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我们好像又重新过回了六一儿童节,虽然我们不再是收礼物的那个,但收获的开心和快乐一点都没少。
我们期待儿童节,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记忆,其实也在无意识地弥补自己内心童年的缺憾。生活的麻木,让我们忘记了自己的内心也住着一个小孩,也需要被呵护。
太多时候,面对挫折,我们偷偷藏起了脆弱;面对压力,我们也会崩溃大哭。人到中年,最大的感慨就是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都是劫后余生。
今天,外面下着雨,手边的茶冒着热气,手机不停地震动,商家又开始了各种“六一”优惠活动的推送。其实很多时候真要感谢这些商家对你设置的节日免费提醒功能。刷着手机,啜饮着清茶,不知是水的味道,还是茶的香气,脑子里突然跳出了童年的各种片段,果真应了那句“饮水思源”,那就聊聊和水有关的陈年往事吧。
爷爷家的那口水井
我的童年是在淮河边的一个小城市度过的。谁曾想,一个靠水吃水的城市,竟也出现过无水可喝的尴尬,儿时的记忆里永远抹不掉这一页。
那一年夏天,淮河污染严重,自来水不能饮用,家家户户排着队提着桶,打水成了一道风景线。
我们家是个大家庭,排队取水显然不能满足全家的使用。为了取水方便,爷爷在家门口打了口井。对于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来说,哪里见过这种手压井,我和堂弟都兴奋得不得了。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放学后和堂弟抢着压井汲水。因为年纪小,力量不大,我们俩要卯足劲儿才能把水压上来,嘎吱一声,水便“噗”地冒出一股,再嘎吱一声,又冒出一股。我们把手伸进水流里,感受那股冲劲。水流冲进手心又顺着指缝流出,一直凉到心里。接满一大盆井水,然后把手整个浸泡进去,就是我们最经济最有效的消暑方式。后来,淮河的污染得到了治理,自来水又恢复了正常,但是那口井并没有废弃,依然是全家人洗衣洗菜的好伴侣。
再后来,爷爷家拆迁了,那口井的使命也结束了,留下的只有记忆中的嘎吱嘎吱声和欢快的嬉闹声。
童年时光里,我和堂弟一起玩着长大,现在,偶尔的联系都成了奢侈。居住在不同的城市,也都在为生活努力打拼,每个人的背后都不容易。偶尔回忆一下童年,像是在咖啡里加了一点糖,生活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第一次尝的矿泉水,真的有点甜哦
矿泉水,现在是生活中的必需品,而在我的童年记忆里,那可是和可乐同一地位的。只有在特别的时刻,才能有机会喝上一瓶,毕竟白开水是不用花钱的。
那句“农夫山泉有点甜”的广告词,让多少孩子幻想过喝进嘴里那种无法言说的甜,反正没尝过之前,都是各种美好的臆想——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无处寻。
终于如愿的那一天,我激动地抱着瓶子,将所有美好的希望全部倾注在这第一口的畅饮上。“咕咚——”咽下去的时候,我妈问我:“甜吗?”我迟疑了一会儿,但又赶紧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连忙说:“甜!甜!甜!”我妈不信,拿过来尝了一口,怀疑地看着我:“我怎么没喝出甜?”“可是我喝出来了呀!”
其实,我也没有喝出啥甜味,内心很是失望,但是如果坦白了没味道,下次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喝了。
陪奶奶夜看仓库
奶奶和我一个属相,差了四轮,今年85。她的耳朵听不清了,眼睛也看不真切了,身体还算硬朗,说话时依然中气十足。她身上有着中国传统女性的特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她的人生信条。奶奶人很好,从来没对我们发过一次脾气,说过一次重话,永远是个慈祥善良乐呵呵的老太太。不管过了多少年,我和奶奶的那个专属记忆总会时不时蹦出来,虽然已经模糊得面目全非。
不记得当时具体多大了,三四岁抑或五六岁。奶奶在汽车八队看仓库,有一天值夜班,我执意要跟着她一起。对于孩子来说,跟着大人去上班就像是去窥探一个熟悉的成人背后你不知道的世界,充满期待和惊喜。当踏入仓库门的那一刻,你仿佛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它没有童话美丽,没有神话魔幻,一切是真实的灰暗。幽幽的灯光,照不亮所有的角落,却照亮了我的心。残缺的记忆里,只有一辆小推车和散落在角落的像珠宝一样的浑圆的小钢珠。我坐在小推车上,奶奶就来回来地推着我,我痴痴的笑着。
现在想来是件多无趣的事,可我却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总是不断循环着这个片段,那种开心的情状在心底扎了根。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我想我足够幸运吧。
希望我们也能给孩子留下美好的童年时光,待他们成年后,也可以用童年的甜来中和生活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