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千金的牢笼

红酒泼在我裙摆上的时候,我脸上还挂着笑。

深红色的酒渍在浅色礼服上晕开,丑陋又滑稽。


宋微澜站在我面前,红唇微扬,嗓音甜得发腻。


“哎呀,姐姐不会生气吧?”


周围宾客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带着隐秘的兴奋。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宋微澜在公开场合给我难堪。


我掐紧掌心,指甲陷进肉里,疼痛让我保持清醒。余光里,母亲站在角落,眼神冰冷地警告我——别惹事,保持体面。


“怎么会呢。”我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是飘在空中的羽毛,“妹妹又不是故意的。”


转身走向洗手间时,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到底是外面长大的,气质就是比不上微澜小姐……”


我关上门,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发抖的指尖。


镜子里,我的妆容依旧精致,可那双眼睛——疲惫、冷漠。


三个月前,我被带回沈家,宛如一件失而复得的收藏品,被置于聚光灯下展示,在各种审视的目光中被比较,于无形的压力下被驯化。


在这看似华丽的牢笼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精心设计的剧本,我被迫扮演着他们期望的角色。


然而,这样的日子让我愈发喘不过气,内心渴望挣脱的念头如野草般疯长。


此刻,门外传来管家陈叔不容拒绝的声音:“沈小姐,夫人让您换好衣服立刻回去。”


那声音仿佛一道冰冷的指令,再次将我禁锢。


我缓缓擦干手,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时,脸上已重新挂上那个完美却又无比虚假的微笑,仿佛面具一般。


待一切看似恢复平静,夜晚终于来临。


午夜,万籁俱寂,整座沈家大宅沉浸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


我悄然溜出房间,空间里那丝丝凉意瞬间蔓延。


凉意和暗夜,像是对我麻木灵魂的一种唤醒。


想到白天的宴会结束后,母亲训斥了我半小时。


“为什么不避开?你知道那条裙子多贵吗?”


仿佛被泼酒是我的错。


我需要喘口气,哪怕只有几分钟。


琴房是整栋大宅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因为父亲讨厌钢琴声。


可推开门时,我愣住了。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钢琴前的人影上——是宋微澜。


她显然也没料到有人会来,手中的纸张飘落在地。我们僵持了几秒,我弯腰捡起那张纸。


——是一张银行转账记录。


收款方:城南福利院。

金额:50,000 元。

汇款人:宋小雨。


那是宋微澜被收养前的名字。


“还给我。”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和白天娇纵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没动,反而借着月光又看了一眼。


“你一直在偷偷给福利院汇款?”


她一把抢回去,塞进睡裙口袋。


“不关你的事。”


转身要走,却又停住,“如果你敢说出去——”


“我不会。”


我打断她,“但我有个问题。”


她回头看我。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直接让父亲把我赶出去?以他对你的宠爱,这很容易。”


宋微澜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你以为我不想吗?”


她轻声说道,嗓音里那从未有过的疲惫,如同重石般沉甸甸地落进我心里,


“可父亲绝不容许任何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发生,哪怕是赶走你这样的事。”


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如水般倾洒在我们身上,在这静谧的氛围里,我们沉默着对视。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周围的空气也凝固起来。


就在这无声的对视中,我像是捕捉到了一丝隐晦却又强烈的信号,心中猛地一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


“你也想离开。”


这不是疑问,而是一种笃定的洞察。


宋微澜并未回应,然而她的眼神,却如同一扇被推开的窗,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


在这短暂而又充满深意的沉默之后,宋微澜缓缓转身,轻轻坐在钢琴凳上,她的指尖机械地在无声的琴键上滑动着,仿佛在弹奏着一曲无人能懂的悲歌。


“从你回到沈家的第一天起,”


她幽幽开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我的社交账号就被严密监控了。每个月那点可怜的零花钱,每一笔支出都要详细报备,就连我交的朋友,都得经过他们没完没了的背景调查。”


我静静地靠在窗边,夏夜的微风轻轻拂过,撩起我的睡裙。


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不禁喃喃道:“我还以为,他们对你至少是有几分真心的。”


