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35集:漠漠寒烟暗蓼汀,江涵雁影不分明(1)

        第35集:漠漠寒烟暗蓼汀,江涵雁影不分明

                蝶恋花        清·王国维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暮。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第35集,在李承鄞的细心呵护下,小枫一没有受到波诡云谲之前朝之影响,二没有受到阴毒凶狠之后宫之算计,无忧无虑的小枫只有一件烦心事——她突然看不透李承鄞来。为什么他们个个都说,李承鄞待我很好,而我却根本感觉不大到呢?我们明明一见面就吵架的,那他为什么要在螃蟹宴上暗戳戳地帮我?

        “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暮。”因为猜不透李承鄞待自己的心意,一向吃得好睡得好的小枫,突然之间夜不能寐起来,她又像她刚刚嫁予李承鄞时那样,登上了东宫的最高处,凝望着中原的清冷月色与寥落星空。小枫想知道李承鄞待自己的真实态度,如果他真的很讨厌我,那又该如何解释,当初他两次都要先救我,却不理瑟瑟呢?

        小枫陷入了有关李承鄞待她的态度的迷局,而李承鄞,则陷入了皇后给他设下的绪娘的迷局。李承鄞知道,皇后想要让他再纳侧妃,来分瑟瑟的宠;李承鄞更知道,他必须要纳皇后给他的侧妃,才能挑拨高家与赵家的关系,才能叫瑟瑟不再天天心心念念地去害小枫,转而去斗另一个女人;才能把皇后的注意力从小枫的身上转移走,在皇后面前保住自己的挚爱脱身事外。所以,虽然李承鄞出于对小枫坚贞的爱,他不准自己在没有前朝牵扯的时候,去宠幸任何一个女人,但仍然假意宠幸了绪娘,接受了绪娘做他侧妃的安排。

        “漠漠寒烟暗蓼汀,江涵雁影不分明。”唯一让李承鄞想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要让一个姿色平平又毫无家世的绪娘来伺候他?皇后难道不知道,赵良娣在东宫是专房之宠?只派一个绪娘来,到底图什么?

        在进入这间衣铺以后,李承鄞在背着小枫的地方,偷偷对店家说,“我要做一件……”说完,他就对店家耳语一番。店家心领神会,颔首称是。李承鄞又嘱咐道,“这必然要多费些时间工序,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用你这阁中最好的师傅来做。”说着,李承鄞就拿出了一片金叶子,笑道,“这是定金。”店家非常惊喜,赶忙接了过来。

        1.编剧为了能在观众心中埋下疑惑的种子,刻意留白一番,根本就没叫李承鄞明确地把他想送小枫的礼物说出口。当然,这也代表着李承鄞惟恐在一旁的小枫提前无意间听到,坏了他给小枫准备好惊喜的计划。

        2.李承鄞说,这件衣服,要多费时间工序,又说他可以等半个月,不过一定要请最好的师傅来做。李承鄞之所以要把制作衣衫的时间截止至半个月以后,当然是因为他知道,半个月以后,就是他的生日了,他想在自己生日那天,在小枫送他生日礼物的时候,回赠这份饱含他情意的礼物。

        3.李承鄞终于记得带钱了,这还是代表着李承鄞对小枫的真心。上一次,李承鄞和小枫在上元灯节同逛街市,小枫想吃糖人,他都没钱买,尴尬无比,李承鄞还非要当街卖艺,给挚爱买糖人吃来着。今次,李承鄞带着小枫出门,想给小枫定下礼物,他当然记得带钱,这是他身上仍然有顾小五灵魂的体现,顾小五就是自己装着钱袋子的。而且,李承鄞非常豪爽,只是定金而已,就是一片金叶子,根据原著小说,两片金叶子在上京就能买一处上好的宅子了。

        既然李承鄞这么大方,所以后来,李承鄞在鸣玉坊,见小枫掏出两片金叶子随随便便赏了那两个来给他俩斟酒的姑娘,也不会有一丝可惜。在李承鄞心里,金叶子算什么?他的挚爱想花钱,他自然有无数的金叶子给她花。李承鄞惊讶的是,你跟我出来,竟然还带钱?!我坐在这里呢,你掏什么钱来?!

        店家问道,“您还需要其他的衣裙吗?”

