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学的时候,每天早上去上学都要鼓足勇气,在心里跟自己讲:“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一定不能冲动,冒险去做一些回不了头的事,你还有爸爸妈妈,要是真把那些人都杀了,爸妈会为你掉眼泪的,再忍忍,日子总要过去的……”
忍受校园欺凌真的是一件倍感心酸的事,一瘸一拐地走回去还要在爸妈面前装得若无其事,担心他们闻到药水味也从来不擦药,每天晚上看着身上的青紫发会儿呆,想人生的意义,每天早上瞅瞅淤血的地方,想人生的意义……要一起下地狱吗?不可以!我是一个有家的人,他们也是。
每天每天挨的打都不一样,可是记忆犹新的永远是那一天。若不是他们那一天的所做所为,我依旧可以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享受着一个人的乐趣,置身事外。
他们从我包里偷拿了我写的小说,扔来扔去,嬉笑着,朗诵着,同学们冷眼旁观着,不,是笑眼旁观着...我急于追回,穿梭于走廊教室,精疲力竭。最终它的命运还是落入她手中,The woman……
她翻看着,轻蔑冷笑的瞬间,从鼻孔里呼出的气都快把鼻毛吹出来了,“这些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什么轻风诉说我的心语,哟哟哟,还挺诗情画意的哈……”话音还未落,她举起本子就在我脸上刷,发夹掉在地上摔碎,我的鼻梁也被本子边缘划出了笔直的血丝,唠唠叨叨了大半节课,钱真好赚。最终,她撕了它。
在她眼里小孩子是不需要被尊重的,她骄傲地像只英雄一般。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写过小说,有时候冲动的心促使我迅速找来纸笔,又在那一瞬间想起了那一天,要写什么呢?你不知道吗?写作是何等的苦差,要不断挖掘自己的内心,撕开半愈合的伤疤,面对人性的弱点再正常不过。停下吧,不写是不会死的,很多人反而是写了才死的。
不写,又仿佛我自己一直坚信战胜了那些暂难,事实上却没有,我的勇气在那一天殉葬了,连同我破碎的童年。
那些无休止的推搡,再往你书包里灌水,厚重的书包砸你头上,让你体验了晕眩,你爬起来不是继续战斗了吗?那些你铅笔盒里帽子里奇奇怪怪的昆虫一瞬间让你寒毛直立,你不也硬着发麻的头皮扔掉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地提笔呢?她的话很伤人没错,但你不是还没死吗?
你要认输吗?
写吧,即使没有人要看;写吧,即使被嘲笑没有任何屌用;写吧,即使要面对更多。
我愿用一百天开启我的第一本小说,构思了好久好久的她他它。
不要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