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苍老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目送》    许是自己到了30岁了,最近读来感触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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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那年,父亲重病。加护病房里住了一个月,医生病危通知书下达了好几次。甚至要求我们转院。现在想来,还是心疼父亲,但也更心疼母亲。当时父亲需要24小时照顾,母亲怎样熬过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夜。我可想而知。当时我正好大学毕业实习,只草草的请了几天假回来,说照顾也谈不上。几天之后,踏上返程。只知道那个月从105斤,瘦到92斤。  到后来,父亲出院,在家调养。由于颅内手术,父亲变得痴傻。他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姐姐是谁,也不记得母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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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写得一手钢笔字,毛笔字。尤其是草体。而我的字迹,很完美的避开了父亲的优点。甚至从来没有入过他的法眼。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要求我们写好字。只是结果差强人意。他最爱读的是上下五千年。他爱阅读,喜欢摘抄。后来我回家看他,拿出纸笔让他写自己名字。他的手一直颤抖,就像是被风霜打落了的寒梅,飘零了一地。只有高傲的树干笔直挺立着。而他,抓着笔,不肯松手。许久之后,累到满头大汗。告诉我说写不了了。看见他眼里的清澈,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词:英雄暮年。虽然我从不当他是英雄。。如果他清醒,他肯定会和我说: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眼神明亮清澈,似一汪清泉。不似他平时聚精会神的眉头紧皱。或许,这样的他,才是平易近人的。才更像一个父亲。

    14年我出嫁。第二天回门,看着我笑。我想如果清醒时的他,一定会说:结婚后要如何如何云云。数月后不久,母亲的一通电话,说父亲吐血厉害。止也止不住。他就这样离开了。那段时间我脑海里常常会浮现出他的画面,有我小时候父亲的样子,他看书的样子,喝茶的样子,教育我的样子,和母亲拌嘴的样子,还有生病后的样子。我想把这些样子都订成册子,封印在我脑海里。。

  你。没有目送我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也没有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

  我们一直都在最开始的地方。。

   

  最后借用鲁迅先生的话:仁厚黑暗的地母,愿在你怀里永安他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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