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退回的礼物

（小说）作者：赵舒娴

在父亲节即将到来的日子里，翻看台历上的日期，想到己在天堂的父亲，李华在想，人走了后，真的有天堂吗？

     李华在整理父亲遗物中，看到了那枚最亮眼的黄金戒指，抽屉里装满了曾经每年父亲过生日的时候，李华及妹妹们，每个女儿赠送父亲的手表，佛珠链，还有女儿们送的衣服，帽子，领带，手套，围巾等等，还有不同的赠送生日礼物的物品，都已摆放在抽屉里，似乎在告诉女儿们，人在世上，什么也带不走，这是真的！父亲走了，可是生前最爱不释手的东西，却照样物归原主。

   这是父亲生前，已经交待过李华了！完璧归赵的退回给每个女儿的物品，父亲很帅，年轻的时候是经厂里最大的领导介绍认识了母亲，是母亲看中了又红又专的父亲！父亲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整个村里就培养了一个读过初中文化水平的农村小伙子，父亲是当年第一个考进厂里的工人，那个五十年代，无产阶级是工人老大，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无产阶级队伍，父亲是从农村走进工厂一位农民的儿子！父亲勤奋好学，在工厂生产线上，对技术改造项目，对机器改革创新工作上，作出了很大的贡献！逐渐成为厂里的骨干力量，被选派到北京大礼堂参加过表彰大会，被厂里给过极高的荣誉，五好标兵，优秀共产党员。

     所以被厂长夫人亲自作媒，为父亲牵线，成为了当代还是年轻少女的革命后代，李华的母亲，那年母亲才刚满19岁，父亲23岁，成为了一生的伴侣！记得母亲曾笑着对女儿们说起过，“你们的父亲那个年代穷呀，为了结婚穿得体面一点，将黑色的雨鞋当作皮鞋穿着与我结婚，那场面朴实，就是厂里分的一间房平房，一张桌子，一张木板床，一个煤油炉子，就是我和你们爸爸所有的家具。”李华想起母亲讲过她们年轻时的婚姻，没有任何物质作基础，却也在风风雨雨几十年岁月中，恩爱如初，一直度过了金婚岁月！

父亲的卧室是次卧，李华看着墻上父亲年轻23岁的照片，文静俊俏，嘴唇抿着微笑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抿着，小小的单眼皮深深奥的像是看着李华，父亲真的好帅哦！还有一张是去逝生前父亲自己亲自去照相馆拍的照片，照片上显示着那年还是六十六岁，墙面上挂着一幅，李华和父母妹妹们一起的全家福照片，记得那是父亲去逝之前的最后一次全家合影，那年是古希之年75岁，2013年3月在北京由小妹给父母举行了金婚纪念与母亲的单独合影，记得每次乔迁新居的时候，父亲总是把主卧让给母亲居住，父亲对女儿们说“这辈子我和你妈搬了七次家，前二次搬家你们都很小，那时候叫厂里职工宿舍平房，后二次搬家是整栋楼房中的三楼第一间套房，老大在那里高中毕业，几个小妹妹们都在那里中学小学毕业，后来又搬了一次家是独门5楼左边501房，那是87点多平方面积，二房半一厅一卫一厨的房子，在那里，你们三个大的女儿都工作了，就是小女儿在读大学，后面搬的三次家是，老大在市区以我和你妈名字买的大房子上下复式楼320平方面积，更没有想过小女儿又在省城买了我们老俩口的房子，六年后三女儿又在老家为我们老俩口买了200平方面积一楼大房子，这一生值啊，我有你们几个好女儿，孝敬我们值啊！”

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大手术后出院回到家乡，看到宽敝明亮的新房子，由感而发的肺腑之言！象许多一生一世中国老一辈似的婚姻一样，父亲就守护着的唯一的妻子，女儿们的母亲，磕磕碰碰的走过了一辈子，父亲从来没有在嘴上对母亲说过一句“我爱你”的话，从来也没有听过父亲的任何绯闻，虽然也经常顶着几句嘴，为生计牢骚满腹，父亲的脾气不好，可当遇上事情都会互相忍让，也这样几十年平平淡淡地走过了金婚岁月，度过了父亲的一生！

李华拿起她在父亲66岁那年送的生日礼物，那枚黄金戒指，脑海里浮现出当年为了凑大点的黄金重量克数，李华悄悄地告诉母亲说，“我想把我的所有黄金手饰，项链，耳环耳坠耳钉戒指都拿到黄金加工的店铺，全部为爸爸的生日礼物，换个大戒子好吗？因为总听爸爸讲他的戒指小了，和老同事们打麻将，总是显得小气了，爸总说那个当官的何伯伯手上带的是儿子送的大戒指，我知道爸爸就是爱面子，反正我也不爱带这些老款式饰品了，就给老爸换个大戒指吧，省得我爸总觉得养了女儿抵不过养儿子！”

母亲“你爸就是这个心结，养了几个女儿，总想有个儿子多好，你是老大长女，给我们家挣个气，给你爸挣回面子，你把这些你的手饰都换了，给你爸，你不带吗？”

李华“妈，没有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同意了，那我就拿去黄金手饰店换了，商场正好做活动，这个事不要对爸说，你知道就好，这回我要让老爸开心带着大戒指去和他的老友们打麻将，显摆显摆！”