听到这话,宋微澜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自嘲与悲凉。


“真心?”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把我从福利院带回来,不过是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胡言,说收养一个‘水命’的女孩就能旺沈家的生意。”


说到这里,她的手指停在了琴键上,声音低得几近无声,却又像重锤般敲击着我的心。


“我们不过是他们的装饰品罢了,沈清歌。你和我,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瞬间划破了我心中那层还抱有一丝幻想的薄纱。


我不禁回想起这三个月在沈家的种种经历,那些没完没了的礼仪课,如同木偶般被安排的社交训练,还有那一场场令人厌恶的被迫相亲。


父亲看向我时,那目光里哪有一丝一毫对女儿的疼爱,分明是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盘算着如何能让这件“商品”为他带来最大的利益。


想到这些,我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勇气,向前几步,靠近宋微澜,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可以合作。”


宋微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合作?就像今天这样,你继续逆来顺受当受气包,我依旧装模作样当那个刁蛮千金?”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又靠近了些,让声音更低沉、更坚定。


“不,我是说,真正地离开这里。”


琴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小姐们?”是陈叔的声音,“这么晚了,你们在做什么?”


宋微澜的反应极快。她猛地掀开琴盖,重重按下一串刺耳的音符。


“我在教这个土包子弹钢琴!”


她的语调又恢复了那种令人讨厌的娇纵:“连《致爱丽丝》都不会,真丢沈家的脸!”


我立刻会意,装出委屈的声音:“我、我只是想学……”


门开了,陈叔狐疑地看着我们。宋微澜傲慢地扬起下巴。


“看什么看?父亲说了,在她下周的生日宴前,必须学会起码一首像样的曲子。”


陈叔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不定,那眼神仿佛在试图窥探我们内心深处的秘密


最终,他微微低下头,缓缓退开,临走时留下一句。“请别太晚,夫人会不高兴的。”


随着门“咔哒”一声重新关上,像是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与压力,我和宋微澜同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宋微澜的手指依旧下意识地按在琴键上,却突然转头看向我,眼中闪烁着奇异而又兴奋的光,像是黑暗中突然寻得了一丝希望的火种。


“你刚才说的……我们详细谈谈。”


“我不想当沈家囚禁的鸟儿。”


从琴房密谈后的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我心里清楚,暗流正悄然涌动。


很快,生日宴前夜来临。夜幕如同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大宅之上。母亲毫无预兆地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件几乎遮不住什么的礼服,那布料轻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明天的宴会,你必须和赵家公子跳第一支舞。”她的语气强硬且不容反驳,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穿上这个,赵公子喜欢你这种清纯型。”


我下意识地手指攥紧被单,心中涌起一阵委屈与抗拒:“母亲,我才十九岁……”


“微澜十八岁就开始相亲了。”


她冷冷地打断我,仿佛我的话只是无意义的挣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打什么主意。”


说着,她走近一步,指甲尖锐地掐进我的下巴,那刺痛感让我不禁皱眉。


“沈家养着你,不是让你做白日梦的。”


母亲离开后,门缓缓合上,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


我在梳妆台前呆坐了很久,目光呆滞地望着镜子。镜子里的我,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


许久,我缓缓拉开抽屉,取出一个 U 盘。这里面,藏着所有能摧毁沈家的证据。


宋微澜说得没错,我们不过是被困在沈家牢笼里的鸟。


但鸟,生来就属于天空,终究是要飞走的。


生日宴后的日子,表面上依旧是平静的假象,可我的内心却被那 U 盘里的秘密搅得无法安宁。就在我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宋微澜找到了我。


她神色紧张地把我拉到一个角落,确认四周无人后,从首饰盒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录音笔。


她把它递给我的时候,指尖微微发抖,声音更是压得极低,低到我几乎要凑到她嘴边才能听清。


“别在这里听。”


我接过那支笔,它很轻,可金属外壳却透着一股冰冷,拿在手里,却仿佛有千斤重,像一块沉甸甸的罪证。


我熟练地攥紧它,塞进内衣暗袋——这三个月在沈家的生活,让我学会了如何巧妙地藏东西。


回到房间,我迅速反锁上门,拉上窗帘,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我戴上耳机,手指微微颤抖地按下播放键。瞬间,父亲那冷得像刀的声音从耳机里钻出来。


“林家那笔钱,必须洗干净。”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紧接着,耳机里传来另一个男人沙哑阴沉的声音。


“沈总,风险太大,警方已经在查了。”


“那就让他们查。”


父亲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狠厉,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钱已经转到微澜的信托基金里了,就算出事,也是她担着。”


听到这话,我的手指猛地攥紧床单,心中又惊又怒。


他竟然要用宋微澜当替罪羊!


