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出租车、电梯、衣架、信号灯……这个社会的所有设施或工具,都是由人来担任的。
所有人都面无表情。那都不能算作“冷漠”,冷漠还算得上是因内心优越感而表现出的不屑一顾或事不关己,而这些人根本没有感觉,他们只能被称为“麻木”。
是的,麻木。作为桌子的人躬身屈膝跪在地上,没有任何的羞耻感;作为挂钩的人被关在柜门里面,没有任何呼吸不畅导致的不适感;作为电梯的胖子被捆绑着吊上吊下,只会眨巴眨巴眼睛……空荡荡的噪音回响,所有人都心安理得,雇佣人与被雇佣者坦然接受了一切。
当这个“奴役”了很多人的秃顶毫无迟疑地趴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反感,当有人从容踏在他身上,并且擦了擦鞋底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
所谓的趾高气昂甚至没有自尊或虚荣的支撑,连脸都要覆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是台灯、衣架还是电梯、地毯,其实并没有本质区别,因为你不是你,你不过是一种工具。
社会好像很发达,物质好像很充裕,但精神呢?物质的享受把大脑的沟回褶皱都享受没了,他们成了单向度的人。
彼得拉克强调人的本身强调了700年,启蒙运动的思想解放也解放了几个世纪,反乌托邦反了一次又一次,单向度也抨击了一遍又一遍。社会生产力不断地发展提高,从工业革命到科技革命人类在不断创造辉煌,流水线上的工人或机器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麻木脸,某些时刻诸位的脸也是一样的神情。
国家机器谁在运转?我不知道,我支离破碎的身体只是机器上的小小零件。
社会这盘大棋谁在操控?我不知道,我不过是小小圆圆的黑子或白子一枚。
说到底,我们还是无法避免地成为了工具,成为沉默的大多数。
苏格拉底说:有思想力的人是万物的尺度。我已成为不了尺度,只能像秃头男一样趴在地上,或被生活压垮,或被社会遗忘。
影片的最后,漆黑的背景中“台灯男”取下头上的灯罩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摔,摔出的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影片戛然而止,他将掀起一场思想革命,冲破社会提倡自我意识,还是第二天继续戴上灯罩做一个面无表情的台灯了此残生,我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