        李承鄞沉吟道,“还要什么……”说着,他走到一旁,点了一块样料,道,“再做一件水蓝色的百花罗裙。”

        此处出现细节。1.店家问,您还需要其他的衣裙吗?这代表着,李承鄞之前说的是一件男装,店家这是在趁机推荐她店里的女装。

        2.李承鄞说的这件水蓝色的百花罗裙,当然是给瑟瑟定的,为的就是以此为敲门砖,换回小枫放在心尖上的狼牙。而且,李承鄞刻意避开了他最喜欢的小枫曾经穿给他看过的大红色,选定了水蓝色。

        蓝色本来就是一种比较清冷的色调,李承鄞选定的还是水蓝色,就更加寡淡了,编剧在这里暗示了李承鄞对瑟瑟其实并没有多少情意;而红色是一种十分炽烈的颜色,李承鄞后来给小枫定制的那一件,陪他去共登承天门的礼服,就是大红色,除了有他想圆一圆自己与小枫没有洞房花烛的遗憾以外,还有就是暗示李承鄞所有的情感都是被红装小枫点燃的,他就像红炭一样,熊熊地燃烧,期待着与小枫正式进入你侬我侬的蜜月期,然后,小枫就消失了,归来的小枫就像个雪人一样,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店家见又有生意可做,无比欢喜,笑道,“罗裙的尺寸呢?”

        李承鄞听到店家问他尺寸,沉吟道,“尺寸嘛……”他斜觑了在一旁只顾着看各式新鲜玩意儿的小枫一眼,立刻有了一个主意,说道,“把你的尺子借给我。”店家赶忙把软尺给他拿了过来。

        这里出现一个细节,就是,李承鄞与瑟瑟有过无数的肌肤之亲,他能不知道瑟瑟的尺寸吗?他清楚得很,只是店家在问他罗裙尺寸的时候,唤醒了李承鄞早就压抑在心里的有关他对小枫肉身的觊觎之心,他想要打着给瑟瑟定制衣裙的旗号,用软尺“正大光明”地量一量小枫的尺寸。因此,当他量完小枫的尺寸以后,只是把小枫的尺寸记在了心里,却转而告诉店家他早就知道的瑟瑟的尺寸,他给瑟瑟定制的衣裙,才那么合身。

        李承鄞高声道,“小枫!小枫!来!”小枫听到李承鄞这么着急地叫她,觉得很奇怪,问道,“干什么?”一边问,一边就走了过来。

        这里出现了细节,就是李承鄞终于重新开始直呼小枫的闺名了。自从他俩因为铁达尔王的死决裂以来,李承鄞再也不曾当面呼唤过挚爱的名字。而小枫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李承鄞唤她名字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听从呼唤走了过来,这又暗示了意识到李承鄞待自己的好的小枫,也开始顺服李承鄞起来,忘川夫妇实际上是又进入了第二世的蜜月期。

        李承鄞见到小枫慢吞吞地过来了,又一副小学鸡的模样,对小枫招了招手,叫她快点过来,然后命令道,“手抬起来!”小枫不明所以,又立刻顺服地抬起了手,问道,“干什么?”

        有没有发现,小枫非常非常地听李承鄞的话?深爱李承鄞的小枫,其实非常地自卑,她之前所做的种种忤逆李承鄞的举动,不过是表面现象,当李承鄞一向她示好,她立刻把自己表面的举动都调整成顺服李承鄞的模样了。

        李承鄞见小枫举起了手,立刻拿着软尺就凑了上来,想要量一量挚爱的胸围。小枫见李承鄞冲着自己的前胸就过来了,她一个姑娘家,当然羞涩不已,立刻跳脚,蜷缩着抱住了自己的胸,恼怒道,“干什么你?!”

        李承鄞就知道,小枫不愿意,他也没那个胆子说他就是想知道小枫身体的尺寸,赶忙说出了他之前想好的借口,“你和瑟瑟身量差不多,我按你尺寸给她做一条。”

        这句话当然是一句假话,瑟瑟的身量,和小枫完全不同。瑟瑟是那种骨干美人儿,弱质纤纤,楚楚动人,“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而小枫则是丰腴的美人儿,绝对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珠圆玉润,风姿绰约,要是把小枫抱在怀里,绝对是温香软玉,触手生温——这俩粉黛佳人,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只不过白白便宜了那个混账李承鄞——他配得上她们俩其中谁的爱呢?!

