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但有些事若不亲身经历,还是会半信半疑——题记
浮云现(2023,2月21日)
手机从口袋里滑到了地上,沉闷的声音并没惊到我,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我匆忙间拾起又放进口袋,继续干活。等忙完后再拿起手机时,我傻眼了,整个手机屏已四分五裂破碎不堪,一触碰,屏幕像疼痛一样颤抖个不停,直接是无法操作了。
连续两天,碎了一地的沮丧让我迟迟地走不出那种郁闷。
那天晚上夜班结束后,懒懒地回到宿舍,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总感觉上班时头发上粘了一缕蜘蛛网丝,一直在眼前荡来荡去,也可能是胶带纸的碎屑粘在头发上,没有捋得净。现在可以坐下慢慢理理了。
奇怪的是,我手挥来挥去没摸到东西,又弄梳子梳了几个回合,可明明那个东西还在荡来荡去。我把眼睛闭上,还看见,一缕黑色的絮状物像一尾小鱼上下左右游来游去。闭上眼睛时黑影似乎更黑,像黑洞,黑洞周围包着红色的光晕,像血,甚是狰狞。
一夜忐忐不安中睡去,希望一夜过后会消失掉。可早晨眼睛一睁,依然如故!
我慌了,我眼睛怎么了?
我在百度上咨询了一位眼科医生。结果回复是,你这是飞蚊症!
飞蚊症的学名是“玻璃体混浊”或者“玻璃体浮游物”,主要表现为眼前出现漂浮的点状、条状、云雾状、蛛网状的阴影,且阴影随眼球运动而运动。在看向明亮的背景时,阴影更为明显。如果是由眼内出血引起的飞蚊症,阴影可能为黑色、红色或橙色,甚至眼前出现“红幕”
这是一种慢性眼疾,是一种常见视觉情况,它会让人产生焦躁的情绪,严重可能导致视网膜脱落!
有友人说,飞蚊症,没有特效药。据说日本有能治的药,只是费用昂贵,常人负担不起。除非换掉玻璃体。慢慢适应吧。
真是祸不单行……
浮云又现(2025年,6月12)
一晃两年过去了,我已适应了左眼球体内那个黑影的存在,它生在球体的左下侧部位,除非我眼睛往上翻,它才会跟着球体的转动晃晃悠悠的出现在我眼前,大部分时间我已忽略,庆幸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还是那样,没大,也没小,而且,眼晴不疼,也不痒。
那天下午的某个瞬间,我的右眼右上方突然掠过一点黑影,一晃而已,我心里一怔,难道……?赶紧把眼球转了一圈,呜呼!确定了跟左眼一样的症状……我转动双眼,两团黑影左右对称在我的眼球里翩翩起舞,当时,我没有两年前左眼出现飞影时那么慌张,只是心底升起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感。
然而事惰并不这样简单,接下来的早晨一睁眼,右眼里出现好大一片黑影,像鱼肚里的黑皮飘在水面上一样在眼前游荡,又像用虚线连起来的北斗七星,丝丝缕缕,斑斑点点,而且在右眼球的正前方,严重干扰了我的视线!闭上眼睛,对称着的两个黑洞,像鼓起的金鱼眼,虎视眈眈地盯着我,逼近我……
我恐惧,我害怕,我怕有一天会像电影里快速拉近的镜头,排山倒海般地扑上我,然后眼里全是乌黑……
想起王玉兰,想起她的《浮云散》
王玉兰是我妹妹的同学,是我们泰州兴化地区享有盛誉的作家,笔名阿紫,人称女版赵树理。2016年她在戴南在线发表连载小说《沈小菊》时我开始关注她,然后追崇着进了她的阿紫文学沙龙。2022年大年初五,有幸参加了阿紫领衔组织的阿紫文学沙龙顾庄线下文友聚会。聚会主要是商讨66位文友合著的《太阳花》改稿以及出版事宜。第一次近距离认识了玉兰,她竟然像个邻家小妹那样亲和。
现在我想起玉兰,是因为想起她写的一篇《浮云散》,内容就是她的眼睛有过跟我类似的症状,然后她找兴化人民医院中医康复科的邵主任医师帮她针灸好的,记得我当时就跟她核实过详情,她说浮云真的不见了。带着满腹的焦虑和希望,我向玉兰发起了求助。
我把现在的症状详细描述给她听后,请她帮我问问邵医生,她还上班不?要不要预约?
信息发出后,我有多焦虑就有多迫切地等待着,无心上班,盯着手机。我明明知道玉兰不是闲人,而且又是饭点。
十分钟左右玉兰就有消息来了,我急忙点开侧耳听她的语音,(她的戴南方言听起来那么动听,像福音)她询问了我的情况,也介绍了邵主任的作息事宜,需在网上预约挂号,关注兴化人民医院公众号预约,这个几率微乎其微。然后答应帮我联系一下邵主任,有消息通知我。
当晚7点多玉兰就来了消息,说跟邵主任再三商议争取到一个号,要我务必赶回来,不得有误。我喜出望外。(在此深谢玉兰)
我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你眼睛真好了吗?