录音还在继续,那个沙哑的男声笑了。


“您真是……连养女都算计?”


父亲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养女?她不过是个棋子。”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杂音,像是有人移动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宋微澜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轻得几乎听不见。


“……爸,您找我?”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当时就在现场!


父亲的声音立刻切换成那种虚伪的温和。


“微澜啊,来,见见林叔叔。”


录音戛然而止。


我摘下耳机,掌心全是冷汗。


琴房的密会改在了凌晨三点。


宋微澜的脸色比月光还白。


“你听完了?”


我点头,喉咙发紧。


“你什么时候录的?”


“上周。”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琴键,


“他叫我进去的时候,我正戴着那支笔——本来是想录他逼我联姻的证据。”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没想到录到更脏的东西。”


我盯着她。


“你知道那笔钱是什么来路吗?”


“毒资。”


她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林家表面做地产,背地里运货……父亲帮他们洗钱很久了。”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三个月前,我被接回沈家时,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人”。


多可笑。


“他打算把罪名推给你。”


我目光紧锁着宋微澜,声音虽轻,却似重锤一般落下。


宋微澜听闻,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仿佛被阴霾遮蔽。


她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却透着一股决然。


“我知道。”


言罢,她微微侧身,拉开琴凳的暗格,动作娴熟地从中取出一份文件,宛如揭开一个精心隐藏的秘密。


“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我定睛看去,那是一份信托基金的转让协议。


受益人处,赫然写着宋微澜的名字,而签名处,竟是伪造的——那笔迹,与父亲的简直一模一样,若不仔细甄别,根本难以察觉其中的端倪。


“我模仿了他的签名。”


宋微澜的指尖轻轻落在那份文件上,像是在触摸着一件制胜的法宝。


“倘若他胆敢用我的名字洗钱,哼,我便把这笔钱全部转走。让他机关算尽,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闻此言,我不禁猛地抬头看向她。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宋微澜的身上,为她勾勒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此刻,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那光芒中,是对挣脱束缚的渴望。


只听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沈清歌,我们要的不只是逃——我们要让他们再也翻不了身。”


那声音虽不高,却如同洪钟般在我心间回荡,激起层层波澜。


一夜辗转,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洒落在餐厅。


早餐时分,父亲罕见地对我展露笑颜,那笑容在我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清歌,今晚赵家的宴会,你陪我去。”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轻柔得近乎谄媚。


“赵公子对你可是青睐有加啊。”


母亲在一旁连忙微笑附和,眼神中满是算计。


“那孩子家世好,人又稳重,和你再般配不过了。”


我紧捏着勺子的手指微微发颤,心中涌起一阵厌恶与抗拒。


然而,我还是强挤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轻声说道。


“好的,爸爸。”


不经意间,我用余光瞥见宋微澜正低头喝着咖啡,她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对这一切都深感厌恶。


父亲起身离开餐桌后,宋微澜像是不经意间,手肘轻轻一碰,将我的果汁碰倒。果汁在餐桌上蔓延开来,如同我们此刻混乱的生活。


“哎呀,对不起。”


她连忙捂住嘴,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语调甜腻得让人起腻,


“姐姐不会生气吧?”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是在给我制造不去参加宴会的理由。


“没事。”


我故作镇定地轻声说道,随后缓缓站起身。


“我上去换件衣服。”


回到房间,我迅速反锁上门,像是隔绝了外面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我快步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给宋微澜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今晚行动?”


