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昨天,我门中一位兄长因病走了,享年七十九岁,他走得很安详,按他的思维猜想,他肯定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了。
这位族兄曾经给我当过我两个学生阶段的老师,一次是在我初小五年级时任我的班主任,那时就对我特别关照。记得一次全校组织的什么大会,要求学生自主上台发言,主持人也不点名道姓,就是一个发言结束后,下一位自觉地上台发言,其实是私下安排好的,只是省略了点名的环节,一个跟着一个进行,轮到我了,我却打起了退堂鼓,临阵脱逃,不愿上台发言了,这下,这位兄长老师苦口婆心地动员我,还打破了大会的常规,直接点名让我上台发言,至今虽忘记了说些什么,大概也是他要给我写好的稿子,只是照着念就行了。但那种鼓励的情景还依稀有印象。
第二次给我当过初中老师,他给我们带化学课,板书字迹像硬笔书法作品,非常工整,一丝不苟。对我依然很关心,当时我们需要住校,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住校学生很少,他先后两次给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借他一位不在学校住的同事的办公室住,后又为我们四个同学找到他另一个同事的家里住,那老师的家就在学校附近,我们四个同学一起住了一个冬天。
那年,到我上高中时,竟然赶上了考试升学的方式,我前后前后的学生都是推荐升入高中的,而我那一级就碰上升学政策的改变,这位兄长为了鼓励我,就悄悄地对我们在他眼里能考上的几个得意弟子说:“不要担心考试,把心放在学习上,你们几个保证能考上。”还神秘地吐露了一个“秘密”,说:“我一个同学在教育局里,他说今年题目不难,你们肯定没问题的。”后来,我们几个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还真都考上了高中,虽说在普通的农村初中,我们两个七十名学生的两个班里,只考上了八个高中生,我属于其中的一个,但的确被他能考上的预言说中。过后才知道,他哪里有什么同学了解考试题目不难的事,完全是他为了鼓励我们而给我们编的谎言。
我们高中毕业,高考制度还没有恢复,四年的归乡青年之后,国家高考制度恢复,为了我复习功课,当时的书籍很缺乏,这位兄长又为我提供了复习资料。那时,他把他办公室的钥匙给我,让我随便找需要的书籍,只要我有用的,尽管拿。高考幸运录取了,他见人就吹捧我,说我是我们那里当时几个村子唯一凭考学走出农门的学生。
我的这位老师,这位兄长在十年前已经不认识我了,他得了老年痴呆症,他的四个孩子也分不清谁是谁了。然而,那元素周期表化学方程式却依然背得滚瓜烂熟,一辈子喜欢拉胡琴,那些复杂的乐谱却怎么也没有忘记,经常出去给喜欢唱戏曲的人们拉琴配乐,他也能自如流畅的沉醉其中。
最近一段时间,他子女们问他哪儿不舒服时,他说不出来自己的感觉,子女们带他到医院检查,也查不出其他毛病,每天都是痴痴呆呆地不言不语地静默着,直到不再有任何感觉地静静仙行。
人生无常,说那样就那样了。呜呼,悲哉!
天堂没有病痛,这位兄长老师啊:愿您一路走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