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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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

老到头发如枯草轻而乱

而眼茫茫 而牙稀疏

我以为

明年 腊梅看不到了

我老了

老到阳光照下来时

我又恢复青年时的力气

我以为

今天 我就要走了

我老了

老到躺在阳台的藤椅上

欣赏自己褶皱的皮肤

我以为

母亲 也在召唤我了

我老了

老到感觉到母亲灼热的乳房

我在另一个世界被孕出

我以为

我 马上要新生了

我真的老了

让我会沦为灰尘的身体

在初秋的雨夜里

缩小成一滴水

在另一个有母亲的地方

化为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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