        我尤其受不了的李承鄞的地方,就是李承鄞对小枫肉身的觊觎之心,这简直是不要脸到了家,李承鄞一直误会小枫不喜欢他,先是误会小枫喜欢裴照,后来又误会小枫只爱顾小五。但是他就是能腆着脸,一路觊觎小枫的身体,甚至做出胁迫小枫的混账事。可怜我的女鹅,因此大受惊吓,彻底怕了李承鄞,连睡都不敢睡,惟恐李承鄞再对她怎么样。我要是小枫,只怕会彻底崩溃。整个东宫里,小枫能依靠的就只有阿渡(阿渡还差点被李承鄞逼死了),剩下的全是李承鄞的人,所有的小黄门和宫娥,全都以为李承鄞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是合情合理合法合规,不会站在她的一边,反倒是她这个受害人,是个格格不入、不通事理的精神错乱者。怎么,就因为他俩有夫妻之名,太子就能名正言顺地胁迫小枫了?!小枫的余生,就要时时刻刻都忍受这种随时可能发生的胁迫了?!真是无耻下作。

        小枫那么直肠子,当然就被李承鄞的这个借口给骗过去了,小枫羞涩道,“不是……那你量啊?”小枫气鼓鼓地转过了身去,“你让掌柜的量不就行了吗?”

        小枫还是愿意满足李承鄞想要给瑟瑟做衣服的心愿,不过,出于一个姑娘家的惶恐与羞涩,小枫却不肯让李承鄞给自己量身,她说,干嘛让你来量呢?让掌柜的来量吧,她也是女人!

        李承鄞见小枫抛出了这样一个建议,只能先瞧了掌柜的一眼,现想了一个借口,道,“难道你想让她知道,你不是男儿身?”小枫一听这话,又被哄了过去,她抬起头来,无语凝噎地瞧了李承鄞一眼——是哦,我此时是男装,的确不适合让一个姑娘来给我量身,这不是既瞒不住我的身份,又让人家姑娘觉得我在占她的便宜吗?!

        李承鄞开始耍无赖,“再说了,我们是夫妻嘛!量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枫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彻底没话说了——是哦,我们是夫妻,夫妻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你给我量一量尺寸,又不是真的对我怎么样,也不算什么。

        女鹅啊女鹅,麻麻真是气死了,你怎么这么好骗?我要是你,李承鄞敢来和我说这种话,我绝对有一万句话等着他——怎么,就算我们是夫妻,你就可以给我量尺寸了?我自己不是人?我自己就量不得?你少在我面前耍这种无赖,你我之间有非常明显的身体和心理界限,夫妻二字,不是打破这界限的理由……你不是爱瑟瑟吗?你不是为了瑟瑟才来的这家衣铺吗?你怎么可以来量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你果然不是个人!不要说你不该这么做,你有这种想法都不行!瑟瑟知道了她怎么想?我平白无故地惹她哭天抢地做什么?……就算肩长、臂长我量不着,就算我们是夫妻,量一量没什么,那你来为你的瑟瑟给我量量肩长、臂长吧,三围我自己来量,这样既对得起你的瑟瑟,又对得起我,哪有我一步退到底的道理?!

        李承鄞见小枫没话说,又顺杆爬道,“手抬起来!”小枫还是不肯配合,李承鄞自己伸手,拉起了小枫的手臂;小枫虽说没有主动伸手,但也没有坚决拒绝,于是,李承鄞开始得意洋洋地量小枫的尺寸了。

        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李承鄞了,他这样耍无赖,也幸亏的我女鹅喜欢他,要是搁在别人身上,绝对是拿大耳光贴他,一脸的鬼鬼祟祟,蜇蜇蟹蟹。

        李承鄞又露出了小狐狸一样的神情,你这只小兔子,哪里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啊?我随便说两句,你就乖乖配合我了,于是,李承鄞开始量小枫的胸围。

        这里有一个问题,量衣服尺寸,需要先量胸围吗?其实不一定吧?我记得我去定制旗袍的时候,人家帮我量尺寸,最先量的是肩长,然后是领围,后来才是三围,手臂,最后是腿。李承鄞直冲冲地冲着小枫的前胸来,当然说明他对小枫的胸觊觎已久。(这份觊觎,应该是从他在浴佛节当天,他无意之间撞到小枫穿着比较暴露的睡裙开始的。)

        当然,我不是说李承鄞对小枫前胸的觊觎,完全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欲。之前就已经分析过,李承鄞一直把小枫当心理上的生母,生母在哺育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的时候,在哄他入睡的时候,不就是把他抱在怀里的吗?一个婴儿离开了母亲的子宫,降生到世界上来,他的安全感,就是靠母亲的胸得以补足。所以说,李承鄞渴望知道小枫的胸围,反而说明他把小枫当作自己的生母。