李华与母亲商量着，那时候李华还在创业初期，手上也没有多少现金流，有点资金就会零存整取用在投资房地产方面，在没有取得效益的时候，李华害怕家人为自己担心，总是瞒着父亲，默默的早起晚归做自己认为看准的事情，从来没有提过困难和资金欠缺的等问题！

有一次投资市中心地标房，李华看准了商机，可手上就差几万元定金，被母亲知道了，悄悄把攒了多年的储存拿给了李华“老大，这10万元拿去急用吧，别担心还！”母亲这样的举动，让长女李华鼻子一酸，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这时候强忍着冲向洗手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硬是憋着眼睛红红的，卫生间里水声冲刷掉了李华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李华半天不敢出门，因为看见眼睛还是红红的，像灯笼一样肿着的眼泡，李华暗自发誓，一定要为父母亲过上体面的好生活，一定要让父亲为她而骄傲！养女儿怎么啦！养女儿一定要比别人家养的儿子强！想到这里，李华才平静下来，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我一定会让父亲带上最显眼的戒指，一定让父亲住上市中心的大房子！一定要让父亲以养女儿们为荣！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后悔！养了我们几个女儿！

接下来的岁月里，李华和妹妹们都很挣气，2008年小妹在省城为父母亲买了新房，把父母亲接到了省城居住了六个年头，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父亲从带上李华长女送的黄金戒指后，每次打牌回家，都会时时不时的对着母亲聊一些外面的事情，“老伴，你知道那些牌友们怎么说吗？哈哈，夸我们俩佬有福气，比那个当官姓何儿子的强，这几天姓何的都沒有来打麻将了，牌友说他儿子犯了经济问题双归了，你看看，当官有什么好？还是做百姓强！”

母亲平日里喜欢看书写日记，从年轻时候就养成了爱学习的好习惯，在家庭地位上，大事全部由母亲说了算，就是声音不大但很有威严，母亲语气凝重地说道“老头子呀，你打你的小牌，别再笑话别人了，养儿防老，养女无福的歪理，那都是封建迷信社会的时代，现在不同了，时代进步了，该改变你的死老筋了！少打牌少抽烟，没有事情去运动运动吧！学打太极多好呀！”

父亲“是啊，现在三缺一，也打不成了！明天开始就去小区学打太极去。”父亲听进了母亲的话，真的开始戒烟，从每天的二包到一包烟，后来又从一包烟减掉几根烟，慢慢全部戒掉烟的时候，是父亲住进了医院，医生严肃地说“必须一根烟不能抽。”父亲才彻底戒掉了三十几年的烟瘾。

   李华在最后老家居住的父亲卧室里，清理着礼物，将思绪拉了回来，现实生活中，李华早己将父亲的礼物归类放在四个小手饰盒子里，有几个妹妹们送给父亲的礼物，李华负责一一退还给妹妹本人！父亲是在2016年上半年体检中发现了肺癌晚期，从离开住进医院后，就没有回过省城住宅，那段时间正是李华将省城房子挂在网上房屋中介出售之中，是按照母亲与女儿们商量意见办事的，考虑到如果父亲疗养期间，楼上楼下不方便出行透风晒太阳！还是母亲和三妹想得周到，说服了父亲，同意直接住在老家的新房子里，那是三女儿为了父亲出院便利，特意为父亲请专人照顾料理，在老家又买了一楼200平方米面积的大房子，在父亲住院期间就装修好房子了，父亲出院的时候，李华己将母亲和家具全部搬迁到了三妹安排的一楼新房子入住了，只等父亲出院直接回到新家！

      父亲回来的路上，感觉到各外精神兴奋，李华和家人一直瞒着父亲的真正病因，没有告诉父亲是肺癌，知道父亲一旦知道真相肯定会受不了，李华也常常听到很多人说，癌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精神支柱，和心里的情绪，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美德，李华和家人都希望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于配合康复治疗，没有坏情绪的压力，也许父亲会活得更长一些时间。

李华是长女，在医院医生办公室里是第一个知道父亲的病情的女儿，她清楚地听见医生说“你的父亲就是手术后，也许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如果调养的好，该吃什么该去哪里旅行都可以尽量满足你的父亲，也许会活得长久点，半年？”

李华问医生“不能控制吗？”

    医生“发现太晚了，肺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周围了，这次切肺部时候发现了更多的转移……”

陪伴在母亲旁边的二妹三妹都在医院走廊上，等着李华长女出来，李华大脑一片空白，看到母亲和妹妹们只有如实回答医生说的每一句话！家庭会就在医院走廊里简单地开了一个头，商量着，先瞒着父亲，不然以父亲的性格，如果知道实情，精神必会垮掉，为了父亲好，只能瞒着，大家说好了，不提此事病情，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该怎么聊天就怎样聊天，别让父亲看出来了！更别让父亲起凝心！

母亲在妹妹们的搀扶下，走进刚刚从手术后醒来的父亲，病床上父亲躺着，想吃力翻动着身体，但是动不了，可能是麻醉药的作用，父亲有些无力，医生对父亲说“手术很成功，想要吃什么东西，就跟女儿们说，您看您女儿们多好呀，都来了！”

