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装成你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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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踏上了离家的路,一样是一个人回,一个人走,每次都只是短短的歇个脚,便又急匆匆地赶着回校的火车。已经很多年这个样子了,说实话,我讨厌这样的感觉,因为这样让我觉得我只是个路人,而非家人。可我依旧习惯微笑,学会在离别时乐呵呵,只因为明白你不喜欢眼泪。

01

小时候,小到我都记不清自己当时是几岁了,只是心里这么深刻的记得,那时候每年爸妈都会出去打工,还小的我不知道他们去干嘛?只是明白他们一走便会很久,久到我又长大了一岁,又长高了许多。那时候没人和我说爸妈去了哪儿,只是知道有个地方叫外地,那个叫外地的地方每年都会夺走爸爸妈妈,一夺便是一年。那时候,就是小,小小的手,握不住爸爸妈妈,小小的脚,追不上爸爸妈妈,小小的声音喊不停爸爸妈妈,就只能用小小的眼睛那样望着,望着爸妈一步步走远,头也不回一下,而我就这么望了一年。

小时候,是不懂事,看到爸妈走就哭,就闹,可能是哭的多了,到现在都对离别那一幕记忆犹深,家是在路边的一条小道上,道路左边种着梨树,右边有一片竹林,清楚的记得爸妈出门的时候外面还会飘着雪,路上白茫茫一片,竹林里竹子上堆着雪,成片成片的弯着腰。(记得再大些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拿着棍子敲这样的竹子,只需要轻轻一敲弯着的部分,那雪便漱漱的砸下来,而竹子也立刻直了起来,通常一个人可以这样玩一上午,有人的时候就更好玩了,别人在前面走着,你在后面那么一摇,哗啦啦雪往下掉,走的人头上,脸上,衣服上满满的都是白花花的,更有意思的是,雪会顺着脖子灌进身子,化成水,那滋味,才是真的透心凉。)

02

后来大些的时候,再这样就不哭了,可能是哭的多了,也知道再怎么哭也没有用就学着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爸妈走之前的嘱咐也会一声声的答应着,不哭不闹,学着听话的样子。等到爸妈身影消失到看不到的地方的时候,就转身回屋,把门关上自己一个人把头埋在被子里哭。那时候泪水似乎很多,一哭就能哭一上午,一哭就哭一晚上。现在大了以后,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即使心里难受的不行,也没有泪水流下来了!也许是小时候哭的多了吧,把现在的眼泪也顺带流干了!

小时候,喜欢自己到处跑,去别人家里玩。一个村里面的大人总喜欢逗小孩,所以我每次去玩的时候总会他们问来问去,其中印象最深,被提问次数最多的问题是:“柱子,你想你老爸老妈吗?”每次问这个问题我都会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不太明白“想”是什么意思吧。大人们还会说:“你看你爸妈这么就也不回来看你,他们肯定不想你,你想他们干嘛?”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还是个很难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我一遇到这个的问题,就选择了跑开,觉得只要我走开了,躲开了就没事儿了!想想小时候的单纯是真的单纯,喜欢就要握在手里,不喜欢就不喜欢,走开就好!

后来大些的时候,还是会去别人家玩,还是会被大人们问这样的问题,但不同的是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当问题问起的时候,会回答的很干脆。“你想你爸妈吗?”“想啊!”“你想他们,他们都不回来看你,他们肯定不想你!”“他们肯定也想我,只不过暂时回不来。”对于那时的我,我也不明白这样的回答是什么意思,“想”是什么感觉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真的不容易。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的回答,我知道这样的答案是对的,因为他们听完后就再也不会问我了,虽然我并不知道我爸妈想不想我。

03

后来长大以后,去县城里上了高中,离家很远,每三个星期回家一次,每次放假三天,在家待一天,一天在回来的路上,一天在回去的路上,慢慢习惯了一个人背着书包,手里提着行李箱的日子。记得我小的时候坐大巴晕车,很容易晕车的那种,基本上一坐上汽车就开始吐了,想一想大巴车就犯恶心。但高中三年以后,我可以一路站着大巴车回家,其实依旧是晕,只不过当什么都是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就没有吐的理由了,没有人会在你晕的时候照顾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吐的东西最后还是由你擦干净。

我记得很清的是,坐车我半天到家,半天睡在床上,这样一天就过去了,也就是我说的一天在回来的路上,去学校的时候依旧是这样。车子停站的地方距离家里还有两三里的路程,村里是不会有出租车的,家里爸妈不在家自然没有人接,所以总会是自己一个人拖着箱子,背着包,慢慢地走着,深刻的记得当时的路是沙土路,行李箱拖不动,只能用手提着,很重,却没有选择,如果再遇上雨天,没带伞,就会不得不淋着雨回家,这条平时半小时走完的路,带着箱子的我需要一小时。

今年回来的时候发现这条路已经修过了,再也不用提着行李箱走了,没变的是我依旧是一个人,依旧是一个人走着这条路,路很顺畅,心情却未曾舒畅一分。我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每次下车的时候都不是我一个人,但下车后自己走的只有我一个,因为只有我没有人在车站等我。每次都是看着他们骑车远去的身影一个人坚持走到最后。

04

我总是努力的装作很坚强的样子,一个人走,一个人回,因为我知道这是你们喜欢的样子。你们不喜欢我脆弱,也不喜欢我哭,你们总是留给我背影,总是对我严厉,总是什么事都让我自己来,也真是这样的你们促成了这样的我。

我努力学会装作很听话的样子,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好好学习便好好学习,洗衣服边便洗衣服,做饭便做饭,只要你们喜欢就好,你说男孩子要学会做饭,我便进了厨房,你说要好好学,我便考上了大学,我很听话,只要你们喜欢。

我又要走了,每次都会这样,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一个人,一个人,最后还是一个人。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不是路人,我是家人!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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