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年,春夏之交,余从昆山返乡,奔祖母之丧。毕,驻足县城半日。数日前与旧游有约。曰,若回,必重聚小酌。遂联系樊生红亮,李生河云。时为当值之日,世务繁忙,酉时方聚齐于金山初级学堂临近之鱼派火锅。欣见张生向阳亦赫然在列。寒暄过后,斟酒下箸,推杯换盏。宴间数昔年之趣事轶闻,陈时下之风云变迁,感同窗之殷殷深情,叹易逝之流水华年。意兴方酣,不觉子夜将至。因樊张二人次日须早起当值,李亦须返家照看老父,遂歇宴告别。及归醉眠,五更即醒,难复入梦,遂作小文以记。
余与三人,旧日皆就读于县城之一高学堂。距今已二十余年。三年同窗之谊,虽千言万语,难以尽述。且不论三餐同食于素膳食坊(非膳食无肉,其时,我等皆崇尚俭朴,坚信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智,所以鲜食荤腥,故名食堂为素膳食坊),晨昏醒定于叠榻寓居(暂称上下铺为叠榻),朝夕攻读于书山题海,闲暇嬉戏于球场乒台,虽其间桩桩琐事,亦记忆犹新。红亮河云之前有聚,达旦畅聊,今暂且不表,单说向阳。
我与向阳交往颇多。入学伊始,校方组织军训,其意为整顿我等初入学子之仪容仪表,强健其体质精神,以备三年之劳苦攻读。有一科目是齐步走,按列训练,一列操练,其他观摩。当时彼此之间还不知道名字,有一列走出来,大家突然都大笑起来,因为看到一个人的动作与大家不同,大家都是甩左臂出右手,他是左手左脚一起出,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就是向阳。现在想想当时的笑完全是会心的笑,无邪的笑,完全就是出于本能的自然的笑,完全没有半点嘲笑讥笑的意思,然而当时向阳因为比较腼腆的原因吧,大家越笑,他就越紧张,后面教官也笑,纠正了好多次才纠正过来。感谢向阳在我们的高中生活记忆里留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每次想起这么有趣的事情,就会想起向阳,想起一起走过的岁月。
向阳待人真心实诚,有好吃的东西必定与大家分享,同学有需要帮助,毫不含糊地就帮了。高一刚入夏的时候,气温升高,宿舍里突然就飞来了很多蚊子,我这个人最怕蚊子,不是怕它吸血,而是怕它的嗡嗡声。你说不声不响的吸点血就算了,嗡嗡声真的让我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当时向阳已经提前有预见性的挂了蚊帐,他知道我怕蚊子睡不好时,主动让我和他一起睡,我在他床上睡了好几天,直到周末也去买了蚊帐。在天真无邪的年纪,能邀你一起同榻而眠的男生,是不是比兄弟还要亲?现在想想是不是也很有趣,想起都会欣慰的笑起来,心里满满温暖的回忆。向阳和我经常在周日下午去南河堤散步,夏天还去汝河洗过澡,河水不深,刚刚及腰,水质也不好,很混浊,然而我们却洗的很开心,玩的很愉快,当时心里还会默念道,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充满诗意的年纪,清澈透明的心灵,相交相知的故事,不用烈酒,都会让人沉醉。
后面读到高二,因为不再住一个宿舍,大家都忙于学业,一起玩地少了。高中毕业后,一直也没有向阳的联系方式,一晃二十几年都没有见面。感谢昨日红亮带来了向阳,让久违的兄弟们又聚到了一起。上个几人的合照,看看出走了这么多年,归来还是当初的少年不?
本次聚会,非常开心,只是意犹未尽,短暂聚会后,大家又会各奔前程。惟愿以后大家多聚聚,多聊聊。前几日同学史君还说,人生就像一段旅程,起点我们无法控制,终点我们无法预料,但是我们可以把握过程,尽量让人生变得丰满,让沿途风景更加美好。而在这些风景中,你们绝对是绕不开,扯不断的美景。所以各位老同学老师一定保重好身体,我们还要继续一起分享沿途更美的风景。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前半句是老天给的缘分,我们无法逃避。后半句需要我们共同努力珍惜。十分感谢在遂平安家的同学们,你们就像一处坚实的港湾,无论外地的同学何时回来,都有你们可以喝酒聊天。如果不是你们在,回来想找个同学聚聚,该是多么困难。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最后呼吁在外打拼的同学们有空多回老家看看吧,遂平真的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迷人了,实在回不去的,月圆之夜,看看明月吧。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不论中西南北中的同学,在月圆之夜想想自己的老家,想想老家的同学老师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