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这半个多月来天气非常热,就像一个大蒸笼,我们就像蒸笼旁边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比喻有点过分了,说像晒瘪了的气球还算是真切,我整个人就像拔了蔓的黄瓜,无精打采,蔫不溜秋的。
地铁里有空调倒是挺凉快的,蔫黄瓜仿佛得了点水分被滋润的兴奋了起来,可短暂的地铁毕竟不是终点,一章书还没翻完,地铁就到站了,就像石头扔进湖水里荡起的涟漪,刚荡了几圈就没影了,湖面静的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从地铁里出来,转骑自行车去单位,这一路上就遭罪了,双手握着把手,双脚卖力的踩着脚蹬子,像极了旧时社会的拉车夫,用力又卖力的往前赶,想把背上的太阳甩的远远的,奈何太阳似看上了我,紧紧的粘在背上,独宠我一人,斗大的汗珠也经受不住的引力的诱惑,滴落下来,像极了断了线的珠子。我不时的用手背揩掉额上的臭汗,看着黏糊糊的手背我笑了,同样是水,倘若是清晨荷尖上的露珠,迎着朝霞,定是会被赞美的不要不要的。
正所谓物极必反,看吧!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今早起来,天就阴沉沉的,雾蒙蒙的,似得了白内障的眼睛看见的光,一切尽在眼前又不那么的真切,把人压抑的紧。
凉爽的天气让地铁里的空调也失去了他本该有的意义,我还是习惯的翻着书,想想看,地铁上捧一本爱书,该是多么的惬意,任谁都要妒忌几分的!而实际上那嘈杂的环境中,若没有几分定力,书是看不进去的,要么就是书特引人入胜。我存的书不多,大都是朋友借的,我知道倘使我买了书,也肯定束之以高阁,书非借不能读也,古人之大智慧也。
出了地铁,大雨毫不吝啬的洒了下来,冲刷着整个城市的瘟气,让夹着着鱼腥味的城市降下一点躁动,给这个城市带来新的生机。杜甫若在,定会作诗一首:
好雨知时节,
盛夏乃发生。
良田刚播种,
静候此雨中。
当然这种笨拙的模仿会让人嗤之以鼻,你若笑了,心情总会好的,不似这雨天的烦闷,让人踌躇。
撑起的雨伞有点弱不禁风,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袋子,套在车座上,刷卡取车,“嘀”的一声,引来几人回头,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看一个怪物,难道雨天不能骑车?还是可以骑车,只是骑车的是怪物?不可理喻。
雨天,私家车比往日里要多。多多少,我怎么能知道?反正多的都堵车了,可堵车又关我什么事,我是骑自行车的。转念又一想怎不关我事?我不就是个卖保险的吗?车多了业绩该上来了。您瞧,这多么有意思,大脑完全可以不受这鬼天气的约束,自由的驰聘。
城管也应和着堵车,来凑份热闹,他们一边耀武扬威的喊着非法占据道路经营XXXX的,一边又伸手随意拿了两根油条,塞进嘴里,大快朵颐,嘴里还含糊的喊着,快!快!快!走!走!走!直到小贩们都走远了,也没见他给钱。有一个小贩似乎有了斗争经验,刚走不远,拐进了一条小道就停下了,双眼贼溜溜的盯着城管,一副警戒的神情,似乎又恨又怕,城管刚走,他慌忙推着小车又回来了,不一会还是那些小贩又都回来了,像是从四面八方里冒出来的一样,那些面孔有倒霉的,就像那个被吃了两根油条的小商贩,也有胜利喜悦的,就像这个机警的小伙子,第一个回来的。
我使劲的蹬了几下,车快快的走了,这倒霉的天气我也是怕迟到的。我知道我本质上跟这帮小贩是一样的,都是为讨口饭吃。而迟到扣钱跟那两根油条一样,被扣的冤枉,还无处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