        后来,小枫来照顾病倒的李承鄞,李承鄞察觉到前几天小枫刚打了自己一巴掌,和自己彻底闹掰了,又肯来照顾生病的他,非常惊喜,又是教吻,又是撕扯了小枫的胸带一番,但是接着就停了,没有再进一步,至少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他觉得这样就够了。若李承鄞对小枫真的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欲,他的关注点,应该是后来他胁迫小枫的时候,那种彻底的肌肤之亲。(我突然之间觉得我自己死不正经,但是我真的是在客观说理,没有任何淫邪之意。)

        李承鄞凑过来的时候,小枫赶忙就撇过了脸去,李承鄞也非常上道,他高高地扬起了下巴,避开了小枫的额头,没有说趁机再占小枫别的便宜的想法。这当然还是代表着,李承鄞把小枫当生母一样的孺慕,他知道,小枫不准他碰。

        在知道了小枫的胸围以后,李承鄞一脸玩味地抬起了眼眸,瞧了瞧不好意思的小枫一眼,小枫恼怒道,“你快点!”李承鄞瞧着软尺上显示的尺寸,又偷笑起来。

        我知道你这只小狐狸为什么笑,不就是你对我女鹅的身材很满意吗?不就是你觉得,小枫的肉身早晚属于你吗?你心里肯定还把我女鹅的身材和瑟瑟比较了一番,是不是还很得意啊?你用不着想入非非了,小枫她不属于你,她唯一一次属于你,还是你胁迫得来的,小枫她属于她自己,属于自由,属于天地,反正不属于你这个专会痴心妄想的人!

        李承鄞明明心里得意得不行,身上小学鸡的本性却又犯了,他假意叹了一口气,一副不满意的神情。李承鄞啊李承鄞,也幸亏是我女鹅,她肯忍你,简直是没有天理,要是小枫的身材都不算好,什么才算好?!

        小枫背过了身去,李承鄞开始量小枫的腰围,他从身后虚虚地拢住了小枫,小枫见李承鄞这么慢吞吞,催促道,“你快点量!”李承鄞正在享受与小枫的间接肌肤之亲呢,他哪里肯啊?所以李承鄞又敷衍道,“别着急啊!”

        在李承鄞量小枫的臀围的时候,小枫一脸惴惴地偷瞧了掌柜的一眼,惟恐掌柜的觉得她和李承鄞有什么断袖之癖。李承鄞却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又得意洋洋地确信了小枫的尺寸一眼——好了好了,没想到我的太子妃身材这么好啊!她哪怕不准我碰,也是谁也碰不得的、只属于我的女人!

        李承鄞终于量完了,满意地“嗯”了一声,小枫则无语望青天起来,真是受不了你!量个尺寸还这么慢吞吞!你让掌柜的如何想我俩的关系呢!

        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在这段故事的演进中,摄影导演是以李承鄞的感受为主,小枫的感受为辅的,表现就是,摄影导演只给观众看了,李承鄞给小枫量三围的过程,不包括李承鄞量小枫肩长的镜头。这当然是为了告诉观众,李承鄞就是为了知道小枫的三围;而在小枫看来,李承鄞就是在量尺寸。(女鹅啊女鹅,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李承鄞是满脸含笑,步履生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这间衣铺,他非常得意,因为他临时起意,想量一量小枫的尺寸,竟然还叫他做成了。小枫则越想越不对,她恨不能追着李承鄞打,“谁让你给我量的!叫你给我量!”李承鄞继续耍无赖,“量一下怎么了?!”

        这时候李承鄞与小枫的关系,像极了在西境时顾小五与小枫的关系。当初,他俩为了逃过朔博兵的抓捕,跳入水潭,顾小五给小枫渡气,小枫也是这样跳脚,恨不能追着顾小五打。所以说,此时的李承鄞,他身上还真的有顾小五的灵魂,小枫重新爱上他,也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

        这俩小学鸡在打打闹闹的时候,迎面遇上了顾剑和米罗,李承鄞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小枫也一脸的惊异,她转过头就要走。李承鄞赶忙一把扯住了小枫的手,说道,“走路跟骆驼似的,慢吞吞的,走!”说完,李承鄞扯着自己的小骆驼,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小枫则示意米罗和顾剑,不要叫我,你们要装作不认识我!然后任由李承鄞把自己扯走了。顾剑见到他俩那么亲密,一脸的不高兴,也转身就走了。

        1.李承鄞早就知道,顾剑与小枫的关系,当初,顾剑曾经背过醉酒的小枫,后来,还给小枫送过他仿写的假托来自西州的书信。李承鄞当然知道,顾剑对他的太子妃有觊觎之心,所以,他非要在自己的情敌面前显摆自己与小枫的亲密关系,来断了顾剑的念想。

