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7日周五
好不容易在中大附属肿瘤医院腹科找到病床,来了后,所有的检查项目都得重新检查一遍。不到一个月就做了三次胃镜,真是痛苦至极。医生已将初步治疗方案告诉我们:先做一个疗程的化疗,再做手术,让我们商量后今天给予答复。
早上是陈医师带队查房,他首先问我们商量的结果怎么样?我说,对于治疗方案,我们不懂,肯定听医生的。但我转院前那位教授的说法是否有道理?(注:指那位名教授不用做手术的判断,我至此时还以为不用做手术是好事,期望全身而退。)
他说:我们看过你的检测结果,血管、肝等没感染,并不是不能做手术需要用化疗先杀灭癌细胞,而且,化疗大概也只有一半的转好机会,也有可能变肿。至于是不是皮革胃癌,现在还难断定,但目前来看,你的胃一点张力都没有,不应该是早期。如果是皮革胃癌,那是比较晚期的问题。至于说做了手术后能活多久,那位教授说差的话不到一年,多的5年,我还不敢这么说,也有可能,不到一年,也有可能更长,这要看个体差异,有时,有点是运气问题,不同的人,就会是不同结果。
听了陈医生的话,我当即决定不再找人咨询了,同意按照方案先做一个疗程化疗,然后做手术。不过,第一次听到医生如此直接了当地宣布我的生命预期,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我的生命期变得这么不可捉摸?看样子,我得抓紧时间完成我的计划,不要让病魔毁掉了我最后的表达机会。
就要做化疗了,我虽盼着早点做,早做早了。但临了,还是有点紧张。我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结果等着我。我就把现在的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对待吧,我一定要抓住时间,将我的心愿完成。
中午12点多,护士拿来药叫我饭后吃,我还以为化疗就是吃药呢。后来,护士又推来差不多一车药剂,我才知道,真的大戏在这儿。由于听了太多关于化疗的说法,如脱发、呕吐、拉肚子等,对于化疗如临大敌。12点30分左右,开始上药了,原来只是一个小药瓶,说是要连输48小时。我觉得很怪,这么一小瓶如何输48小时?
刚开始,我听到护士一再嘱咐要注意这注意那,我还真是有点紧张,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一个多小时后,也没啥反应,就下地走走,走着走着,越来越觉得轻松,后来干脆把药瓶挂在脖子上,在病区里晃来晃去了。现在是下午5点30分,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化疗并不是我想像的那么恐怖。
下午,手术麻醉师来量血压,并让我签名。我知道,另一场大戏就要上演了。我将在化疗结束后,立即进入手术室。上午,护士来帮我刮毛,将腹部、下体阴毛都刮了个干干净净,一时间觉得下腹部空空荡荡的,真不习惯。
脖子上挂着个药瓶走来走去,别人看着我都怪怪的,我自己倒觉得像英雄似的。在病区晃悠时碰到一名老同志,他见了我就主动问,你做化疗怎么这么轻松没有反应?他说他老婆反应得厉害,呕吐得一塌糊涂。我说我也不知道。据他说,他老婆是手术后做化疗,看来差别在这吧?对化疗还不能掉以轻心。晚睡觉时觉得有些口干,拉了两泡稀。
后注:现在回头看,这一天,其实是我生命的转折点,我找对了医院,找对了医生,做对了治疗次序。如果按照前面那位名教授的判断和方案,先做几个疗程的化疗,再看看能否做手术。我可能早就完蛋。找到正确的医生真是治疗的关键。在此,我要万分感谢中大附属肿瘤医院腹科詹友庆教授(我的主治医生,方案的制定者)、陈映波医师(我的管床医生,也是接纳我入院者,并初步断定我可以做手术)、林鹏(胸科医师,介绍我找詹教授医疗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