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

2020年以后,几乎没咋出过门。看海、看海上日出、看海上日落,在海滩上呆坐,在海水里刨水……前尘旧梦往事随风去。

生活在草原上的我,家门前就是巴林湖,牧民老乡管它叫海子。上下班的途中也会路过一个海子。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不缺海看的。在巴林湖湖边的树没长高之前,我盘坐在炕上就可以看到一大片水面。

看到雁来了,高调地排开阵势,嘎嘎地打着招呼。冰面开始融化,坚冰深处的水也渐渐染了春色,漫长的冬季结束了。

陆陆续续各种候鸟纷至沓来,湖面湖边都热闹起来。

湖畔山坡上的山杏,约好了似的,忽然某个大晴天的晌午,哗的一下,万花齐发。漫山遍野的粉白,像无数张笑意盈盈的孩童的小脸儿,迎着阳光,迎着春风,得意扬扬,肆意芬芳。

暮色四合,风软气清的傍晚,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不时听到雏雁咕咕的梦呓。湖边的水草长起来了,春去夏至,万物生长,逐渐繁盛起来……

花花绿绿的大人小孩,带着花花绿绿的吃的喝的玩儿的,在湖边花花绿绿的铺排开,叫嚷着嬉闹。花花绿绿的摩托艇、橡皮船,呜呜嗷嗷地在湖面上盘旋着叫嚣。

夏天的湖水由蓝渐绿,鱼儿蹿个,水鸟更多。大雁却不见了,听说去了更北方的草原深处,那里有更干净的海子,人们都说大雁喜欢在没有人烟的天鹅湖里过生活。

对了,这里的人们通常管大雁也叫天鹅,天鹅也叫大雁。至于大雁是不是天鹅,天鹅是不是大雁,还真没有较过真儿。管它呢,反正就是个名像而已,我又不是研究这个的专业人员,无所谓了。

当刮在脸上的风有点儿尖利的时候,湖水开始澄澈起来。月黑的夜晚,湖边多了鬼鬼祟祟的人影儿,“野夜钓”的多起来。偶尔会听说有人被“钓走”,不知道是人的悲剧还是鱼儿的喜剧呢?

芦苇渐黄,芦花渐白,风也变得凛冽起来。成列成列的大雁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在湖里湖岸会逗留到第一场雪飘,然后又结阵飞往南方。

冬天到了。

湖面结冰了,又盖上厚厚的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四季轮转,我眼里海子也有序轮回,世界也是。

我知道,天下的海并不一样,这源于地理位置不同,显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同。即使是同一片海,不同的眼睛也是看不到相同的样子。你最大的悲哀,是永远无法看到我看到的。

其实,真正的海是不用眼睛看的。

正值初夏,傍晚,半倚在炕上的被垛旁。微微闭上双眼,清澈的微风带来湖面的水汽,从敞开的窗子飘进来,好温润啊。脑海里便看到湖面上波光粼粼碎金点点,水鸟们倦意渐浓。

山坡上的那片白粉的山杏花海呢?也早就被淹没在绿波里,嫩绿的山杏树叶也极为壮观,风乍起,波涛滚滚,“海啸”阵阵。

山那边的大海呢?海滩上是不是已经人海茫茫了?那茫茫人海中,不见了熟悉的身影。

脑海渐渐模糊,心海渐渐平静。平静的心海里缓缓浮出几个大字:水低成海,人低成王!

海纳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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