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昌
指导/深海梦影
我问你,再问你,还问你,可是我从未和你提及,关于我对你的喜欢。在北京,那年的雪,下到了我心里。这不是对等的爱情,我不该,对你,心生爱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嘤嘤地哭了。
你有过吗?喜欢不敢说出口的时候,我有。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想来,是因为我想彻底的,放下对你的执念。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当初刚刚认识你,我还没有什么经历,你的精彩铺天盖地,炫花了我的眼儿,迷失了我的心。至此我的世界,以后都在恋着你,成了习惯。
你真的很优秀,你的穿着,是我这个农村女孩子,没有见过的。应该说国内很少人像你这样精通打扮。你从不穿西装,却裤线很明显。你说起话来,和风细雨,走起路来带着军人的英姿。初见你,我以为你是演员,因为脱俗的气质,无形的气场,从里到外,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环。你在美国当了四年外交官,你的发,梳得一丝不乱。宽阔的额头下,那支金色的眼镜,拘着你的双眼,隐去了些许光芒。
可想而知,你这样的人,在我心里,就如神一样存在,怎么会,不心生爱慕。
我不能做到像你那样优秀,所以把你放到心底,不说出来,不会被发现。
记得你出差去外地,很久,都没来。这个饭店,是你和梁总合开的,而我就在这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领班,我管理前厅的事物。也包括陪训服务员的专业技能,接待大型商务汇餐和包场婚宴。
记得,有一回,是因为一个大型的包场宴会。
那是一个中日合资企业,那位中方代表,使我记忆犹新,整个宴会是我和他敲定的,他先付了一部分订金,宴会后会付余款。因为吧台疏忽,这位中方代表送走所有人,他也离开了。
当我知道后,没有责怪收银。马上去了合资公司,追讨剩下的餐费。这个中方代表尖酸刻薄,说了一大通。什么年轻人做事不认真,不该范这样低级错误。我没有发火,我发现这个中国人,有了日本人的严谨,刻薄。他不主动买单,我追到公司,结果好像我做错了,为了饭店的利益,我忍。最后他付了钱,还不依不饶。我要走,还是停下来,对他说:谢谢你给我上一课,我记住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不会再范。甚至,临了我给他鞠了躬。
大概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后,你带一位朋友来。我听服务员说H总来了,要我去点餐。我心里高兴,很快进了包房,我问你:为什么,这么久没来?你说:出差了回来,得了红眼病儿,不敢出来吓人。三个人都笑了,你朋友说:见外地人挣大钱,你们H总眼红了。
这回你没有笑:你们喜欢梁总,对我很一般,来不来,有什么要紧?
你看着我,眼睛略红,盯着我直发毛,仿佛穿透我的灵魂。你这样认为,我无言以对,站在你身旁有些不自在。
心里特想告诉你,我很想你,你没来,入了我的梦,但我,不能说与你听。
在你没来的日子里,心一抽一抽的,翻着个儿,丝丝的想念蔓延我整个脑海,心神。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和服务员小妹提起你,我说你很有魅力,她们都歪着鼻子说:H总有点娘娘腔,不过,适合你。小妹童言无忌,我吓得要死。仿佛有人,窥探到我的心事。谁说你娘娘腔,她们根本就不懂你。你平易,和气,是高位者的谦逊,也是难得的品质。和小孩子不能讲道理,她们拎不清。
春节临近了,我和上司告了假,回家了。
那天回来到包房,满满的一桌人,但我很清楚,不管多少人吃饭,主位坐着你,副主位坐着梁总,梁总看到我,拉着我说:她和你都很想我。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虽然同是女性,被她亲,我脸红了,毕竟第一次被亲了。然后她拿起小酒杯,让我喝,我不喝酒,何况白酒,无法拒绝,就喝了。很辣很涩,一点都不好喝,虽然是五粮液。
梁总说,你也想我了,我抬头看你。远远的,你坐在里面,自带威严,昂头看我:过来,亲我一下。
话像惊雷,你在美国呆久了,当成礼节,可我做不到,很紧张,就逃了。
一次,我穿着便装从外面回来,记得我穿了一件,坎袖蓝底碎花立领的中式上衣。你站在宿舍后院,看到我,你笑了,向我走来,你的目光,打量我,心里起了紧张。你叫我的名字,指着我暴露在阳光里的臂膀,比划着有多粗壮。我脸上飞来两朵霞光,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长像,身材还可以,我看着你,听你说着我的不堪,面对面,我就是很开心。唉,我的心真大。
那晚你和朋友吃完饭,要唱歌,我拿着歌单,一首一首帮你们查找。你站在我身边,离得太近了,我感觉到,你的气息,徘徊缠绕在我的鼻尖。乱了我的心神,你还不知死活,拉着我,坐到沙发上。许是体谅我工作一天,疲累的双脚。
你的关心,没有刻意,注重细节,有着旁人没有的体贴。
你太周到,所以象一张无形的网,不经意间,网住了我的心神。
