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这太突然了，我都没往这方面考虑。”
“可是，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明明之前都那么包容我，对我那么热情。”
“但…实话实说，我对大家都是这个样子的。感情的事，我确实不能骗你。我对你真的没有其他想法，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室友，想跟你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就这么简单啊。”佳佳自嘲的笑了笑，毕竟之前那样对我，确实换作谁都得疏而远之。她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早就有了被拒绝的心里准备。
“但我们还是在一起好好做合租室友，好朋友吧。对了，今天我来教你怎么做蛋炒饭吧。”
“嗯”佳佳温柔的应了一声，拿起锅铲跟我学习。日复一日，佳佳厨艺突飞猛进，而那言语不再尖酸刻薄。
后来，佳佳逐渐开始面对生活，家里不再要钱，她也放弃了那个风电运维工程师的考证，重新回到传媒公司，穿上裙子，回到传媒公司做文案策划。不久，佳佳新认识了一个男生。我也发现，每天她的房间很晚才熄灯。
一天，佳佳翻出衣柜里那条压了很久的碎花裙——还是去年打折时咬牙买的，平时舍不得穿。她对着镜子转了转，裙摆轻轻扬起，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她今天花很多时间化了美美的妆。我看到她提着裙边踏着高跟鞋小步跑下楼。
路边小炒店的灯牌晃着暖黄的光，佳佳坐在塑料凳上，手不自觉地揪着碎花裙的边角。男人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别跟我客气。”
她小声报了两个素菜，他却加了份她没说出口的糖醋排骨，笑着说：“看你上次朋友圈发过，猜你爱吃。”佳佳愣了愣，原来他注意过这些。
菜端上来，男人给她夹了块排骨：“工作累吧？看你眼下有点青。”没等她回答，又自顾自说，“其实我觉得你不用那么拼，偶尔也能靠靠人。”
佳佳扒着米饭，听他继续说：“你跟别的女孩不一样，身上那股劲儿，看着就让人想多疼疼你。”
晚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点烟火气。佳佳抬起头，正撞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温温的，像浸在水里的月光。那句话像根细针，轻轻挑开她裹了层硬壳的心，眼眶突然有点发潮。她低下头，把排骨咬在嘴里，酸甜的汁混着说不清的滋味，悄悄漫了满腮。
男人顺势倾身靠近，她没有躲。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微颤的睫毛，然后低头吻了上去。佳佳僵了一瞬，随即轻轻闭上眼，抬手环住了他的后背。
这一夜，佳佳没有回来。
第二天，佳佳从客房里醒来，却不见身边男人的身影，她发现好像男人拿走了他的东西。她穿好衣服走出宾馆时发现，远处那个男人正抱着另一个女人亲吻相拥，然后女人跟那个男人上了车。
佳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只发出一声破碎的气音。她站在原地，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却没力气眨一下。
昨晚那条被她小心呵护的碎花裙，此刻像块浸了水的布，沉甸甸地贴在身上。裙摆还沾着路边小炒店的烟火气，可那个说要疼她的人，正把另一个女人拥在怀里，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睫毛上似乎还沾着他擦过的触感。可远处车尾灯一闪，那些温温的、像浸在水里的月光一样的东西，突然就碎成了扎人的玻璃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在宾馆冰凉的墙壁上，才没让自己栽下去。眼泪终于没忍住，大颗大颗砸在碎花裙的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原来那夜的晚风、烟火气，还有那句挑开硬壳的话，都只是一场借了月光的梦。梦醒了，只剩她和这条皱巴巴的裙子，站在原地，连哭都忘了该怎么出声。
中午，我做好了饭等着佳佳回来。许久，我拨打了佳佳的号码，没有接听，又打了好几遍是一样的结果。小区外面传来救火车的声音。
佳佳穿着清凉的碎花裙坐在窗外，白皙的脸颊流下两行清泪，俯视着城市准备与世界告别。
下面的人们被阻挡在警戒线外，劝说员举着喇叭：“姑娘，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恋人…，你忍心抛弃他们吗？”另一个消防员忙碌着在人群前穿梭：“她把宾馆的通道给堵死了，一时间破不开。有谁能联系她身边的人？”
“呵”司马佳佳自嘲的笑了笑，泪水却更加汹涌“吸血鬼家庭，渣男…”她身体前倾，劝说员和群众们黑压压一片整齐的后退。
我推搡开了人群，抢过劝说员的大喇叭撕心裂肺的喊道：“你辛辛苦苦长这么大，就因为一时的挫折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你这混蛋，叫我回来跟你平摊房租，我来了，你又不跟我合租了吗？你要我一个人付全款吗？
“大傻丫头，你要是跳下去，我就把你合租期间发生的糗事给大家传播下去，我看你情何以堪？怎么？不服吗？下来给我吵架…你来呀！
佳佳犹豫了一下，身体稍稍退后，但并未离开窗户。
“就算不是为了我，行！那流浪猫呢？它们可都需要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合租间，你不担心我怎么对待流浪猫吗？”
“谁……谁在乎那些猫……”她对着楼下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却把碎花裙的领口洇出深色的斑。
“佳佳，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其实我喜欢你，我之前只是因为害羞才说的假话。我根本不在乎你经历了什么。你下来，我来当你的耙耳朵！我什么都听你的…算我求你了！如果再也见不到你，我也不活了。”我大汗淋漓湿透了衣襟，狼狈的嘶喊，说着违心的话。
“傻子……”佳佳咬着嘴唇，尝到点咸涩。身体向后挪了挪，脚后跟磕到窗台的瞬间，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哭出了声。
消防队员趁机从另一侧破窗而入时，佳佳正抱着膝盖哭，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眼里还糊着泪，却哑着嗓子喊：“别碰我！我自己走……”
后来，我陪佳佳送去进行心理疏导，从恋爱被骗，到原生家庭，佳佳袒露出所有心声。慢慢恢复了正常。
合租间里，佳佳麻木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我破门而入：“敲了这么久，你都不理我，我只好进来了。”
“我送你一样东西，你把袜子脱掉，躺下，然后把眼睛闭上。”
佳佳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好奇，还是乖乖照做。
我轻轻在佳佳的一只脚踝上系上细绳。红绳穿过小金猪。我告诉她：“红色细绳戴在女孩的手腕或脚踝上象征着好运。小金猪是实心的。”
“这是…”
“定情信物。佳佳，做我的宝宝吧。我不在乎你发生过什么。”我把佳佳轻轻抱在怀里捋捋头发。
…
后来的一天，司马佳佳光脚丫穿着毛茸茸的棕色平底凉鞋，加上小金猪脚链的修饰漂亮极了。她挽着我的胳膊，站在夜间的空中花园看着下面的城市。
“喂，你一直盯着下面的女孩看什么？你是不是喜欢她？”司马佳佳的话里带着浓重的酸味。
“这么高，我能看见什么？”
她边说边捶我：“能看见什么？你还要看见什么？”
这一次，我警告着她：“喂，现在我可是你的男朋友，拥有治你的权利了啊，你最好小心点。而且空中花园已经没有人了。”
佳佳看了看周围，色厉内荏道：“谁怕谁呀？难不成你还能打我？”
我把佳佳双手举过头顶按在沙发上让她躺下动弹不得，然后趴在她的脸颊上疯狂亲吻：木马木马木马木马…。佳佳侧过头试图躲开，被我弄得哈哈大笑，连忙求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