    隔壁病床上的老汉开始哭泣了起来，哭诉抱怨自己命苦，哭得很伤心。

     父亲后来才知道，听护士说，这老汉只比父亲大二岁，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来看他，送他来住院的也是女儿，但是女儿很困难，是一个环卫工人，在经济上帮不了他，只能下班后，做点吃的送过来就得赶回家中，因为家里还有二个孩子需要她照顾！父亲在这家病房里，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优越感，父亲知足地劝慰病友说，“老伙计别想太多，来多吃一点营养的鱼汤，女儿给我做的很多，我们早点好起来，就是给儿女们减少负担啊！”父亲安慰别人说起来轻松，到了自己头上还是有顾虑呀！没有过几天，听说父亲的病友在做手术之后二天，就转到重症监护室抢救无效，不幸走了！这个消息，护士长让李华也别对父亲说，因为病房里又添加了一个新病人，在病房里不能谈论病人的事情，这对在病房里的病人有心里阴影！自从换了病人之后，父亲的语言少了，经常吵闹着说，要出院回家休养！

医生同意了，等伤口愈合拆了线，观察一周再说！看到父亲的面容憔悴得不成人形，那种皮包骨印在很苍白的脸上，李华看得很吓人，她从来没有害怕过父亲，没想到见到父亲这般模样，有一种难过在心底深处挣扎，无名的难受和悲伤涌上心头，李华想哭却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只有换一个角度不被父亲看到，拿起床头上的碗去洗手间洗碗！直到镇静下来才敢再进病房！让父亲睡觉，她会看着针头和药水瓶吊针打完，叫护士换药！

因为只有父亲睡着的时候，父亲会舒服一些，杀死癌细胞药物和止痛药都不能太打多，而且也不能让父亲过多的在清醒的时候胡思乱想。

父亲就这样，在医院里到出院，整整住院治疗和手术有两个多月，当伤口愈合拆线过后，医生让父亲出院，在家里好好疗养调调，知道没有什么药物能够救得了父亲，只是说延长生命靠体质免疫力。

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以为出院，已经是认为身体恢复好了，精神状况也随之也很好，父亲自我感觉良好，但是李华和家人几个妹妹，心里却特别难受，想如果能用一种药物能延长父亲的寿命，能把这病根治好那该是多好啊，现在的好日子来了，女儿们个个都争气，在各自的岗位上干得有模有样，能让父亲感到欣慰，父亲却就要很短时间内离开他们，李华越想越难受！这些时间都怎么装呀！心里明明白白父亲的生命是有限的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让父亲看出来！

出院那天，天气晴朗，阳光下微风吹到父亲脸上，上车的那一会儿，父亲仰起头向天空长长的望了一眼，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说“哎呀！还是回家好啊，在医院里，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太阳了，今天真的很舒服，还是回家好！”

李华“是的，爸！医生就是说让您回家以后要多晒太阳，我们在家里也给你买了一台自动控制轮椅车，家里请了那个你喜欢的护工，帮您推出去晒太阳，多补钙多喝汤要吃好的，这样恢复了就快。”

三妹也赶紧扶着父亲上车说“家里都安排好了，陈志在家等您，做您喜欢吃的墨鱼汤，还有房子都搞好了，他跟他家的弟弟说了，每天可以捉活鱼给您吃，新农村承包了鱼塘，土鸡炖汤，您会很喜欢的，我们这次买房陈志特意选择了一楼，也不用上下楼了，就是为您出行方便，您不用操心了，只管吃，这次特意为您和妈选的房子，几个房地产老总股东房子都选在一楼！听说陈志是把房子送给送给岳母岳父住都夸他孝敬父母，说做陈志的父母太幸福了，陈志很高兴公司所有人夸奖他孝敬老人的举动。”

李华“说心里话陈志，这次做了一个大好事，能把岳母岳父当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对待，真的没话说，这个女婿就是一个儿子，老爸本来很喜欢他，有什么事都跟陈志直接讲！”

老爸听着车上大女儿和三女儿的对话，心里明白了，这是直接回到三女婿准备好的新家去了，老爸看着旁边坐着的老伴，笑着说“老伴呀，还是你说得没错，养女儿好呀，我们这几个女儿都没说的，比养儿子的老董老吕强呀！住院期间老大天天陪同，几个女儿把工作安排好后，也轮流看护我，小女儿远，但是出钱治疗都是她拿出来的，我这次真的想通了，还是生女儿好呀！”

老妈回应道“是啊，有儿子的老董夫妇一起攒钱买房给儿子娶媳妇当婚房，你的好友老吕夫妇攒了一辈子的钱，给二个儿孑买房子，还因为大小面积不一样，闹矛盾，现在还分居帮二个儿子带孙子！没有自己的生活”。

老爸满足地点点头“是啊，到老了还在给儿子们当牛做马！那像我呀，抽的好烟是老大送了几十年，好酒水果都是女儿们供我们老俩口啊，好衣服都穿不完，我知足了！”

老妈赶紧顺口说“老家伙，这次回家，你就好好的养好身体，别再当误影响孩子们的工作了，让女儿们安心工作，让老大抓紧时间把省城市中心的房子卖掉，现在行情好，卖了把钱可以还给小女儿，她现在俩个孩子在国外读书，也需要用钱！”

