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跟人搭话，可是似乎没人听懂他的话，也没人打算理他。
他的右腿只有上面一部分，膝盖及膝盖以下都没有了。他的头发很乱，衣服上也有好多污点，他在附近的时候总闻到一股臭味，感觉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就像是睡觉的时候口水流到枕头上，然后枕头上留下的味道，不，比那要重，还要重一点。
在这列火车上，似乎没人想靠近他，他一个人占了本应三个人坐的地方。他时不时地到处看看，他不知在张望些什么，他坐着点起了一支烟，烟熏着让人感觉呼吸更加困难，旁边的人跟他说不能在这里抽烟，要到两节车厢中间那里去抽，他才若有所知，然后打算起身，去拿放在座位底下的拐杖，那人才突然发现他是残疾人，于是说抽吧，就在这抽吧！他继续抽着他的烟，也继续在到处张望着。
我看到他的样子，不免由心底生出同情，继而为他感到悲哀。这样的情感抑制不住地涌出来，即使我知道有些不好，烂好人总让我负着深深的罪恶感。
（2015年12月26日上午坐火车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