叶上再分配时,很明显少了很多。可谁也不介意。继续分,你拿一颗,我拿一颗,有的拿到握在手里,哈密则直接分到一颗吃一颗。吃不过来时攥在手里。最后一颗杨梅分完了,杨老大来一一询问:“你吃了几颗?”再利用数学课上所学将总数加起,发现吃了的颗数比总数少了好几颗。在大家一一保证自己没有多吃的情况下,杨老大看着哈密笑了,说:“哈密是不是你?”哈密狡辩:“我就多吃了一颗!”少了的杨梅也总算有了个交待了。
作为守在一旁的亲历者,觉得这个与杨梅有关的故事格外有趣,也格外动人。如鲁迅所说,这是一个好的故事。
再回味这个好的故事时,我的心境与一千多年前辛弃疾异曲同工了。“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