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五晚上发烧了,线上问诊医生说是心肌炎。
这是第一次,我等待了漫长的21个小时,没收到他的消息。
直到我看着他的消息,戏剧化地流下眼泪,才觉得爱,真的深陷其中。
电话里,他说:“差点就gg了,高烧40度,人直接晕过去了,醒来以后只觉得人中巨疼。”
我说:“大概是有人给你急救了,给你唤醒。”
他说:“我采用了放血疗法降温。”
我说:“那是什么?”
他发过来几张照片,我愣愣地看了很久。
少商穴,可以通过针刺放血的中医疗法来退烧。我即震惊于他的学识领域再次突破我的认知,又心疼他一个人手起刀落对自己下手。
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没有用的我就会被抛弃 ,不能当累赘。所以,我耿直地对他说了我心里的话,我说:“要不然,你在身边找一个和我一样心地善良、能照顾你的女生在一起,两年以后,你再回来和我在一起吧。”
他说:“我生气了。你当我是什么,想给别人就给别人。”
我说:“我错了,我不给,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你是我的男人。”
我说:“你是我的老公,我的男朋友,我的倾听者,我的智囊团,我的宝藏。”
他说:“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一直这样生活,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于是,我的焦虑终于落地,他也保证一定会在24小时内回复消息。
周六深夜,他打来了视频,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很疲惫。镜头反转,他给我看了他牛仔裤上的血渍,说是发烧鼻血流出来,溅到了裤子上。他前日里描述的症状,加之鼻子出血触发了我的一些灰色回忆。视频画面里,他的胸前也有刮痧似的血印,后背也有些。
我很担忧,意识到了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说着重复的嘱咐的话,可还是停不下来。除了那些,我似乎找不到出口来表达和展现我的挂念和关心。异地恋如此苍白无力,在彼此受伤、被病痛侵袭、虚弱的时刻,只有自己熬过。
聊着聊着,又说了些消极的话。他说:“你遇到合适的人,就和他在一起吧。在你身边的人,可以照顾你。”
我沉思了片刻,沉默,然后微笑着说:“我需要被照顾吗?我觉得我不需要被照顾。”
他说:“你当然需要。”
我说:“我只要你照顾我。”
忘记缘由,我提及他到四十岁的时候。而他却说:“我只想活到三十五。”
我说:“我们约定好两年以后见,两年以后你才32岁,然后你跟我说你想活到35。只跟我在一起三年吗?”
他说:“我觉得人生没有意义,我想再活一次。”
沉默片刻,他说:“如果当初的一些选择不同,我现在就可以立马去找你,可以拥抱,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这是他第二次和我说这样的话。上一次,他说,他不想呼吸。我印象深刻。因为我,我有时候,我和他也有相同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