短短三秒,手机屏幕一亮,回复来了。


“嗯,他书房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


看到这条信息,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父亲竟然用我的生日做保险箱密码?这看似亲密的举动,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讽刺。


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一个达成他目的的工具罢了。


这所谓的“特殊待遇”,实在是讽刺至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无形的紧迫感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危机,正步步逼近……


午夜,整栋宅子陷入黑暗。


我赤脚踩在地毯上,向父亲的书房摸去。走廊的监控每隔十分钟会转向一次,我必须卡准时间。


推开书房门时,我的手心全是汗。


月光透过百叶窗,照在那个沉重的保险箱上。


我蹲下身,输入自己的生日——0613。


咔嗒。


箱门弹开的瞬间,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里面整齐地码着几叠文件,最上面那份的标题赫然写着:《沈清歌监护权转让协议》


日期是——三个月前。


我被接回沈家的那天。


手指发抖地翻开第一页,我的视线模糊了一瞬。


“沈氏集团与赵氏实业达成协议,沈清歌(监护人:沈志远)年满 20 岁后,将与赵家长子赵明城结婚,沈氏将获得赵氏 5%的股份作为聘礼……”


原来如此。


我只是另一枚棋子。


就在我全神贯注于保险箱内那份残酷的协议,满心被震惊与绝望充斥之时,身后陡然传来极轻极轻的脚步声。


那声音细微却好似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回头——只见宋微澜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宛如被恐惧抽干了所有生气。


她站在门口,手紧握着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快走。”


她的声音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回来了。”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处,两道车灯的强光正气势汹汹地朝着大宅疾驰而来,那架势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在这如临大敌的紧张氛围后,很快,我又不得不置身于另一场虚假的盛宴之中。


我佯装出一副乖顺的模样,静静地坐在赵明城对面。


手指看似自然地轻轻捏着高脚杯的细柄,脸上挂着那练习过无数次、堪称完美的甜美笑容,可内心却如翻涌的怒海。


赵明城身着笔挺的西装,精致的金丝眼镜后,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像是隐藏在暗处窥视猎物的毒蛇。


嘴角噙着的那抹看似温和的笑意,在我眼中却充满了虚伪与算计。


他缓缓抬手,为我倒上半杯红酒,在递杯的瞬间,指腹摸过我的手背,那触感让我一阵恶寒。


“沈小姐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他刻意压低声音,试图营造出一种低沉而迷人的语调,可在我听来却无比做作。


“赵公子过奖了。”


我微微低头,轻轻抿了一口酒,同时用余光扫向不远处。只见沈父和赵父正谈笑风生,相谈甚欢,仿佛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而沈母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我们这边,眼神中透露出的算计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赵明城忽然毫无预兆地倾身靠近,他呼吸间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喷在我的耳畔,如同令人作呕的浊气。


“听说……沈小姐很会弹钢琴?”


我的手指瞬间一僵,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宋微澜曾对我提及的话——赵明城有着特殊“癖好”,对会弹琴的女孩尤为痴迷。


“只会一点。”


我赶忙故作羞涩地低下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比不上微澜。”


他却低笑一声,那笑声仿佛夜枭的啼叫,透着一股阴森。紧接着,他的手指如钳子般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险些忍不住叫出声来。


“谦虚了。”他的拇指开始摩挲我的腕骨,眼神愈发暗沉,像是隐藏着无尽的阴霾。


“我会好好对待沈小姐的。”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为这种无时无刻都要受人摆布的姿态。


一股强烈的、渴望的、迫切需要的感觉将我紧紧笼罩。


然而,一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堵坚实的墙,稳稳地挡在了我们之间。


“赵公子,我妹妹还小,别吓着她。”


那嗓音温润如玉,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大压迫感。


我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那是沈家长子,沈宴。这个我名义上的……哥哥。


沈宴的出现让赵明城瞬间收敛了那令人厌恶的行径。


他松开我的手腕,脸上迅速换上一副假惺惺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沈总说得对,是我唐突了。”


沈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伸出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很暖,可不知为何,却让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沈宴常年在外打理家族海外业务,自我回沈家这三个月以来,仅仅见过他两次。


第一次,我被母亲训斥得无地自容时,他冷眼旁观,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第二次,在走廊上,宋微澜对我冷嘲热讽,他同样视若无睹,径直擦肩而过。


而如今,他却突然“好心”地替我解围,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满心狐疑。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中,我不自觉地跟着他走向宴会厅的角落,可那颗高悬的心,却始终无法平复下来,依旧剧烈地跳动着。


“离赵明城远点。”


沈宴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他上个月差点打死一个陪酒女。”


我猛地抬头看他。


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线。


他的眼神很冷,却不像父亲那种算计的冷,而是一种……警告的冷。


“是我想吗?”