李华马上接话说道“您们俩老口别再操心了，我己经挂在房屋中介公司了，放心吧，老爸好好养身体，老妈陪着吃好点，让我们都省心，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办好后，告诉您们，放心吧，家里有老是我们的宝！”

三妹“是的，就听大姐的，您们俩就别操心了，好好的吃，好好的喝，少让我们担心比什么都好，只有您们老俩口健康快乐，我们的事业才会顺利，越来越好，也能多挣钱！”

李华和妹妹们把父亲从医院接回老家新家后，安排好一切，生活上请了一个24小时陪伴的男护工，是李华从医院中介联系上的男护工，每月包吃包住付4000元护工费，这笔钱都由四姊妹分担，放在老妈保管的共同帐户上，及时按月付出。

父亲出院的一连几个月里，李华和妹妹们又都各自忙着自己的小家庭生活和工作，日子还是要继续，父亲生了这场病住院后，李华意思到钱的重要性，如果当时手上沒有储存的周转资金，能及时在第一时间交上父亲住院费用10万，小妹也拿出10万！现在李华更感觉到，后期父亲虽然出院了，但后期的营养费，护工费，都是需要钱的事实。  

李华想到医生说过的话，“您父亲，只有几个月日子了！”那种医生的暗示，是在说“也要作好后事的准备。”这种念头充满了恐惧，让李华有些惊慌，有意逃避，而唯一逃避现实的理由是不停地工作，创造更多挣钱的机会，李华开始不停地将父亲曾经住过的房子，全部打扫清理干净，把房间整理明亮，将父亲所用过的东西，全部安排车子运回新家的储藏室，包括照片全部包装好运到老家。

没有请人做卫生，就李华自己一个人来整理，就这样房子腾空后，立刻被中介推荐了买主，只看了三波人，就敲定了，李华全权代理签了买卖合同！也收了定金和首付款，这是在李华买卖房子出售最快的一套，李华想一来行情好，二来小妹在外地，这套房子全权委托了李华办理所有过户中的手续！时间就定在1个月后的9号，马上就快要到预约过户的时间了，所以李华只要有点时间，就亲自到房子整理打扫卫生。

     像往常一样，李华忙着一切装修，搬家，等待过户的日子。

2016年12月8日，下午李华和装修公司经理赵总在建材市场己忙到了下午3点多钟了，俩人随便吃了一碗热干面，就直奔准备装修需要的一些基础装修材料，正赶往去汉西大建材市场路上，正在这时，李华包里手机不停响起，开车的赵总转向右副驾驶的李华一眼，示意李华有电话打进来，看到有些疲惫的李华似乎有些累了，己迷迷糊糊的在车上打了个盹，睡着了，李华被电话玲声吵醒，在包里摸出手机按了接听键，电话里发出了二妹，三妹急促的声音“大姐，你今天得赶快回来吧，老爸从昨天开始，没吃什么东西了，只喝点粥，老妈让我们打电话跟你说，如果不忙，就赶紧回家看看老爸，叔父也从老家赶来了，在老爸身边！你今天回来吧！”

     李华在看着手机，拿在手上贴近耳朵边，两眼立刻睁大地回应“什么情况，叫我现在回去吗？我正忙着呢？不能过几天吗？”

李华有点焦虑和急躁了起来，嘴巴里一直，嘀咕着自言自语的对着手机说“我还没忙完呢，正准备把这手头上的急事安排好，明天就要过户房子了，手续必需要我本人办理，我准备把这大事办完了，再回去好好陪老爸一段时间，就等二天不行吗？”说完挂断了手机电话，闷闷不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开车赵总听到电话里说话内容，忙关心地问，“李姐，家里有事，你还是回家看看吧，这边装修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按照你交待意思，去选装修标配的好材料。”听到赵总的话语，李华脸上稍微在愁思中解脱一点，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李华赶紧接听着“大姐呀，今天你别忙其他的事情了，一定得赶回去看看老爸，过户的时间不是明天吗？你先今天赶紧坐高铁回去一趟，爸有什么情况也及时告诉我！”

远在北京的小妹也催着李华赶紧回去，这是以前从没有这么平凡联系，像催命一样电话提醒，李华无奈很烦躁的样子，恨不得分身术，应付二件对她来说都很重要的事情！一是看望父亲很重要，二是明天的房产买卖过户很重要，与房屋中介方，和买方购买合同己签了，定金己收了，早在1个月前就排队预约了12月9号过户的时间，与三方都约好了在市政大厅办理过户，违反合同，是要双倍赔偿定金及首付款100万。

对李华而言，这是责任啊，这二件事都很重要，而且这套房子是小妹己百分之百的信任授权公证，全权委托了她这个大姐运作完成，最主要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李华能不着急吗？李华虽然从表面上看上去，不耐烦有些生气，但是又不知道是生谁的气？还是拿起电话在网上搜索定购回老家的高铁票，查看了几趟车都己显示没有票了，李华有些崩溃了，真的有一种无助涌入心中绞痛，显示在脸上，赵总看着焦急的李华说“李姐，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装修的选材料的事，今天可以放一放，马上送你回去，看看放心些，如果你老爸没有什么情况，我们就车顺便再回来，这样心里踏实呀！”

