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玻璃门窗照在工作台上,铁匣里一柄柄钥匙反射着耀眼的光泽,触目皆是金银色的粉屑,连空气中都沁着淡淡的金属味道。难得的好天气,冬日里的小阳春,罗维拿着便携式吸尘器边清理工作台边思索着案情。

      被工作台和堆叠起来的金属保险箱挤占了一半空间,客厅便显得十分逼仄。餐桌充当了茶几,瓶瓶罐罐旁边散放着一盒拼图。橘猫在沙发上蜷成一只椭圆形抱枕。院子里的葡萄架悬着零星的黄叶,几串还未来得及成熟的葡萄冻僵在宛如铁丝的灰褐色藤蔓上。栅栏门敞开着,一点半钟,吴晓杉准时应约而来。

      “进屋坐吧!”罗维拿湿毛巾擦了擦手,将电磁炉上煮好的咖啡端到餐桌上。吴晓杉依然有些拘谨,看见散落的拼图,便捻起几片来拼插着。

        “你想先听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罗维拣了两只干净的玻璃杯斟满咖啡。

        “案情进展得不顺利?”

        “窦忠死了,被谋S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会…这样?”吴晓杉一怔,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罗维便把前天在棋牌室的调查跟他详述了一遍。

        “那位老人家是不是死者母亲或者其他什么亲戚?”

        “不是,陌生号码的机主名叫孙秀英,是纺织厂退休工人,初步调查与窦忠及其妻子家都没有亲戚关系。她目前还在医院接受康复治疗,行动说话都不方便,无法跟外界交流。”

      “这倒是挺奇怪…难道是拨错了号码?”

      “井方查到的这个陌生手机号码半个月前还给窦忠发过一条短信,告知他旅游签证办好了。”罗维啜着温热的咖啡,幽幽地说。

      “窦忠要出去旅游?他是不是觉察到井方在调查他,想找机会逃跑?”吴晓杉琢磨着窦忠有没有自杀的可能。

      “旅游签证是给窦忠的儿子窦峰办的,窦峰已于一个礼拜前坐飞机去新加坡了。因为没有确凿的涉案证据,井方对窦家父子的调查都是秘密进行的。”罗维解释道。

      “那现在这条线索是不是断了?”

      “案情似乎更复杂了。不过我倒相信我们离真相更近了一步。”罗维码把桌上的拼图码起来,“只要掌握的碎片够多,把它们拼成一幅画就不是难事。”

      “井茶有没有去调查那位老人的儿女?”吴晓杉想起一个关键性问题。

      “这个自然要查的,但据孙秀英女儿说她母亲的手机从住院开始就没用过,她们一直忙着照顾病号,也没有留意手机放哪儿了,现在找不到了。孙秀英的两个儿子一个因身体原因在家内退,另一个在市自来水公司上班,女儿是某商场的出纳,请了长假照顾母亲,他们都说不认识窦忠。”

      “棋牌室离美术学院远吗?”吴晓杉还想询问更多细节,却被罗维手一挥打断了,“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一个好消息,廖崇光约我们见一面。你赶快把咖啡喝了,我们得快点走,约好的三点半见。”

      “在哪里?”

      “就在上次去探查的生鲜市场附近的古玩街,他恐怕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

      吴晓杉喝了咖啡有些兴奋,一路上车开得飞快,提前半个小时就赶到了约见地点。那家铺面装饰得简约而古典,门楣上方悬着黑底绿字的匾额:墨华堂,两侧门框上挂着一式的楹联:墨宝留香传世久,珍华集萃溯源长。顾名思义是家以经营字画为主的铺子。

      进门左手边的紫檀木博古架上陈列着各色瓷器珍玩,右手边玻璃大柜里挂满了字画,标价至少几千块钱起步。罗维和吴晓杉观赏了一会儿,倒不觉得画作有多精妙,都是些普通的竹石花鸟题材,最贵的一副标价28万元的“寒塘秋雁”,也只草草画了两只无精打采的水鸟和几竿瘦苇,线条看起来粗枝大叶的。

      店铺正中倒是摆放着一架颇为华丽的磨砂玻璃画屏风,淡烟流水后面藏着一处茶座。一位六十开外穿棉绸对襟坎肩的老者迎出来打招呼:“二位是廖先生的朋友吧?请随我到后边坐坐!”

      绕过屏风,廖崇光果然等在里面,他看上去气色不错,额角有一处愈合的伤疤,一见罗维和吴晓杉进来便笑嘻嘻地主动作宾主介绍,几个人客套了两句,店主捧出茶来。茶具十分精美,螺钿漆盘托着一套莲花造型的描金细白瓷茶具。

      “这是正宗的九龙窠岩茶,请各位尝尝。”店主洗完壶碗后斟上茶汤,汤色鲜亮橙红,袅袅升腾的水雾氤氲着似有若无的馨香。

      “这是大红袍吧?”吴晓杉握着茶盏问。

      “不错,正是极品的大红袍哩!天心寺老和尚送的。”廖崇光抢过话头眉飞色舞地戏谑道,“一壶就值几千块呢!咱们今天是讨扰定了,既要喝林掌柜的极品好茶,又要看他家的珍品古画哩!”

      “廖先生,你今天找我们来不是单纯为了品茶看画吧?”罗维牵挂着破案的事,希望尽快切入正题。

        “还有替内人的失礼向二位道歉啊!”

        “没有照顾到您的安全,应该是我们道歉才对,尊夫人心里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罗维歉疚地说,“凶手实在太狡猾了,居然会制造车祸…您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两处小骨折,胳膊給玻璃割伤了,已经没啥大碍了。”廖崇光抻了抻手臂说,“那天完全是我的责任,喝了几杯小酒车开飘了…”

        “廖先生千万不可大意,这段时间务必多加小心。尊夫人给我们看了肇事者留下的恐吓信,您频繁跟办案人员接触确实有风险。”廖崇光乐天派的性格让罗维感激不已,但他还是不得不为对方的安全着想。

      “嗐,在下被凶手威胁完全是子虚乌有,那封信…哎…”廖崇光搓了搓手说,“是我内人伪造的!我不合把你们收到恐吓信的那些故事跟她说,没想到她就疑神疑鬼,老觉得我会因为配合调查遇到麻烦!”

      “尊夫人的直觉或许有道理,您遭遇的事故可能有人为原因,不可掉以轻心…”罗维犹豫着是否应该告诉对方肇事车挂假牌号的事。

      “廖先生,我们觉着您可能知道些对凶手不利的隐情,他才想要阻止您跟我们接触。”吴晓杉愣头愣脑地插话。

        “问题是我实在不知道董教授得罪了什么人啊!”廖崇光耸了耸肩,“我们俩在一块儿基本上就是聊聊珠宝,喝喝酒,他偶尔抱怨点大学里的人事关系,我又不了解他同事,不可能知道谁跟他有啥深仇大恨…”

      “有时候貌似无关紧要的琐事却藏着破案的重要线索,所以我们有必要详细梳理一下您跟董教授聊的一些具体事件,看看哪些可能触了凶手的忌讳。”罗维环顾四周,思量着这地方是不是适合探讨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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