        2.小枫则一不知道她当初喝醉酒被顾剑背过,二不知道那西州的书信是顾剑送来的,她还以为顾剑是江洋大盗,当初还被裴照带领的侍卫抓捕过,所以就想在太子面前帮顾剑转圜,叫他俩装作与自己不认识。

        3.顾剑见到李承鄞与小枫这么好,小枫还示意他不要和自己说话,下意识地就觉得小枫是想和自己撇清楚关系,免得李承鄞误会,所以非常气恼,转头就走了。顾剑的这份嫉妒心,也为后来顾剑在鸣玉坊中见到李承鄞与小枫亲密无间,临时起意非要带小枫走埋下了伏笔。

        这里出现了一个细节,就是李承鄞的比喻,他说小枫“走路跟骆驼似的,慢吞吞的”,这当然还是代表着李承鄞在潜意识中,仍然记得有关顾小五的事,顾小五不就是一个有骆驼商队的茶叶贩子吗?所以,他俩恢复记忆,绝对是迟早的事。不过,编剧看不惯慢慢黑化的李承鄞,并且为了报复当初哄骗过小枫的李承鄞,非要叫小枫先想起来而已。

        李承鄞一路拉着小枫的手,正大光明地回到了东宫正门。小枫停下了脚步,提醒道,“到了。”李承鄞一听小枫这么说,立刻就以为,小枫是想和他分手,你不要拉扯我了,我要回承恩殿去。于是李承鄞身上小学鸡的本性又犯了,他一脸恼怒地放开了手,转头就走了。当然,这里面也有他们回到宫中,李承鄞就想和小枫划清界限,免得给小枫招祸的意思。

        小枫见李承鄞又甩一张臭脸,还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是一脸的惊诧,道,“哎你这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小枫那么直肠子,她当然不知道李承鄞的所思所想,她只能感觉到李承鄞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觉得李承鄞很奇怪而已。

        只不过,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阿渡明明还在米罗酒肆,小枫为什么还要和李承鄞回东宫来?她必然是还要出宫的。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深爱李承鄞的小枫在顺服自己的挚爱,她觉得李承鄞牵着她的手,要把她牵回东宫,不好忤逆李承鄞而已,这也是尚未恢复记忆的小枫明明一直觉得李承鄞对她忽冷忽热,但仍然一直很容易原谅李承鄞的原因。

        米罗酒肆中,顾剑在劈柴的时候,突然呕出鲜血来,正好被阿渡看到。编剧在这里暗示,顾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从而为后来,顾剑使剑失去了从小的准头,无意之间让李承鄞、让皇帝误会他在鸣玉坊中是在故意刺杀皇帝埋下了伏笔。

        顾剑对阿渡说,“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小枫她能想起以前,我怕她恨我,更怕她恨自己。”阿渡向来爱慕顾剑,她也很会体贴顾剑的心意,所以阿渡在李承鄞设下的箭阵中死里逃生以后,在刚刚苏醒的时候什么也顾不得,立刻设法在小枫面前为顾剑说情,试图劝解小枫原谅顾剑这个用性命赎罪的故人。

        米罗一脸八卦地和小枫说起了她刚刚看到的李承鄞,道,“我看你们还挺恩爱的,也很登对,手牵着手,一起走……”

        小枫赶忙打断了米罗的话,“恩什么爱啊?他是去给他侧室选衣服!非要拉着我作陪!”

        米罗气得半死,又打断小枫道,“他竟然有侧室?!”

        1.米罗当然知道小枫是太子妃,那么也就自然而然地猜出,和小枫在一块儿的男子就是当朝太子李承鄞了。只不过,米罗在小枫面前假意不知道他俩的身份而已,她试图调侃小枫和她的夫君恩爱,还都穿着男装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牵手一起走,就不怕别人误会啊?

        2.小枫一听到米罗说李承鄞和自己恩爱,立刻就忍不住了。她虽然在李承鄞面前的时候,总是无我地爱着他,愿意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想要先满足李承鄞对瑟瑟的心愿,但是在背对着李承鄞的地方,自己的感受就比较重要了,所以,小枫有点醋意地说,他不过是给他的侧室买衣服,才和我一起出来的!

