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猫人
If I want to be rich, I've got to find my soul, all before I sleep
If I want to be rich, I’ve got to turn my wheel, some to earn my keep
If I want to have light by day, and fire by night
I will my wild eyes bright
当我到达山腰的时候,惊讶地看见一个手里提着钓鱼竿的老人从一条小路走到了我前面,也朝山顶走去。他打量了我两眼,咳了口痰,并没有减慢速度。我跟在他后面,看见他穿着一身廉价的草绿色衣服,背着一顶根本不像是本地风格的草帽。我这么说,是因为那种帽子是渔夫独有的草帽,而这片是无尽的山区。
未有人常走的山路总是会走出一阵嘎吱声,因为落叶枯枝掩盖了泥土。而老人走过了一个转角后就只听得见我脚下的杂音。我走过转角的时候,老人正坐在随身携带的小凳子上,闭着眼睛手握着鱼竿一动不动。我往前面走了两步,蹲下来特别纳闷儿地看着这老头要怎么在大山里钓鱼。先不说他的鱼竿上根本没有鱼饵,但也不像姜太公--上面装有钩子,而且装的鱼钩比一般用的鱼钩大很多,难不成老头还指望在大山里钓大鱼?恍惚之中我甚至以为鱼钩是金子做,仔细看其实只是一只生锈的大鱼钩。过了10多分钟,我等得有点发慌了,老头也把鱼竿插到了土里,手里拿着烟杆,一阵吞云吐雾,我怀疑他只是怀念过去钓鱼的生活而已。但不一会儿,他急忙地放下手里烟杆,迅猛地拉起似乎是风吹动的鱼竿,然而鱼竿却真的好像钓到了什么,在老头手里稍纵即逝地拉扯了几下,我看得一阵紧张!这可新鲜了,难不成真钓到了鱼?但老头收回鱼竿后,我看见鱼钩上是空的。突然我脚边有一声猫叫,一只猫从我脚边窜过去,在老头的脚下蹭来蹭去。吓得我跳了起来,我一跳,也吓了猫一跳,顿了一瞬间以后,猫迟疑地朝草丛里躲去。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老头就来不是钓鱼的,而是,钓猫?我喘着气和老头对视了几眼,他嘴咧咧,脸上的表情根本没有变化。刚才那瞬间就连我都以为他钓到了鱼,更别说猫。钓猫人收起烟杆鱼竿和板凳,收起被我打乱的坏运气,离我远去。我没跟上去,但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我老是感觉自己不时听到了几声猫叫。
林子大的夏天,你就会发现,漏下光斑的地方有多明亮,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处在阴影之中。除了想不通老头钓猫的目的以外,总感觉他比拿枪的猎人更危险。我隐隐约约有一种他正是以此为生的直觉。虽然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奇事,又好像在哪里见过。夕阳慢慢下沉的时候,大岩石做的墙也变成暗棕色,青苔枯萎成褐色。我朝山下小跑,路上遇见了另一件比钓猫人更奇特的怪事:从一条岔路跑来成百上千的猫,一股猫流往山下急奔。它们龇牙咧嘴的样子同样像在找寻猎物,其中就有我无意救的那条。我赶紧贴在坎边上一动不动,只有几只猫停顿下来看了看我,一只象征性地蹭了一下,然后也立马离开。要不是今天我偏离了正常人走的正路,走到了这条隐秘的小路,我一辈子也不会遇见这些奇特的事情。不过,对于沉默不语的森林来说,这真的是怪事?还是我自以为是?
大概在钓猫人还是渔夫的时候,也养过一只大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