李华感动地对长期跟好合作装修公司赵总说“真的，真的谢谢你，那你辛苦了，来去费用我给！”

赵总跟李华合作有十几年了，李华亲朋好友所有的房子，需要装修都会介绍给人品好，朴实让人放心的赵总装修，报价合理，就李华合作的己装了13套房子，所以在这些装修期间，赵总品性都是那种很让人信任，踏实放心的，也正是赵总人品口碑好的原因，才使得李华愿意将所有工作交给赵总去办，这种合作关系已经潜移默化，让赵总也知道了李华及其家庭所有情况，这也是李华已经把小赵总当兄弟一样对待，从不掩饰避开自己喜怒哀乐。

赵总开始调头，打开车上GPS上导航，边操作边说“别分得那么清，李姐照顾我公司这么多年，我也去看看你父亲是应该的，你父亲生病住院及搬到老家后，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了，正好今天我遇上了这个事，别跟我客气！”一路上除了确定问路方向，赵总默黙开车，李华思绪万千，想了很多很多见到父亲的场面，一幕幕地瞎想瞎琢磨着，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总以最快的速度，从高速新路，以1小时20分钟就开到了离省城到李华父亲的老家，全程100多公里，终于赶到了李华三妹为父母亲准备的新家，这是三妹为父母亲布置的新区一楼的房子，李华一进入户大门，就被母亲，二妹，三妹团团围住，一起打了招呼，一起走进父亲卧室，进门就看见了父亲侧面向墙里面躺着，床前守护的有叔父，还有护工俩个人，见到李华进来了，李华叔父马上对着李华父亲喊“哥，老大，华子回来看你了！”叔父的叫着李华小名的喊声把父亲唤醒，李华示意叔父别这么大声叫醒父亲，就让父亲睡觉，等父亲自然醒就好。

叔父说“你爸没有睡着，他在等你们回来看他呀，他心里明白得狠！”

    果然父亲慢慢想从床上撑起来，想要看看李华，侧了半天想翻过正身，费了好大劲才伸出一只干枯苍老皮包骨的手，想握住大女儿手，李华看到几个月没有见到的父亲，已经瘦成不成人形了，就是皮包骨，以前那么高大的身躯，突然在李华眼前，身躯躬着，瘦成一团，那么弱小，被子盖上去都见不到有人躺在床上感觉，李华把已经准备去抚摸老爸的双手又害怕地收缩了回来，眼睛里己经涌人满满泪水，喉咙堵住了，嗓子发不出声音，鼻子酸酸的，已经泪流满面，李华只喊出老爸两个字，说的话半截又哽住了，用手只是轻轻拍拍父亲的肩膀，贴在父亲能听见的耳边忍住抽泣哭着说“老爸我回来了，你安心睡吧”。   

此时李华己掩饰不住自己的难过，不想让父亲和叔父看到她这个脆弱伤心样子，赶紧跑出父亲的房间，向客厅卫生间跑去，关上门默默流着眼泪，擦了又擦，就是止不住眼泪不停的掉下来，流下满脸的泪水，李华慢慢沉重地走近镜子前，打开水龙头，赶紧用冷水不停的向脸上浇着，让那冰凉的水洗掉脸上不听使唤的泪水，从脸上浇下来，李华想让自己尽快使精神镇静下来，好面对外面等候她说话的家人！是啊，李华是老大，是家里长女，顶梁柱，从小家里的父母都把好当男孩子养，在父母亲眼里，她就是最要强的孩子，也是最能当妹妹们榜样的好孩子，最配当一个好大姐！从卫生间走出，看见大厅母亲，妹二个妹妹，还有跟出来的叔父，小赵总，李华艰难地说“看老爸这样子，只要让他吃进东西，应该可以好转，延长生命吧？或者送医院去可以吗？”

叔父应声“送医院没有用，医生先已经说过了，只有三个月，你们照顾得很好，己经延长到了半年，多活了三个月，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吃进粥，还可以维持一周？如果吃不进东西，那就这几天的时间，我们得作好后事准备。”

     叔父的话，是实话也作有理性的一些具体事项交待，李华看到家中重要的人都在场，除了远在北京的小妹还没有回来外，基本上父亲最亲的人都看见了！李华看到小赵总忽然想起了要说的事情！忙在家人面前在大厅站着说开了“老妈，叔父，还有二妹，三妹，你们大家都在，今天我等会就跟小赵总车子返回省城，我明天真的要办理房子过户手续，约定时间是上午10点，签字过户才能收到房子尾款230万，如果违约，我要倒赔定金和首付款双倍，如果更改通知其他人，会很麻烦的，我办完此事，就迅速赶回来。”

     家人理解李华的难处，母亲只得说，“你去吧，办完事再回吧，你爸应该理解孩子们，我带你去跟你老爸打个招呼吧。”

李华又随母亲来到父亲床前，喊了一声“老爸你要吃东西哈，我明天办完事就回来陪你住一段时间。”

母亲接着说“老伴呀，你安心休息吧，我们都在，老大这么忙也看你了，她现在回去忙明天的事，忙完了就回来陪你在外晒太阳，别拖孩子们的后腿呀，孩子们也难呀！”

