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约我周末去天河公园打架。说我抢了她妞。
我觉得这真无聊。
我刷完牙,喝了杯豆奶,就出发了。
途中看到一只小黑狗,在吃屎。我给了它个一包一块半有两个的老婆饼,让它别吃屎。沒想到这厮吃完还硬缠上我了,我说我实在沒了,它还不听挡住我去路对我狂吠,意思很清楚,说我要是不交出来这路就别走了,不然就伸出嫩腿给它来上一口。
我说老兄别这样,沒想这厮眼青青就扑过来,沒办法,被我一脚踢开,给旁边石头撞晕了去。
真是的,我都说沒了,有我会不给吗,它奶奶的。
早晨的公园,空气像奶,闻一口就想吸。
一大早就有生活拮据的清洁阿姨在扫落叶,弯腰驼背的,怪辛苦。
远远就看见陆羽躲树上准备空袭我。我故意绕路不从那过去。他也看见我了,就爬下来。把我叫住:
嘿,你怎么摆着大路不走?
我转过头:
哦,不走寻常路。
他掳了掳袖子,说,可以开始了吗?
我说,哦,那就开始吧。
他杀过来,我杀过去。
我觉得天空真蓝,云也很可爱。
我们扭打在一起,他插我鼻孔,我抓他小弟。
公园散步的人都好奇的边路过边看我们。有的对我们拍照,有的也忍不住凑上来抓我们几下,然后跳着嘻嘻跑开。有的从远处丟我们石头,静观我们如何反应。有的拍手称快。我们继续扭打,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好像可以吃午饭了,就问陆羽下午吃什么。他腾出一只手理了理头发,说随便。说完把我的手反扣。我说后门好像一家刚开的牛腩果粉汤还不错,要不去那。他抓住我一根手指头拼命捏弄,吃力回应我,好啊,再打会就去。我说恩好。
充满活力的太阳缓缓升起,公园两排的树木顿时更加青绿,摇曳的树叶把光线隔断又接上,像晚上村巷口正播地道战电影的投影仪射出来的光,有人走来走去,挡住又放开,放开又挡住。
草坪上有对父子在放风筝,笑容在阳光下灿烂开放。儿子跑着跑着摔倒了,刚刚起飞不高的风筝在空中像断了线的木偶失去掌控无奈的掉落,我都能听到它在风中的低鸣,但或许是我从一开始就过于投入,断了线的风筝,到底是急着回落大地,还是还心存念想以为可以再次怀抱苍穹?是失落,还是雀悦?
喂,你发什么呆?打个架都这么不专注。陆羽说完一个侧翻把我压下面。反扣我手到后背。
我一个反手偷桃,狠抓几撮弟毛。陆羽嗯一声一个双插,我鼻孔双双堵住。接着我插他鼻孔,他插我鼻孔,各不服输,嗯啊嗯啊,响彻苍穹。
这时,铃响。
一看,是大青来电话。
陆羽你等下,我接个电话。
我从陆羽身下艰难爬出来后,和大青聊了半个钟,就回去继续被陆羽压身下,反扣手到后背。
我们各出阴招,各受其害。清风徐徐,杨柳飘飘,湖畔草中花,桥下浮萍水,花开花落,与流水何干?
陆羽一次次技压我下,他问我嘴里嘀咕什么。我说在吟诗。
他使出擒拿手将我仅剩的一根手指也制服,难以动弹的我只好看着草坪上男女老少日常那些习惯性身体摆动发呆。
陆羽说吟个屁。生活一半的诗意全是失意在压抑。我突然觉得陆羽说的很他妈在理,听的我眼框发潮。只是陆羽你能先放开我先吗?
就这样,我们打到日落黄昏,才饿到腿软去后门每个人要了碗牛腩果粉湯。
就像很多正在做的目的凿凿的事一样,我们都以为势在必为,回头一想,却又不明其所以,甚至无从想起。我和陆羽为什么要打架,谁也说不清楚。因为陆羽和我一起暗恋的那个女孩听说昨天已经被隔壁班一扑街给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