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这次脚步更乱,大门四开,涌出来的人数竟有三四十人,为首一个老者,面相威严,步伐矫健,一身灰衣剪裁合体,衣领及袖口处有银线封口,在灯火照耀下,如粼粼波光,在身上流转。
一大群人,簇拥这老者,来到门外,看着一地狼藉,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一声怒喝:“把值勤侍卫带过来!”
自有四个汉子越众而出,把老庞二人架了过来。
老庞二人从呆滞中回过神,一看眼前老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丧着道:“堂主大人明察……”
“废话少说,发生了什么事!给我仔细的讲!”老人正是此地分堂堂主宋远山。
二个侍卫原原本本,不敢一丝遗漏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宋远山思索片刻,对身后一个瘦高汉子道:“宋玉,你怎么看?”
那汉子一对小眼,精光四射,颧骨高凸,上前一步道:“黑石城內,各个帮派都给我帮三分颜面,已经久未有敢来此处闹事,时值预选赛临近,很可能是外来帮派在搞鬼。”
“另外看来人尽是骚扰,却不交手,而此时公子又带走一半人马,加上刚才追出去的老五,现在堂內仅有三十多个兄弟,看来对方想是调虎离山,意图浑水摸鱼。”
宋远山满意的看着精瘦汉子,这个义子跟了他三年,虽功夫不济,但却胜在心思敏捷,一点就通,分堂中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此次那神秘匣子中的奥秘,更是他看出的其中关键。
“那该如何处置此事?”宋远山问道。
宋玉不假思索道:“对方若要调虎离山,那我们偏按兵不动,等待公子带那重要人物归来,兵汇一处,让对方无机可趁。”
宋远山笑吟道:“这计策却是不错,但潜在的敌人却无法根除。我不信对方初来乍到,就能吃得下我们,既然对方来者不善,我们便假装中计,堂內严加戒备,引对方现身,岂不更好。”
“公子的人马四更时即可返回,还有那人相助,我们里外夹击,何愁不能歼敌于无形。”
“玉儿,我教导过你多次,若虎有噬人之心,人需先有屠虎之意,铲草要除根,你以后可要切记切记啊,哈哈哈哈。”宋远山越说越是得意。
宋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愤恨之色,低头道:“义父教训的是,我马上安排。”
自从认了堂主这个义父,自己在这个分堂中平步青云,也尽心处理帮中每件事情。但令其无法忍受的是,每到决断时,义父就要另辟奚见,并且在众人前,有意无意的打击他的威信。
他甚至感觉,所有的人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眼光中充满了嘲弄与耻笑,这让他发狂。
宋玉紧咬下唇,神色却淡然地安排着,不大一会,一队十人骑队又驰出门去,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中。
门口又恢复了平静,散碎的匾额已被清理,两个侍卫又继续站起了岗。
暗处的三个少年,正汇在一处,郭轻楼对西贝二人的蹩脚理由十分无语,但好在都是按计划进行。
敌众我寡,郭轻楼只有尽量引开,削弱一部分敌人数量,他也从得到的情报中,分析出宋远山的刚愎自用,和凌宇达的回归的时间,也都在他计算之中。
但宋玉的出现,却在他意料之外。此人心机颇深,是个角色。
这让郭轻楼充分了解到,情报的重要性。
裴擒虎悄声道:“郭兄,一会如何进去,你可有办法?”
郭轻楼拍了拍裴擒虎,笑道:“裴兄放心,我自有妙计,你俩依计行事,记住,不能放出去一个人,可明白?”
二人点头应诺,郭轻楼遂朝向大门走去。
二个守门侍卫此时正自安抚心情,发现有人靠近,一看来人又是一身黑,遂在心中叫苦不迭,前两个已经吃尽苦头,这又来?一晚上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是老庞胆子稍大,喝道:“m的,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你们有完没完?信不信老子跟你拼了?”
郭轻楼脚下不停,嘴上慢悠悠的道:“放心,这次我不逃了,我后面也不会再来人了,因为我是来……送你们上路。”
此时,郭轻楼与二人已经触手可及,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双拳如毒蛇吐信,一闪即逝,噗噗两声,两个侍卫胸口如遭大锤重击,面色一阵煞白,又变成紫色,随着郭轻楼错身而过,两人捂着胸口,瘫软倒下。
远处的西贝吐了吐舌头,杀人她见过,但如此轻松杀人,还是第一次看见。极力睁大眼睛道:“那是什么拳法?威力怎会如此之大?”她可以一脚踢飞公羊统领那样巨大的体型,但她无法理解,为何那两人身体未动分毫,却被一拳毙命。
裴擒虎凝重道:“那是真正杀人的拳法。与其说拳法,不如说,是他在把罡气压缩在拳上一点,直到接触时,才瞬间爆发,直接打断心脉。所以那俩侍卫身体,纹丝不动就死了,不过……在整治七号的时候,他们就该死!郭兄说的没错!”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只见那两扇门板中间一个巨大窟窿,郭轻楼正提着袍子,钻了进去。
俩人不禁满脑门子黑线,原来所说的妙计,就是这样的妙计,这算什么妙计?!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们的理由蹩脚?!这什么人!
俩个少年发着牢骚,迅速又冲入夜色中。
郭轻楼满脸轻松,缓缓的踱着步子,向内而去,就好像身后那个大窟窿与他无关一样。
此时院内已经亮如白昼,一群灰衣人形成一个圈,人人刀出鞘,箭上弦,把郭轻楼围在中心,宋远山坐在几丈外一把太师椅上,眼神阴冷的看着场中少年。
郭轻楼心中默默数着,凌宇达带出去52人,刚才追出去两拨共24人,现场有32人,也就是说还差1人,那一人为何不在这里?郭轻楼暂时放下这个疑问,因为宋远山已经发话。
“不知小友与弊帮有何怨隙,伤我帮众,毁我大门,若是受恶人蛊惑,一时冲动,大可讲出来,我们可商议出个解决之道。否则,若没个说法,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宋远山不愧是一方之主,见过风浪,即使对方如此年轻,且单刀赴会,也不放松,话內话外,处处陷阱。
但郭轻楼并不吃这套,缓步走向最近的灰衣人,嘴也不闲着:“我……我确实是受人指使,只不过那人……那人不让我说出名字。”随着几句话,郭轻楼距离包围圈边缘仅有不到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