     父亲似乎听懂了母亲的话，用一只手挥挥二下，又侧脸睡了过去，李华将父亲的被子被角向上扯了扯，给父亲盖严实了一点，沉默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不说了，那都是多余的了，此时此刻还什么比父亲重要的呢？可是今天又必须走啊，明天的事也很重要啊，李华在心里跟父亲说“老爸，请你给我明天一天时间，我忙完了，一定会回来好好陪你，跟你一起出去晒太阳，去和你老友们面前显摆，有女儿孝顺，养女儿有多好，也可以听你啰嗦唠嗑我什么都行！我保证不跟你争论了，全听你吹牛说你年轻时候的事情……”

李华为了赶时间，跟家人打了招呼，小赵总也和家人告别打过招呼说“放心吧，我会把李姐安全送到家！”

李华头也没有回，赶紧向门口车上去，三妹赶上车子旁，递上一袋子桔子和二个苹果，几瓶水，放在副驾驶上，叮嘱到“给！赵总和大姐在路上吃，开车慢点，安全第一哈！”

     二妹“有事我们会给你打电话，你就安心明天办你的事情吧，这里有我们在！”

     赵总替李华与家人点头告别，此时的李华不敢多看家人一眼，低着头，小声对赵总说“开车走吧！”

     车子启动了，李华的泪水又不争气地全部像涌泉一样渲泄出来，像没有闸门一样，流啊流啊，李华不知道为什么哭？为什么这么伤心？为什么做人这么难，她很想做个父母亲好女儿，女儿的好妈妈，妹妹们的好大姐，同事们，朋友们让人佩服的女强人，可这一切做到了，又能怎么样？能留住父亲多活几天都是一种奢望，希望父亲能多给她一些时间，让父亲看到她有多自豪，女儿为父亲有多争气，留些日子，多看看她有多么成功！这一切的努力不就是想给父亲，告诉父亲，您养的女儿们都很以您为荣吗？可是父亲的生命线还是没因为李华很努力，混成人模狗样而长命百岁啊！

怕什么就来什么，赵总把李华送到小区楼下马路边，车子停了下来，“李姐，己经到家了！”

李华从迷糊中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赵总到我家吃饭再走吧，这个点吃晚饭都过了！”

赵总“李姐不客气，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你还有那件大事要办呢！”

李华想了想对赵总说“好吧，今天太谢谢你了，改天忙完了，我好好请你做足疗保健！小别墅装修的事情，就由你可以选择一个好日子开工吧！”

赵总回答说“放心吧，你安心办你的事，有什么事都会给你办好！我走了！”

望着赵总开车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车子了，李华才快步地向女儿家走去！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好，过户用的房产资料，委托书，自己的身份证，有关买卖合同全部要整理放在一起，今晚也很忙呀！想到这里，电梯已经到了27楼，按了门铃，开门的女儿小玲说“还没有吃晚饭吧？锅里有鸡汤，喝点吧！今天太公怎么样？”

李华“好像时间不多了，应该撑不住几天？我真的很担心你太公，但愿能够多活一些时间！我明天就要帮你小姨的房子办理过户手续，我今晚上整理好资料，明天不慌！”

女儿小玲端着一碗鸡汤放在桌子上“妈，先喝碗鸡汤再去整理吧！快趁热喝！”

是啊人是铁饭是钢！李华一天没有吃过正餐饭了，看到女儿懂事体贴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埋头吃了起来，喝完汤后，就直接进书房整理资料！快到九点的时候，李华手机突然响起来，李华半天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接电话？女儿忙拿起床头柜正在充电的手机，让李华听“老大吧，你爸半小时之前刚刚走了，告诉你一声，回来吧！”是李华母亲的声音，看来老爸是真的走了，一天也没有撑住，害怕这个电话就来了，李华自言自语说“这个老爸真是的，非要跟我抢时间，非要走在这个时候，跟我争跟我抢！”女儿小玲打断李华的声音说“妈，你别这样说，赶紧回去吧，我打电话让熊阿姨来带小宝，我开车送你回老家去！”

李华此时有点情绪化像小孩子跟父亲生前争论一样，继续说着“这老爸就是不讲理，生前爱争对我倔强，走了还要跟我抢时间，真的很生气哟！真折磨人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赶着上天堂！”

"女儿小玲默默地安排好一切，就等着熊阿姨来后，就出发！李华像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针一摆一摆的继续向前走着，这就是时间不等任何人，对谁都一样，它不会因你想在人世间多呆一会，而停止转动，李华像是默认了这个事实，父亲就是已经离开了人世，不相信也得面对现实！

李华“我明天的事情怎么办？如果今晚回去？明天我也要一早赶回省里办事啊！”

女儿小玲“如果你今晚不回去，你一晩上都睡不好，还不如我开车送你一起回去，听听安排，面对处理好事情，再抽空明天一早赶紧回来办事！”

女儿小玲的话起到了作用，熊啊姨是女儿小玲一直请在家里做清洁阿姨，与女儿已经相处了5年，之间已经超过了顾主的关系，成了朋友，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熊啊姨二话没有说，赶上九点之前的公交车立刻到了小玲家里，一进门就说“你们快点走吧，我这几天就在这里照顾小宝，你们安心去吧！”