被你误会时,我从天堂跌进谷底。所有人,不及你,对我讲的话,似是而非,你的态度决定我的悲喜。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什么,但我听出了,责备和不满。我和之前,之后,没有不同,你没有明说,我也没问。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别人给我泼脏水,你信了。
一天,婚宴摆台,你站在我对面。拉着我抬起的桌子,我在这头,你在那头,我们各执两角。你拉过去,我搬过来。我俩看似对桌子位置的不满意,其实是在发泄着彼此对对方的情绪。就这样,拉来拉去几十秒,最后你被梁总拉走了。我看着你迷人的背影,对自己说,所有人都可以误会我,但你不行,在我心中,你不可替代。
从此我躲着你的身影,不会再跑到你身边,孔雀般的冲你笑。我们就这样别扭着,偶尔躲不过,也是各自摆上一张冰块脸,点下头,称呼一下你,就各自错开。
曾经不是这样,是在彼此微笑里,说上几句话,把相聚托得长一点,再长一些。
在你的冷漠里,我倍受煎熬。
记得,我泄气的走在前面,没精打采的颓废,罩着周身。许是太显眼儿,你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我没有察觉。你用你的手,轻柔的拂过,我的后脑,轻轻说:没事了,生我气了,要好好的。像一束光,照亮我的世界,那一刻,我想哭一场,把自己心中的堵塞,郁闷,排到九霄。
我想,你对我的感觉,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是否在某个时候,我轻触到你的心门,那轻微的触及,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记。
然后,你表弟夫妇来这里,当总经理,他们总爱大吃大喝,对待员工又尖酸刻薄,我心里不舒服。他们是你的亲人,我不能说他们不好。对你的感情,又压得我透不过气,我想逃走,不想纠结了。
我真离开了,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白天再也见不到你了,夜里你进了我的梦。
在梦里,你的金色眼镜发着光,你做在椅子上,你的坐姿如军人般端端正正,还是直直的盯着我。一句话都没说,你拿起烟,我想为你点燃,你拒绝了,烟雾模糊了你的脸。一如我对你的感情,终会,消散在时间的蹉跎里。
深秋了,风吹着我,踏着落叶,我提前感知了冬天。去年的今夜,你和我围坐在冒着热气的火锅边,你喝酒,我喝茶,本来是和小妹坐在一块的。你招手,要我坐在你旁边,好看的嘴角微弯,镜片后的双眼变成了弯月,整张脸一如往常的好看。我不记得你说了什么,坐在你身边,我很安静,傻傻的咧着嘴,好想这样,可以一生。
想和自己说,那么决绝的离开,就学着放下吧,学会接受,哪怕会痛,过不了多久,时间会淡去我对你的记忆。
半年后,我又回到这里,是因为你要把这个承载了我所有的,爱恋的餐厅,转让了。
很后悔自己当初离开。是不是不走,这里还会保留。是不是自己的错,才会酿成今天的果。
做为梁总和接盘手的用餐服务员人员,我工作很认真。以为这一次,会看到你,到最后我们几个人和梁总坐下来吃饭,你都没有出现。梁总握着我的手,说:一直以来她和你把我当做家人,这句话,牵出我的泪,很多不舍:对你,对餐厅,对梁总,对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感情。
是我埋葬这里吗?即便不是,因为我的离开,或多或少也成了推手。
记得你和我说过很多次,如果餐厅不做了,要我去你公司里。
那晚风很大,我走在风里,想你。风和我说,回不去了。
秋天想起你。心结冰了。想想自己的无能,你的无动于衷。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心,又疼了。
想念生出了牙齿,在每个黑色的夜晚,啃咬着我的筋髓,扣问着我的内心,不该离开的,离开等同于背叛。
最要命的不是离开,而是,想你,想见你。以至于,我希望你平庸一点,丑一点,这样就会离我近一点。
有一次,你的司机等你,我和他聊起你,笑得没心没肺,许是我俩的笑刺到了你,你满脸冰霜,向我走来,对司机说:以后就在车里等我,这里不要再来。司机点点头,出去了。记得那是冬天,晚上很凉,第一回,见你严肃的样子,原来你的随和也分人。
每次吃饭的间歇,你会走出来。站在我身边总要聊上一会,我俩就是废话很多,你带笑低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而我微笑,抬头看你,总是看不够。
过去的很多年,我去吃饭,从未溜出去,找别人聊过天。我在想,你有多爱聊天?不是你爱聊,只是喜欢和我聊。为什么?我还稚嫩。
想想那时的你我,在那一刻,我的世界只有你,看不见,之外的什么。
以后很多年,你的身边会有谁?而我经历了你,还会爱上谁?
过了这么久,你还好吗?一天,十天,一月,一年,五年,六年,八年,十年。是否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喜欢你的女孩儿,现在她过的很好,你是否安好?
今晚不由得又想起你,时间的良药治愈了我对你的相思。心,安静了。想你的时候,也会稳妥的给自己倒杯茶,看到向上的热雾。
你,我同住一城,终成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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