我讥讽道。


“还有为什么告诉我?”我轻声问。

沈宴缓缓垂眸看向我,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直达内心深处。


紧接着,他忽然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我理了理鬓边散落的碎发,那温柔的模样近乎诡异,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无关紧要的物品。


“因为你是沈家的女儿。”


他轻声说道,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我的耳垂,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却让我浑身一颤。


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哪怕只是个摆设,也不能被外人弄坏。”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沉到了谷底。


原来,在他眼中,我和宋微澜并无不同,都不过是沈家用来装点门面、谋取利益的“摆设”罢了。


宴会终于结束,喧嚣逐渐散去,沈父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满意笑容。


“清歌懂事了不少。”


他看着我,眼中却没有丝毫温情,转头对正在看文件的沈宴说道。


“下个月瑞士有个会议,我带你一起去,清歌也去玩玩吧。”


沈宴闻言,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质疑。


“她不适合那种场合。”


沈父的语气瞬间变得强硬,不容反驳。


“林先生点名要见她,还说……很欣赏清歌的钢琴天赋。”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就在那套别墅见面。”


听到“林先生”三个字,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全身的血液都像是结成了冰。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声音沙哑的男人。


沈宴沉默片刻,缓缓合上文件,眼神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随您。”


说罢,他起身离开,路过我身边时,指尖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划过我的手腕,同时留下一张对折的纸条。


回到房间,我迅速反锁上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隔绝外界的危险。


我颤抖着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明晚8点,琴房。”字迹凌厉。


第二天晚上,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如约来到琴房。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沈宴已经等在那里,他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你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带你去瑞士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琴房中回荡。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面做单纯。


“因为……林先生想听我弹琴?”


沈宴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林璟从不听钢琴。”


他向前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


“他要的是你。”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心底冷静的可怕。


“三年前,林璟的独子死于一场‘意外’。”


沈宴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


“而那个男孩……生前最后见过的人,是宋微澜。”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直平静的心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大脑一片空白。


宋微澜从未对我提起过这件事,这个秘密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父亲把你接回来,不是为了认亲。”


沈宴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要用你换林璟手里的那条走私线。”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受到一丝真实。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艰难地开口问道。


沈宴沉默了很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就在我手中的针快要扎向他的时候,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拇指温柔地擦过我的眼角——那里,有我没察觉到的泪水。


“因为……”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也曾经是笼中鸟。”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黑暗的世界瞬间照亮,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暴风雨,要来了。


回到房间,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的身体迅速平静下来。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宋微澜的电话。“你认识林璟的儿子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几秒钟后,宋微澜的声音传来,沙哑得不像她本人,透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恐惧:“……你怎么知道的?”


“沈宴说的。”


我紧紧攥着手机,语气严肃,“他说那个男孩三年前死了,而你——”


“他是自杀的。”


宋微澜打断我,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们……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喜欢我,但林璟不同意,逼他联姻。”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痛苦的时刻。


“那天他约我见面,说想私奔……我拒绝了。第二天,他就……”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那哭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林璟认为是你害死了他?”


那我身为你的姐妹还会好过吗。


“不。”宋微澜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块,“他知道真相。但他需要一个发泄怒火的借口——而父亲,需要林璟的走私线。”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所以父亲把我送给了他。”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血液瞬间冻结,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


“三个月前。”宋微澜的声音轻得像幽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林璟折磨了我一整晚,最后说……‘不够’。”电话那头,传来她指甲掐进物体的刺耳摩擦声,“他说……要沈家真正的女儿。”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所以父亲才接回了我。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窗户,仿佛要将世界淹没。


我独自一人在琴房的角落,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神色平静的可怕。


父亲要把我送给林璟,等他玩够了,就送去赵家,联姻不过是幌子。


赵家对沈家有利可图,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只不过我恰好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就在这时,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狂风裹挟着暴雨灌了进来。


沈宴站在门口,浑身湿透,黑色的头发紧紧贴在苍白的额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他的眼神比夜色还要深沉,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痛苦。


“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低,在风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我抬头看向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紧得厉害。


“你知道多久了?”