小玲“谢谢熊阿姨，哪我们可能要有三天时间，在老家那边！”

李华“我可能明天早上坐高铁要回省城办完事，再乘坐高铁接着赶回老家！料理我老爸的丧事，家里我们拜托你了！谢谢熊姐！”

女儿小玲一路上开着车，一路上用后望镜看着后排座椅上的李华，并安慰到“妈，太公走了算是解脱了，癌症病痛起来很折磨人的，我同学的妈妈也是肺癌痛的时候都受不了，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其实太公走了，真的还是太公有福气，没有受那么多的痛苦，不然多煎熬啊。”

李华没有接话，一直在后坐上流着眼泪，一直流，她好像第一次这样为父亲感到愧疚，明明知道父亲的日子不多了，却没有陪伴在身边，还在父亲离开的时候，责备父亲跟自己有意过不去，无论如何，在心里就是接受不了父亲已在这个时间去了天堂！几个多小时之前父亲还在，可是为了办事还是狠心丢下了父亲往回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父亲一天也没有给李华留下时间，这就是李华的父亲，走了还让李华难受！

小玲车子停在老家的后门口，前门好像车子都停满了，进入大门的那一刻，看见父亲的已经躺在客厅的中央木板上，遗相和灵堂就设在客厅里，进门的时候，叔父就叫了一声“哥，华子又回来看你了，请你闭上眼睛吧，孩子们都在回来送你的路上！”说完之后带着李华，小玲向灵堂磕三个头！说来也怪，看到父亲像睡觉一样的样子，脸上也是抿嘴唇微笑的样子，像极了遗照的神情，很安祥睡着的感觉，李华情绪低落的问老妈“我走后，老爸是不是很生气，一定是怪我！”

母亲马上走过来说“老大，你是长女，今天晩上你就在这里守候着你爸灵堂，负责写追悼会的悼念词！”

李华“我写吗？为什么？”

妹夫走过来说“你写最合适不过了，这是笔和纸，今晚写好，出葬那天，由你念出来，最后烧掉，就完成了对老爸的掉念仪式”。

李华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小心翼翼地坐在灵堂边桌前，看着父亲的遗相，想起了以前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从七岁记事开始写起，和父亲在人生四大转折点写起，父亲为了这个家庭孩子们做到所有场景，全部历历在目，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浮现在一李华的脑海里，李华低头默默地迅速开始写了出来，一张张纸稿按顺序排列已经写出了十一张信纸！三个小时一气呵成！李华写的过程中，一直埋头写着，时而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擦掉后又继续写，李华写的是内心深处对父亲思念和最柔软细腻温暖，写出了生活中抹不去父亲对女儿们的成长关心，在贫穷的那个六十年代初，每年过年与父母亲一起准备大年三十年货的时候，那个时候是父亲洗，切，淹制，油炸翻身面果，当零食给女儿们吃，就是再困难，也知道父母亲也会为女儿们买有新衣服摆放在床头；想起父亲工作出差回家，也忘不了为女儿买的那件桔红色的毛线针织衫，温暖了少年时的李华整个冬季，青春漂亮了几个秋冬；那是李华穿过的，最美的衣裳，在久远的年代，却无法淡去父母亲对女儿们爱的记忆，父母亲对女儿们朴实无私奉献的付出，女儿们都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吸取父母亲善良的品格，在父母年迈黄昏的岁月中，大爱无疆己显现出回报在父母亲的身上。

李华的父母亲，从来不担心，没有新衣穿，一辈子的居所都是女儿们孝心，尽能力地为父母亲享受最好实用的居住环境，吃到最可口的美食，每年的团年饭都是细心耐劳的二女儿为父母亲和家人亲手做的丰盛饭菜，那是女儿们自己最爱吃过的、父母亲曾经给予的、纯粹朴实的原味，那是亲情和大爱的回报，这种尊老爱幼的美德家风，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女儿们的成长，向善向前向着美好的未来，一天天的呈现恩情回馈，延续融融的亲情。

想起父亲，从教育方面每次升学转入重点学校学习，亲力亲为地为女儿们求人引路；在工作方面更是支持任何正确的决定和选择，从不拖女儿们的后腿。李华记得有一次工作上出现了最大的委屈，徘徊在人生当中最难取舍的决定，是父亲在紧要关头给了李华最坚强的支持，父亲的一席话“我相信你，没有过不去的砍，大胆的向着你认为是对的路走，无论什么情况，我坚决支持你，只要你认为是正确的事。”这些朴实无华的话语足矣让李华解压释怀，是啊，想想几十年父亲陪伴女儿们成长走过的每一步，真的都没有白走。

李华起身走到父亲灵堂前深深地鞠躬，将写完的追掉词，交给了母亲看看，没有想到李华母亲看完后已经泪崩了！不停地点头，“老大，孩子呀，写得好，写得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会感到欣慰，不用修改了，就这样！”

李华被母亲肯定，也就放心了，她也没有想到，突然之间想起父亲的那么多好！写得顺畅，将内心对父亲的爱，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感人贴切父亲对女儿们守护了一生的情感，在李华的笔下，将父亲平凡故事生动地表达出来。

