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出来了,刚一回到家就用我的手机给他的队长打电话,在他心目中队长对他很好,因为特别照顾他,就在昨天还专门给他买了三根雪糕,不过他只吃了半根,剩下的给其他人分了。这两年对他来说能吃一根雪糕是很奢侈的,因为那里面压根没有,也不会有卖的。
又给他的爷爷奶奶打了电话,告诉他的爷爷他回家了,想要明天回去看看爷爷奶奶。他爷爷很高兴,老人虽然带着助听器,却还是听不见,声音很高也只能听个大概。
父亲高兴,却说不出话来,只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好~好~好,都好!”。前一天晚上就给打电话问什么情况,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了。打电话时已经快9点了,原想着那么晚了以为他们早就睡了就没给他们打电话报情况。
洋洋昨天晚上9点给她母亲打电话,“明天早上八点半就出来了,早点过来接我!”
我接话说:“8点半过不去,送了孩子上学后路上堵车肯定会耽误时间。”
那边心急如焚,为此自由的一天,他已经好久没睡好觉了。
我们送了孩子开车去了那里,到了大门口正好八点半,保安告诉我们今天特殊,一切车辆都不能进去,于是我们找大门外面路边停了车,走着进去。
马路旁边没有什么特别标志,也许导航也找不见位置,所谓的大门只有两个相对的起落杆,旁边有一个彩钢板搭的简易门房,刚走过门房,右边就是高低起伏的土堆和杂草,大哥想上厕所,看那景犹如原始战地,正合露天上厕所,于是直径走了进去。
我们略等了等,又往前走。
进了大门是一截陡坡,我边走边低着头和大嫂聊天,没走几步,一抬头便看到了洋洋,我说:“出来了,那不是嘛!”洋洋朝我们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左手提着一个特别小的粉色花点饰品袋,里面装着几张他母亲捎进去的相片,此外是从笔记本撕下的半截纸,上面记着几个电话号码还有什么号,他说那是他的号。
看穿着的衣服,还很精干利索,白色纯棉半袖,胸前印着大大的一个口唇,露着几颗牙齿,色差明显,也不觉得难看。裤子是黑色的,不那么紧身也不宽松,修身款,白色袜子黑鞋子,是刚刚买的。毛寸发型很精神,他妈妈对此很满意,知道衣服是他自己做的,学了一门手艺,发型也很舒服,不再那么黄毛不再那么流氓。由于嫂子没文化,习惯将流氓说成“流毛”。
我们走出大门,保安看到了他,训斥又关怀的对他说:“以后好好的,再不要进来了!”我笑着说:“保安都认识你了,你这成名人了!”
回来后他母亲问长问短,说的最多的是教导他的话,希望他以后能够改邪归正,好好工作,不再与那些不良青年有所接触。
哎,谁知道呢!一进门就拿着他母亲的手机要登录QQ和快手,估计纸上记着的有些已经不能用了吧!一个人鼓捣了半天。
他妈妈说:“这下自由了,又开始了!这两年怎么过来的?”大嫂意思是提醒他,没有手机也过来了,回来又低头钻进去了!
给他姐夫视频,他姐夫安慰了几句,“出来了不要再那待了,来姐夫这里吧!姐夫帮你,给你找个干的!自己拿起决心好好干吧!”
他告诉我们,他在里面扎了几个月衣服,后来就给领导端茶倒水了,吃饭是随着领导吃。这一点他很自信,他妈妈说:“你这张嘴,跟着沾光也跟着带害!自己好好干吧,得有点真本事!”
看到这一幕,不知说什么好,多么聪明的一个孩子不走正路,从小父母的教育和影响在哪里呢?父母只顾着忙着干活多挣点钱,教育的缺失只有长大了才看见,对于孩子和父母来说都是不幸,大哥人到中年的难处,从他日渐消瘦的身体上就能看到了!就连出门也带着药,晚上吃了一点饭,就得熬药喝药。我们除了叹息和心痛不知说什么才能安慰大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