        3.米罗一听李承鄞有侧室,赶忙就打断了小枫的话头,这当然代表着米罗是真的不知道太子娶了太子妃,竟然还娶了其它的侧室,瑟瑟入东宫,民间毫不知情;米罗吃惊的是,太子与太子妃才大婚数月,他怎么就娶了侧室?你这把自己的新婚妻子往哪里摆?!她们西州,虽然国君也是三妻四妾,但也不会说是刚娶了正妃几个月,就纳妾的吧?!

        小枫问米罗道,“有一次我和他侧室一同落水,结果他先来救我,没有去管他侧室;还有一次,我从你这里拿了酒,送到他侧室那里,结果酒打翻了,我们俩差点滑倒,他也是先来拉住我,结果他侧室滑倒了,手都划破了——你说他奇不奇怪?他明明讨厌我!结果每次都先救我!”

        小枫所说的这一车话,在言谈之间,有一种非常明显的倾向性——李承鄞非常非常的奇怪,他明明只爱他的侧室,他根本就讨厌我,可是他非要每次都来救我!小枫甚至有了一种惟恐米罗误会李承鄞不偏心她一样的语气,她越来越笃定,单从结果来看,她不是自作多情。

        但是呢,小枫在转述的时候,还是和李承鄞划清了界限,就是小枫说,李承鄞在她摔倒的时候,是来拉住她,而不是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这又代表了小枫惟恐自己想多了,不想让人嘲笑的心情。

        这里出现了一个剧本上的漏洞,就是小枫说,她当初送瑟瑟的葡萄酒是从米罗这里拿的,但是她给瑟瑟送去的时候,说的是她从她的随行嫁妆里拿的。这应该是因为剧本经过多次修改,才出现的漏洞。

        到了晚上,李承鄞来到了清宁宫,陪母后用膳了。皇后笑道,“太子已经好久没有到清宁宫来用膳了,今天我是特意吩咐了御膳房,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快尝尝可口不?”

        李承鄞赶忙顺从道,“好。”说着,他就吃了一口菜,刚吃完,李承鄞叹道,“今天这菜啊,特别好吃!”

        皇后真的是最懂李承鄞的人吗?当然不是,最懂他的,是太皇太后,还有小枫。皇后和瑟瑟,都以为李承鄞爱吃核桃酥,其实他最讨厌吃核桃酥。不过,李承鄞为了敷衍高相,为了表达与皇后的亲密关系,他当然会说皇后是最懂他的人。潜台词不过是,虽然瑟瑟讨他的欢心,但是还是比不上您啊!

        但是,李承鄞是完全的做戏吗?当然也不是。之前就分析过,李承鄞对皇后的感情非常复杂,他一方面为了高相防备皇后,另一方面又感念皇后对自己的抚育之恩,在李承鄞心里,皇后绝对是地位仅次于小枫的人,待他比他父皇还要真心。所以,李承鄞是真的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神情,眼神澄澈地吃了一口菜;又只是吃了一小口的菜,刻意夸大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了白眼狼王一样的假笑,大赞皇后最懂他。

        皇后哪里知道李承鄞这只小狐狸的所思所想啊?她看见李承鄞欢欢喜喜地吃了菜,听见李承鄞说她最懂他,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皇后赶忙趁热打铁道,“那你以后要经常来陪母亲用膳。”皇后这是想要尽可能地培养与李承鄞的感情。

        李承鄞也非常上道,“好。”说完,李承鄞又高高兴兴地接过了皇后给他夹的菜,顺服地吃了。

        皇后问道,“最近你与两位妃子相处得如何?”皇后当然不是在乎小枫,她是在打听赵良娣的消息,在皇后心里,那个赵良娣,才是危害她与太子关系的心腹大患。

        李承鄞当然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出于对小枫的爱恋,李承鄞开始捧杀瑟瑟,“良娣倒是温良恭俭,善解人意,不过这太子妃嘛,毕竟是西州女子,野蛮霸道”,李承鄞一说小枫,眉头紧皱,语气也变了,他假意忍不住摇头道,“真是头疼啊!”