李华第一夜为父亲守灵堂，一气呵成写完的掉念稿，母亲一字不漏的读完后，将信纸放在父亲灵堂桌前，“老伴呀，你没有白养我们的好女儿呀，等会老大办点重要事情就回来，小女儿今天也在赶回来看你的路上，你放心吧。”母亲对着父亲遗相说着。

凌晨李华按照与房屋中介签好合同的时间，必须出门了，她要赶上最早的那趟高铁班次，小声跟着母亲交待后，又向二妹妹说“我必须早去早回，这里白天家里的客人安排，你和三妹商量着办，我该去办这件事了，我想老爸会理解我的，这件事也很重要，是信誉。”

二妹点头，向李华挥挥手，“大姐你快去吧，我明白，老爸也懂你，你是在为小妹办事挣钱，你是为家人过得更好，才操这个心，这是责任心！”

得到亲人的理解，李华不想麻烦家人，独自招了的司司机立刻向高铁站奔驰。

坐在高铁里的李华，这时才长长的抒了一口气，看见高铁车窗外一晃而过风景，慢慢的疲惫的睡着了，是啊李华太难了也累了，从昨天到今天就像与时间打仗，真想像孙悟空猴子那样有分身术，其实李华现在的节奏就是这样去做的，她明白，她是长女，这个时刻她不能倒，这个精神意念支撑着她，今天一定要办好这件事，人生没有那么多挣钱的机会，虽然这次不是为自己挣钱，但是做生意讲诚信的品格，优良办事作风，己深入李华的脑子里，也是因为这些人格魅力，才使李华做什么行业都挣钱的原因！想到几十年来尝试过的行业，真的是从小白到有所成就，都来源于李华做人办事认真，替他人着想，在利益面前更看重是品质和人性正能量鼓舞人心的凝聚力量，做大做强！

李华比预约的时间提前到了省市政大厅等候，三方按协议程序排队依次顺利地办完了所有法律手续。

当李华看到手机己显示所完成交易后，收到的全房尾款230万时，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深深地呼吸着空气，拿起手机小给北京的小妹发送微信，告诉小妹“房屋交易顺利完成，尾款马上转给你指定的银行帐户上，请及时查收回复信息，我现在准备带买方，中介在房子里交接钥匙和物业费，水电费，手续，争取今天全部移交完成后，立马乘高铁赶回家，保持信息畅通，小妹放心哈！”

小妹此时已从北京乘飞机赶到乘了湖北老家，正在母亲身边看到了李华发给信息，秒回“大姐，我己收到房款，也赶到家了，你放心吧，慢慢来注意安全，在外记得吃点东西，再办事，别急，今天晚饭之前回来就好！我们都在家等你！”

一切事情办妥了，李华真的好佩服自己，原来自己有这么能干，这么幸运顺利地解决了需要分身才能办好的事情，她走出这座大楼，这个曾经让她陪伴父母亲住过的小区，既亲切又有些依依不舍，她看着小区里遍地青枝绿色树叶，向着蓝色天空看了看，那天太阳正当头沐浴着她，李华开始放松了，心里有股亲人理解，一种暖暖的感觉拥抱着李华，可能是父亲在天堂看着她，在笑着对她说“快回去吧，你办事我放心，我大女儿就是能干！”李华想，父亲若是活着，又一定会在老友们面前夸奖她，又会显摆炫耀一下了吧？想到这里，李华赶紧急匆匆的乘地铁赶去高铁站，直奔老家，与家人汇集再讲办事经过，她知道家人肯定担心和关注此事解决的结果及过程，她会给家人一个美好满意的回答！

第三天，是父亲出馆仪式荣归故里追掉会，在父亲的老家稻场地举行，那天父亲真的接天缘，晴空万里，微风传出李华为父亲亲口念出那天晚上为父亲写出来的悼念词语，稻谷场上空飘出了李华念着那心碎温情，让所有在场悼念哀悼送父亲最后一程的亲朋老友，都落泪，感染了所有人，李华对父亲真挚的情感在渲读中，一定也触动了父亲的灵魂，相信父亲一定听到了，李华代表女儿们及亲人对父亲掉念悲伤和发自内心的自豪感的声音。

那天是父亲最荣耀显摆的一天，李华一直以为父亲最爱面子，有时候总是认为父亲太累了，为虚荣心而活。

父亲生前总是将女儿们孝敬他的那些视为宝贝礼物，父亲己在天堂，可昔日女儿们孝敬父亲的礼物却静静地摆放在那里。

李华突然嚎哭，她瞬间忏悔忏自己明白了太迟，父亲生前以此物在人们面前的炫耀，不是父亲的虚荣，那是父亲在炫耀他女儿们的孝心，在显摆父亲最享受的幸福，那一幕幕父亲得意洋洋而谈笑风生的场景，领悟到父亲的良苦用心，父爱大于山，原来李华对父亲的误解，冲破了自责，那天在场来参加掉念的亲朋好友们，被李华诚挚啼泣边宣读的掉词而感染，大家因父亲生前默黙为工作家庭及女儿们所做的平凡事情，每一桩事的付出而怀念他，追忆他留给女儿们的父爱，将永远永远留在心里！父亲的炫耀才是女儿们最想看到的幸福！

作者：赵舒娴  齐帆齐写作营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