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吃过午饭,我、婆婆、大李,我们仨坐在电视机前看戏,是戏曲频道的京剧表演,我们都看得很投入。

电视屏幕上,此时正是一小旦在表演。她上身穿着一件玫红小衣,下着以玫红长裙。小衣滚着青绿的花边儿,裙摆飘着淡绿的流苏,衣服的款式更能衬托出她婀娜的身姿。她浓密的黑发挽成云鬓,一头灿然的珠翠装饰,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好看的鸭蛋脸上修眉俊眼,翘鼻樱口,这一切都使她正如一朵盛开的娇艳玫瑰。

此时她正步履轻盈而又飞快地在舞台上走着,如同走一个圆。她的一只胳膊自然弯在胸前,手指轻触那微微翘起的下巴,更加烘托出她脸蛋的妩媚。她的另一只胳膊打开,半伸半屈,翘起兰花指,似有拢风摘月之感。她的步伐小而碎,人如驾着祥云在飞走。看得我们啧啧称赞。她走完一圈儿,开始挥动衣袖,轻启朱唇,动听的声音如黄莺出巢,百灵欢歌,又如飞瀑出峡,新月初升。原来看戏也能让人心旌摇动。

戏罢,有评委评论说,走圆场时腰一定要坐直了。先生不解,就问我说什么是圆场,我心里想,圆场就是刚才快走的那一圈了,在场地上走一个圆不就是“圆场”吗?于是我这样告诉先生。我害怕他不懂,我便站起身走起来给他看。我微倾着身子,左手微托下巴,右手臂也打开,并翘起兰花指,在客厅茶几前的空地上,迈着小碎步快速地走一圈。

我婆婆和先生看着我的样子都哈哈大笑。婆婆说:“你那腿啊,腰啊,都硬得像竹杠似的。”

我说:“这叫坐直了。”

他们又笑。

难得的周末放松好时光,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一家人和乐美满,也是人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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