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候的小江是班里的尖子生，他的父母对他也是疼爱有加，虽然家在农村靠种过活，但是他父亲从来没有让他下过地，没让他受过一分苦，总是说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只要能给俺长脸，俺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为啥给你起名叫江志飞，就是希望你能够有志气能够走出去，可不能像俺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人活一口气，俺这辈子就靠你了。小江每次听到父亲这样说，他总是在嗯嗯的点头。
最终小江也像他父亲希望的那样，考上了大学，当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父亲颤抖手拿着通知书，像在观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俺娃有出息了呀！给俺长脸了呀。
为了庆祝儿子考上大学，老父亲把家里养的猪全杀了请村里人吃酒席，杨二妮在席上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咂吧着嘴翻着白眼说道：“你瞅瞅把老江高兴的，不就是儿子考上个大学嘛，我看呀他那也不是啥好大学，你瞅瞅就这高兴成啥样了。”“儿子，以后咱要去北京上大学，好好给妈争光。”杨二妮转头对两个吃的油光满面的儿子说到。在一旁的老赵瞅着媳妇说：“吃个东西也堵不住你那嘴，好好吃你的东西吧！”杨二妮朝丈夫翻了一个白眼，“哼，你管老娘呢！”一旁的邻居看了看都撇起了嘴哼哧一下。
可是这大学上到了一半小江却回来了，因为小江在学校和同学打起来了，结果下手重了把别人打住院了，对方家长有钱有势，看到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样不依不饶，扬言要让他上不了学，最后学校视小江情节严重不仅全校通报批评还被开除了学籍。父亲知道小江被开除后，像发了疯一样拿起扫帚就往小江身上打去，眼中布满血丝，嘴里吼道：“你干嘛和别人打架，我和你妈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就这样干，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完了，你还让我怎么活！。”小江也没有躲开，只是低着头，眼睛狠狠地盯着地板，紧紧地握着手。小吴他妈也在一旁哭个不停。直到小江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都渗了出来，他的父亲才罢休，扔掉了打断的扫帚，转过身去蹲到了墙角抽起了烟，突然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晚上一家人都没有吃饭，父亲一直蹲在墙角抽烟，母亲也只是坐在叹气。小江趴在床上死死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一家人都沉默好几天，不说话，老江干完活回来也只是蹲在墙角抽着烟，小江就躺在床上躺了几天，最后还是父亲先开了口：“既然好好的学上不成了，那就在家种地吧，明天就跟我下地干活吧，一辈子做个农民，被别人笑话吧。”小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生活就这样过了下去，只是一家人之间没有了什么欢声笑语，更多的是沉默。
小江被学校开除的这件事不知怎么着传到了杨二妮的耳朵里，这可让她一阵高兴。“早就看不惯这老江这副得意的样子，现在可好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杨二妮逢人便说老江儿子被学校开除的事情，让大家都看老江的笑话。老江对这件事并没有特别愤怒，只是每当听到有人谈论儿子开除的时候，都会抽着烟叹气或者直接躲开，回家直接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呸！我都要丢死人了，我怎么生出了个这玩意！”。小江更是对此事不提，只是常常一个人在河边发呆。
“不好了，不好了，小华和小勇被水冲走了！！”小王带着哭腔，往二妮家里边跑边喊，等到门口时二妮忙从屋里出来，说：“这孩子大呼小叫啥呢，一边去！”小王由于边跑边哭着喊，早已喘不上气来，只听见哆嗦着喊着：“小···小···小华和小勇被···水···水冲走了！”二妮一听立马吓差点摊在了地上，“你们不知道昨晚下雨发水，还去河里玩！！！我的儿子呀，可别出事呀！”二妮边跑边往河里赶，路上都摔倒过几次。邻居闻讯也都赶了过去。结果到地方发现俩孩子像俩落汤鸡一样被扔在河堤上，二妮过去一人重重给了一巴掌，“怎么净吓大人。”二妮带着哭腔气愤地说到。邻居一看以为是孩子们搞恶作剧，就准备要走，突然小华哭着说：“志飞哥咋还没上来。”众人这才缓过神来，“呀！估计是志飞把这俩孩子救上来的。”，就赶紧去沿着岸边叫志飞的名字。
等到志飞被找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了。老江听到这个消息时，瞬间就蔫了，还好众人扶着才没有摔倒。志飞妈直接就晕了过去，众人赶紧送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志飞妈躺在病床上，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嘴里不停叫着：“志飞，我的儿，我儿呀！”老江则坐在椅子上异常的冷静，好像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是错觉。杨二妮赶到医院直接拉着儿子跪倒老两口的面前，“哥和嫂子呀，志飞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呀，要是两个孩子冲走了，我也活不成了呀。老天爷呀！你把志飞还给他们吧，把我带走吧！我不是人呀，之前还一直笑话志飞，我不是人呀，我不是人呀···”二妮在病房里嚎啕大哭了起来，两个孩子吓得也哭了起来。
处理好志飞的后事之后，老两口一夜之间白了头。众人怕他俩想不开，就一直陪着他们。杨二妮更是放心不下二老，寸步不离，帮二老做的饭他们一口都没动。这时候志飞的伙伴张鹏跑过来突然说道：“你们知道志飞哥为啥打架嘛，那是因为那个人说一个老农民的儿子还想有出息呢，回家帮你穷爹要饭去吧！志飞哥气不过说俺叔，就和别人打了起来。上次志飞哥说他对不起他爹，没能给家里争光还净丢脸，每次看到爹整宿整宿抽着烟，他就狠狠给自己两拳。”老江听到这突然哽咽道：“儿呀，你没有给爹丢脸，你给爹长着脸呢！”，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