沈宴沉默着关上了门,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我面前蹲下。


他伸出手,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无奈,还有一丝坚定。


“从父亲接你回来的那天起。”

我猛地推开他的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沈宴冷笑,“告诉你父亲打算用你换一条走私线?告诉你林璟是个疯子?还是告诉你——”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神暗了下来。


“告诉你什么?”我死死盯着他。


沈宴深吸一口气,忽然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


沈宴微微侧身,缓缓拉开衬衫领口,在他的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赫然映入眼帘,那疤痕扭曲蜿蜒,形状恰似一个被烙铁狠狠烫出来的字母:“L”。


我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这是林璟的“L”。


林璟还真是男女不忌。


“二十年前,”


沈宴的声音仿若从冰窖中传来,冷得彻骨,“父亲从‘那个地方’带回了我和另外七个孩子。”


我的呼吸猛地凝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心脏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


他慢慢扣好衣领,眼神阴郁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沉天际。


“不是因为我有多么能打,而是因为……我足够听话。”


窗外,雷声轰鸣,如万马奔腾,一道闪电如利刃般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他半边身体,那道疤痕在刺眼的电光下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我不是沈家的儿子,清歌。”


他轻声说道,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却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和你一样,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沈宴的这番话,在这沉重的真相余波中,我和宋微澜的命运似乎被更紧密地交织在了一起。


就在沈宴向我坦白后的那个凌晨,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然而,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秘密,正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悄然降临。


凌晨三点,静谧被一阵轻微的撬窗声打破。我警觉地望去,只见宋微澜浑身湿透,像一只落汤鸡般出现在窗前。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防水袋。


“林璟的儿子死前给了我这个。”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紧张。


我急忙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日记和一枚 U 盘。我翻开日记,第一页的内容就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父亲在走私人体器官,沈家是帮凶。微澜,如果我死了,把这些公开。”


日期是三年前,他自杀的前一天。


宋微澜的手不停地发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我一直不敢看……直到今晚。”


我深吸一口气,将 U 盘插入电脑。屏幕上,一段视频缓缓跳出——


画面中,是一个昏暗的仓库,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林璟和沈父站在一起,他们的面前躺着几个昏迷的孩子,身体一动不动。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人,正拿着手术刀,在灯光的映照下,刀刃闪烁着森冷的光。


而沈父,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数着手中的钱。


视频右下角的日期:二十年前。


那正是沈宴被带回来的那一年。


“沈宴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宋微澜的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几近哽咽。


“所以他一直知道……”


我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叔,我们准备好了。”


随着宋微澜这通电话,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罪孽,即将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在沈家老宅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陈叔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纸张因岁月的侵蚀而变得脆弱不堪。


“二十年前。”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痛。


“沈志远从孤儿院挑走了八个孩子,对外宣称是收养,可实际上却是卖给林璟做‘实验品’。”


他缓缓翻开文件,里面是八张照片,其中七张已经模糊不清,仿佛被时间的洪流冲刷掉了曾经的痕迹,只有最后一张依旧清晰可见:


照片上,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眼神空洞死寂,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他的锁骨上,烙着那个触目惊心的“L”。


——那正是沈宴。


“林璟的‘实验’失败了,七个孩子都没能活下来。”


陈叔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着自己最珍贵却又最伤痛的回忆,“只有沈宴……他太过聪明,懂得假装听话,才得以存活。”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看向我说道。。


“你母亲——真正的沈夫人,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才被沈志远残忍地害死。”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那宋微澜……”我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如同蚊蚋。


“她母亲是我妹妹。”


陈叔苦笑着,笑容中满是无奈与悲凉。


“也是当年唯一逃出去的‘实验品’。”


所以所谓的真假千金报错压根就不存在,从始至终都是沈志远编织的谎言。


这时,宋微澜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她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坚冰。


“所以林璟恨我——因为我母亲带着证据逃了,而他儿子,最后选择了站在正义这边。”