遇见邵丽华医生(2025,6,16)
按照玉兰跟邵医生约好的日子,6月16日早上7点半,我提前一天从常州赶到了兴化姐姐家,早晨7点半之前姐带我就赶到中医康复科门诊坐等。来之前,玉兰像指导学生一样告诉我从哪里进往哪里走,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迟到,所以我们没有要左右寻找,没有走弯路。一大早,来医院里求医的人已经熙熙攘攘,所有人都各具情态。坐在中医康复种候诊门外我无心察看,我不认识邵医生,我们只能盯着门口,怕万一错过。不行,还是坐不住,又走到里面一间间看门牌。最后向一个清洁工模样的确认了邵主任的办公室,我们虔诚地站在门外守候。
“是王玉兰介绍来的吗?”一声亲切的问候,废掉了我预设的各种见面礼仪。72岁的邵主任,戴着口罩,我看不清她的容颜,但从她矫健的脚步和脑后烫卷的发辫,让我很难相信是一个古稀老人。
邵医生的手术台上,每个人都成了稻草人
在我的认知里,针灸是针对肩周炎,关节痛之类的问题,通过针灸舒通经脉而达到清除淤堵,然后缓解疼痛,然后在你不知不觉里慢慢痊愈,我以为的针灸就这个样子的,一根银针,插进对应的穴位,哦,应该是这一条经络上插几根,然后通电,并看见银针在皮肉里有节奏地振动,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一个疗程。而邵医生不是这样的。隔壁床上的病友先针的,我远远地看。只见邵医生从一筒里取出针,我远看像牙签,就那颜色,麦色。
邵医生让病人先背朝上趴在床上,然后在腿肚上,脚跟,脚踝处,连下几针,一边询问患者什么感觉,脚底冷还是热,一会儿又迅速拔出,让患者仰过身,从脚踝而上,叭叭叭(其实一点声音没有)腿关节,膀关节,手关节,直至脸颊,最后额头上也下了三针,整个过程就几分钟,邵医生手势很轻盈却稳准,每根针都垂直于肢体立着。好像下针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稻草人,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像插满糖葫芦的草把,我还想到曹操借箭的草船……
我又在心里默默地嘀咕,浑身插满了针,不疼吗?
邵医生安置好了那个病友并轮到了我,她询问我的病情,我详细叙述了两年来左眼右眼的症状。然后又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比如腰,腿的。“你们来一趟不容易,哪里不舒服,我可以顺带针几下。”我心里瞬间一热。想起最近膝关节走路有点痛。“那你的腰是不是也痛?”是的,是的,洗衣服时端盆子疼得腰直不起来。
先让我伏着.在脚跟,腿后扎了几针,稍后又躺平,从脚踝处开始下针,有个助手模样的姑娘跟前跟后(后来才知是个针炙爱好者,求学的),每下一针,邵医生都会告诉她穴位的名称和用途。邵医生一边扎针,一边讲述,我听她说我的体质很虚,每针下去都是空空的感觉,需要再捻一下才扎稳。还听她在说,她很焦虑,额上的三针扎下去涩涩的。(我又怎能不焦虑,我那二十大几的儿子还没结婚啊)
“这里叫光明穴,治眼睛的”,
然后让我眼晴左右上下转动。难道这样转着转着黑影就会消失?我心里嘀咕着,又听邵医生一个劲问,感觉怎么样?我反复转,使劲转,本来眼睛是吓得闭着的,转着转着必然睁开了。我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在半个小时的疗程后,眼前黑影色调降了,没有那么乌黑了,视线清爽了许多。
我惊讶。惊喜。
原来针灸并没有想像的疼,反而浑身轻松得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焦虑,仿佛一生都已有了交付一样安静。
一边又责疑,不敢相信,是不是心里作用?针炙还能治飞蚊症?
她用生命交换着生命
70多岁的邵主任早到了退休的年龄,可患者总是点名就医,兴化人医只好为她设了专科门诊,为了约束她的工作量,并设了网上挂号的权限。殊不知却引来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求医者。各种疑难杂症,更有病入膏肓者为了求生,不惜千里寻医暮名而来。
对于每个患者,邵主任都鼎力拯救。就在前不久她的血压升到二百向上,邵主任幽默地说,差点去见马克思。可见到患者愁眉苦脸痛苦不堪的样子,她还是卯足劲,尽心尽力,将满满的大爱从银针的那头传送给患者。因为每下一针全都动用的自己的精气神。
她说,从每个患者身上,她看到父妻,父子,母女,各种亲情的折射,最让她恭敬的是儿女的孝顺,当有患者被儿女搀扶着进来,她会感动到用生命去交换生命,换得患者的眉心舒展!
浮云渐褪,唯有祝福千串
三天的疗程很快结束,都说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但有些事若不亲身经历,还是会半信半疑。三天后我的右眼球上丝丝缕缕的黑影全部消失,还剩两块黑斑也属小了许多(像虾眼那么大小),当我与邵主任拱手惜别时,邵主任欣慰又慈祥地说,真好。跟刚来时像换了一个人,面色红润,眼光有神。相信我,半个月之内都在疗效期,会越来越好的。
浮云渐褪,唯有祝福千串,愿邵医生身体健康,把中华博大神奇的中医世代传承下去,让更多的患者从痛苦中走出来,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