        皇后明明问的是两位妃子,但是李承鄞,非要先说良娣,后说太子妃,这当然是在捧杀瑟瑟。李承鄞知道,皇后很在意与自己的关系,她怕自己娶了媳妇忘了娘,所以,他明面上宠谁,谁必然吃瓜捞。下一集中,李承鄞过生日,他当着皇后的面,先示意良娣送他生日礼物,僭越过太子妃去,还是在一力捧杀瑟瑟,就是瑟瑟傻兮兮的,明知太子更加偏爱小枫,动不动就被太子拿来给小枫顶雷,还满心欢喜,顺着太子的意思就开始僭越于太子妃之上,平白无故地惹皇后忌惮。

        李承鄞说的话,皇后当然就信了。皇后开始帮儿子化解烦忧,“太子的朝事繁忙,不要为女人的事情心烦!这些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处理就好了!”编剧在这里及时埋下了flag,李承鄞从头到尾地都在为小枫心烦,他才舍不得不理小枫呢,而且,越到后面,李承鄞在前朝越是节节胜利,相对而言,他对小枫就越是束手无策。他会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求得小枫的转圜,而对自己产生发自内心的厌弃与怀疑。

        听到皇后这么说,李承鄞赶忙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撒娇道,“母后!若是太子妃能处理这些事情,我还用得着焦头烂额的吗?!”李承鄞这是在告诉皇后,太子妃她什么也不懂,根本就指望不上,李承鄞实际上把小枫对皇后的利用价值全部掐断,来保住自己挚爱无忧无虑的生活。同时,李承鄞在暗示皇后,您要是真的疼我,就该插手东宫之事,我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了!李承鄞简直是把对付瑟瑟的刀把子往皇后的手里塞,他对瑟瑟,才是真的从头到尾地渣到底。

        皇后听了,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觉得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东宫之事了。皇后给李承鄞亲手盛了一碗汤,又赶忙叫自己的儿子饮汤。

        皇后当然把李承鄞的话记在心里了,所以,后来瑟瑟为了绪娘怀孕之事大哭大闹,皇后还特意把小枫叫到清宁宫训斥一顿,让她去安抚赵良娣,不要叫赵良娣惹得李承鄞心烦。相对于小枫,皇后当然更看重自己的儿子。

        这时,魏琛把一壶酒送了进来,皇后、容霜都凝视了这壶酒一眼,摄影导演借此暗示,这壶酒里一定有古怪。

        皇后、容霜是满怀期待地看了这壶酒一眼,李承鄞则露出了一脸懵懂的神情,他是真的不知道,皇后的这壶酒里有什么古怪。这主要是因为李承鄞虽说成婚了,有瑟瑟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他只怕不清楚,世界上还有这种能激着他宠幸一个女人的酒。

        皇后笑道,“算了算了,今天我们也不说烦心的事。容霜,倒酒!”容霜赶忙上来,给他们二位斟酒。皇后接着说道,“这可是新进来的光禄寺的梨花酒,快来尝尝,香甜可口,这天气凉了,还能暖暖胃。”

        梨花这种花,是于春日盛放的花蕊,而且,最容易随风四散飘零。编剧让皇后哄李承鄞饮下这梨花酒,实际上暗示了,这酒会有让李承鄞按捺不住自己,会对某个女子春风一度的功效。

        李承鄞哪里见识过这种厉害的东西?他含笑道,“好。”容霜给他递上酒,他先轻轻闻了一闻,就高高兴兴地全都喝了下去。因为李承鄞知道,他的母后待他向来真心,才不会乱给他东西吃,伤害他的身体,哪怕她对自己另有所图。

        李承鄞在高高兴兴地饮酒的时候,皇后再一次露出了期待的目光,她紧紧地盯着李承鄞把酒喝了下去。李承鄞真的喝了一杯,皇后非常舒心,好了好了,我设计陷害赵良娣的把戏,已经成了一半。

        皇后当然不会害李承鄞,但是在皇后看来,哄李承鄞喝这种酒,不算什么伤身的事。后来,太皇太后不也给李承鄞吃过掺了这种药的粥吗?这种酒喝了,当时劲道是很大,但是过一宿,就没事了。

        当然,李承鄞也不是一丝防备心都没有,他顺从地喝了一杯,又一脸的喜色,笑道,“好喝!”他这是在装傻,敷衍皇后呢!

        皇后一听承鄞说这酒香甜,好喝得紧,赶忙又劝道,“那就再喝一杯!”从皇后的这句话中可知,这酒真的很厉害,一杯就会叫人受不了。她本来只想着哄李承鄞喝一杯就差不多够了,但是又惟恐不够,所以又哄他喝了一杯。

        李承鄞继续做戏,他眼巴巴地瞧着这么香甜的酒,又假意发挥起自己的孝心来了,“母后,您也喝啊!”说着,他就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来,母后,我敬您。”皇后只得也含笑举起了酒杯。李承鄞这是想通过试探皇后肯不肯饮这酒,来确定这酒究竟有没有古怪。