了解到这些深埋多年的罪孽后,我们清楚,与沈父、林璟的对决已无可避免,一场生死博弈即将拉开帷幕。


雨夜,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沈父带着我和沈宴,踏入了一栋偏僻的别墅。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雨滴敲打地面的声音,仿佛是命运沉重的鼓点。


林璟坐在沙发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手术刀,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他的眼神如毒蛇一般,紧紧地黏在我身上,那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仿佛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着。


“沈小姐比照片上还漂亮。”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沈宴挡在我前面,声音冷静。


“林叔,父亲答应您的是航线,不是人。”


林璟笑了。


“小宴,你还是这么护短。”


他的目光移向沈父,“怎么,没告诉你儿子我们的‘新交易’?”


沈父脸色微变。


“林兄,我们说好的——”


“我改主意了。”


林璟站起身,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要她们两个——沈清歌,和宋微澜。”


沈宴的手指猛地攥紧。


我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宋微澜和陈叔应该已经要到了,只要再拖十分钟……


“不可能。”沈宴的声音冷得像刀,“她们是沈家的人。”


林璟大笑:“沈家的人?”


“沈家早就没有所谓的人了,只剩下一群怪物!”


林璟双眼通红,眼神中透着癫狂,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死死地盯着沈宴


“就比如你,小宴——你真以为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聪明?”


他缓缓凑近沈宴,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恶魔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胆寒的恶意。


“那是因为你太漂亮了啊。”


沈宴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惨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别墅内的警报器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那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惊悚。


与此同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仿佛是正义的号角在吹响。


林璟猛地回过头,神色慌乱,大声吼道。


“怎么回事?!”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举起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条已发送的定位信息。


“惊喜吗?”


我大声说道。


“你儿子的日记,我已经交给刑警了。”


时光悄然流转,三个月后的世界已截然不同。沈氏集团轰然倒塌的新闻如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林璟和沈父,这两个曾经在黑暗中翻云覆雨的人,终究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依法判处终身监禁,从此将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忏悔余生。


而我和宋微澜,此刻正站在机场的安检口。手中握着飞往异国的机票,那小小的纸片,仿佛承载着我们对自由的无限向往。


沈宴前来为我们送行。他身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锁骨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此刻的他,眼神中不再是往日的阴霾与沉重,而是充满了从未有过的鲜活与明亮。


“真的不回来了?”


他微微挑眉,眼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隐隐透着不舍。


宋微澜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回来干嘛?难道继续回去当任人摆弄的金丝雀吗?”


我将目光投向沈宴,问道:“你呢?”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赫然与我们是同一班飞机。


“笼子已经碎了,”


他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重获自由的坚定与洒脱,“鸟,也该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了。”


三年后,我们三人坐在刚建成的生物实验室顶楼露台上,手中都捧着温热的咖啡。


我指尖在平板上滑动,调出沈氏重组后的全球业务版图,北方分部的盈利曲线正急剧上扬。


“下周要去大城市谈并购案,”


我抬眼看向宋微澜,“你研发的新型生物材料专利,刚好能成为谈判筹码。”


宋微澜刚结束一场实验,白大褂松松垮垮的,闻言挑眉。

“放心,上周刚通过相关认证,数据比预期漂亮 37%。”


她随手点开旁边的平板,展示商品。


“这东西能替代传统手术缝合线,成本降了六成,你的医疗事业部该准备扩产了。”


这时沈宴推门出来,手里拿着刚冲洗好的照片。


最上面一张是极光下的雪景,冰蓝色光带缠绕着雪山,镀了层光晕。

“刚拿了个国际摄影奖,”


他把照片递给我,眼底带着笑。


“怎么样?”


我接过照片,忽然发现背面有行小字——是沈宴的笔迹。


“飞鸟摄影,永远营业。”


远处,我的私人飞机正准备起飞,要载着宋微澜的科研成果去非洲援建医疗站。


而沈宴的下一个拍摄计划,是记录这项合作如何改变当地儿童的命运。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上跳动的股价,忽然明白:所谓商业大鳄、科研天才、摄影名家。


不过是挣脱牢笼后,各自用擅长的方式,给这个世界添点光而已。


没有人渣的世界,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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