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朦朧詩人顅城的詩歌《我喜歡在路上走》。三十多年前,在延邊上學時開始讀朦朧詩,以我的性情當然最喜歡讀顧城的詩。那時年輕,衹是喜歡,並不懂得童話詩人童話般的意象之下的個中三昧。這麽多年過去了,顧城也早已故去,每每再讀他的詩歌時,也終於有了跟年輕時不一样的感覺。顧城的文字勾畫的是色彩斑斕的夢境和理想,带有濃厚的逃避現實的色调。
我看到的照片中的顧城,無論冬夏,總是戴着一頂帽子,那或是一種潜意識中的自我保擭,抑或是對現實現狀的一種戒惧甚或逃避。艾略特説“藝術的情緒是不具有個性的”,背離了現實和社會,困頓於自我世界和内心情感,無法掙脱的詩人顧城注定衹能留下令人唏嘘的人生和藝術。
雖然我喜歡抄詩、讀詩,也曾喜歡過寫詩,但我注定是成不了詩人的,而事實上也真的没能成爲詩人。
亚馬逊的大火已經燒了三個多星期了。在我印象中,亚馬逊應該是永遠與水或濕潤聯系在一起的,至少也應該是與火無緣的。
開學已經三個星期了,新學期並没有多少新氣象,依然是按部就班,循規蹈矩。教書已經快三十五年了,一直都覺得讀書、教書是自己這一生最正确、也是最重要的選擇。但不知爲什麽,這種感覺在最近两三年漸漸變得不那麽真實了。很多人都談什麽穫得感、幸福感和存在感,説實話,我並不知道怎樣才能算是有穫得感、幸福感和存在感。如果一個人連最起碼的尊重都穫得不了,那還談什麽穫得感、幸福感和存在感呢!
其實,新學期也並非全無新變化,一個新的、“高科技”的打卡刷臉簽到設備“釘釘”取代了原來的指纹簽到機。遷校已經八年了,好多與教學相關的設施設備已經弊破落後了——教室裡的電腦開機要等半節課,學校打印室聯接打印機的電腦始終也没個踪影……再過六年多一點的時间就要退休了,教了近四十年的書,教到了最後,腰與脊梁竟都挺直不起來了。孔乙己被人打斷了腿,站不起來了,要坐在蒲團上,用两手撑着地走路。在魯迅先生的筆下,孔乙己或是代表中國知識分子的符號,我是不是就是那個站不起來的孔乙己呢?當然不是,我還有自知之明——我根本算不上是一個知識分子。
又到大學開學季了,又有一批大一學生陆續離開家鄉“走異路,逃異地,去尋求别樣的人們”去了。我曾非常願意爲學生們服務,心甘情願地爲他們做一切我應該做的事情,並自以爲這是本分。我不會教書,更不會當老師,但我一直相信曾經教過的或正教的學生們——當然這衹是我一厢情願的認爲——一定會走出一條遠比我走過的路寛闊遼遠得多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