        皇后当然不肯喝,她虚虚地抬起了衣袖,假意喝了一杯。李承鄞见皇后这样,心里就明白了,他也用衣袖挡住了酒杯,假意喝了一杯。

        皇后又劝道,“好久都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你爱喝就多喝几杯。”李承鄞立刻顺服皇后的意思,又假意饮了几杯,实际上这些酒应该全都吐在他放在袖袋里的襟帕上了。所以说,李承鄞从始至终,就只喝了刚开始的那一杯。

        虽说李承鄞就只喝了一杯,但是这酒真的是太猛了,他很快就昏昏沉沉起来,差不多失去了意识。魏琛和容霜赶忙把太子扶到了偏殿去,服侍他倒下了,绪娘也早就等在了那里。

        容霜喝令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绪娘非常恐惧,她慢吞吞地挪了过来,又赶忙垂下了头。

        容霜道,“让你做的事,你可都记清楚了?”绪娘都要哭了,但是她也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记清楚了。”

        绪娘是真的不想与太子有什么牵扯,她怕太子如果知道她骗他的话,会不得善终;再加上绪娘是个本分的姑娘,她才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后宫中的女人,她只想能到了年岁被放出宫,回家乡过平淡的生活。但是绪娘被皇后捏在手心里,她哪里有什么自主呢?

        魏琛一直在服侍李承鄞解开外衣,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容霜扯了魏琛一把,道,“行了!现放着有人伺候,别多事了!下去!”魏琛赶忙听命令,退走了。容霜惟恐魏琛在这里,她不好胁迫绪娘,绪娘不好服侍太子,所以先把魏琛给撵走了。

        魏琛退走后,容霜也不忘一手软一手硬地哄骗绪娘道,“你可别怨皇后娘娘,过了今晚,你们母子便可享尽荣华富贵了!”

        容霜当然不会告诉绪娘,皇后是打算让她流产,再嫁祸赵良娣的事,她只是说,皇后让你来伺候太子,非但对你有益,对你的孩子也有益,你有了这个孩子做靠山,还怕自己在东宫里没有地位吗?容霜这是在用利益拉拢绪娘。

        后来,李承鄞也曾经派人来告诉绪娘,只叫她安心待产,用意和此时的容霜是一样的。他一方面在拉拢绪娘,安绪娘的心;另一方面又任由皇后或赵良娣出手,以挑拨皇后与赵良娣的关系,把自己的挚爱小枫给摘干净。

        当然,李承鄞觉得,更有可能出手的是皇后,若是皇后出手,他便轻轻放过此事,因为他对母后更真心;若是赵良娣出手,他便正好可以抓住赵良娣的把柄,为后来他利用赵家扳倒高相以后,名正言顺地废掉赵良娣、让他与小枫之间再无旁人做好铺垫。至于绪娘的生死,若不是小枫在意,若不是绪娘在巫蛊案中有意帮着小枫脱罪,若不是李承鄞想讨小枫的欢心,李承鄞也丝毫不在乎。

        绪娘当然也不傻,她知道,若她真的这么做了,只怕后半生都完了。但是绪娘又别无选择,她受人逼迫,任人拿捏,也只能听上位者的命令行事。

        绪娘其实很聪明,她深知自己只是一颗棋子,命运不由自主。后来,太子让她诈死,并要把她送出宫,绪娘也并不十分确信,她真的会活下来,她只能赌一赌。表现就是,她死前,把小枫赠她的手帕揣在了怀里,因为这手帕代表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真心待自己好,哪怕是她死了,也想带着这手帕赴黄泉路。后来,绪娘真的被时恩送出宫,又见太子送她盘缠,这是真的放过自己了,才拿出了手帕,经由时恩传递给太子,帮太子在太子妃面前转圜。

        容霜又命令道,“记住!今晚定要好生伺候太子殿下!”说完,容霜便轻蔑地“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走了,只留下了满怀恐惧的绪娘,和真的已经失去了意识,什么也没听到的李承鄞。

        绪娘掩住了自己的衣襟,回头看了已经衣冠不整的太子殿下一眼,她心里非常恐惧,也非常羞耻。因为绪娘虽然不算未经人事,但是她只是受人胁迫,让她再来伺候太子,会让她想起从前的事,她绝对心里难过。

        此时绪娘的心情,非常像后来的小枫。小枫就是被李承鄞胁迫的,所以,小枫会觉得恐惧,会觉得羞耻。书枫还曾经嘴硬说,“这算什么?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所以,也幸亏是李承鄞自己怕了,再也不敢来胁迫小枫,要不然,我亲亲的女鹅得是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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