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原来爱情这么伤
季远觉得自己的行为可笑极了,后备箱里满满的玫瑰花,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也没为哪个女人花过那么多心思。可那个人是苏颜,即使心里也觉得老土的要命,可他还是愿意去做。
开车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许筱熙的话,“你俩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感觉你对颜颜的事情一无所知呢?你俩在一起平时都做些什么呀,不会都是在床上吧?”
许筱熙的话,也对也不对。他从没问过苏颜过去的事,他骄傲自负,自认为过去如何根本就不重要,她的现在和未来都与他同在,这才是重要的。很多时候,他们都赖在床上,他贪恋她的身子,沉迷于她带给他的一切美好。
人前她总是那么坚强,可心里却像是个小女孩,周末的时候他们会窝在家里看电影,她的泪点很低。在别人的故事里喜极而泣、黯然神伤,不顾形象的把眼泪全蹭在他的衣服上。
说起他没问过她名字的时候,声音里满满的委屈。一路飞驰而去,她的温柔、她的脆弱、她的倔强点点滴滴都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他的心上。
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他想要快些见到她,他要去把她带回家。
夜已深,薛恺风停了车静静地凝望着苏颜的睡脸,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心中又苦又涩。他和苏苏终究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自私的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只有彼此,仿佛她还是他的苏苏。
苏颜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睛,他也在下一秒收回了炙热的目光。“我睡着了,到了很久了吗,怎么没叫醒我?”
声音里有温柔,也有无奈:“刚刚到,看你睡得很好,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你好像很累,最近睡得不好吗?”
“还好,最近工作有点忙。”苏颜撒谎了,事实上自从她和季远冷战,她都睡得不大好,半梦半醒,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苏颜瞥见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路上开车小心点。”她确实也有点累了,一整天都在崇明山的福利院帮忙,陪孩子们玩耍,给他们讲故事。
“苏苏,我有话和你说。”
两个人下了车,苏恺风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苏颜刚想拒绝他却抢先道:“穿着,感冒了鼻炎会复发。”
记忆中温润如水的男子难得的有几分霸道,如果说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那是骗人的,即便分开了两年,可他依旧记着她所有的习惯,甚至连姑姑和苏雯喜欢的菜也都放在心上。
“苏苏,我要回英国了。”
“什么时候走?”
“下周,苏苏,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苏颜没想到他会再提起这个,“恺风,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姑姑并不知道你们的事。”那天在君悦湾的事,让他以为他们还能重新来过,姑姑和苏雯都应该会站在他这边。
之后他们每见一次面,他就能越清晰地感觉到,苏苏为自己建起了铜墙铁壁,任他用尽全身力气都再也进不到那扇门里。又或许是那里已经住了别的人,再没有他的位置了。哪怕是机会渺茫,可他还是想要再问一次。
“那也不能代表什么,我和他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划清了界限,他们之间,而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苏苏,如果……”
“恺风,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他想说的话他都知道,她早就不是两年前的苏颜了,无疾而终的初恋她虽然也有遗憾,却不曾后悔。
薛恺风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把信封递到苏颜的手里,里面是一张机票。“苏苏,你别说话,听我说。我知道我带不走你了,是我来的太迟了。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我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会回来,那我还在。”
苏颜心中感慨万千,如果没有季远,她也许,可惜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想说的话都梗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口。
“苏苏,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苏颜伸手主动抱住他,她突然很想就这么大哭一场,明明他有那么浓烈的情绪,却还是压抑着化作寥寥数语。
薛恺风在她耳边小声说:“苏苏,谢谢你在我生命里的每一天。”这是他爱到骨血里去的女子,青春年少里,她明媚的笑脸就像是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他们如今擦肩而过,从前也深深爱过。缘尽此生也守望,这是他往后的岁月里,唯一能为她做的。
眼眶里聚集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肆意的流淌在他的胸膛,滚烫无比。他爱她,爱得很低很低,就连现在抱着她也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低到尘埃里去了。明明知道她不会再回头,却还是偏执的要许她一张回程的机票。这是她曾经爱过的薛恺风,只是他的爱,她终究只能辜负。
她又想起了季远,他从来不会问她,“我可以抱你吗”这种话,也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他总是不经意间就抱住她,狠狠地把她揉进怀里,深深的吻她。甚至是她洗澡的时候,他也会钻进浴室里,吵着要和她一起洗。
她的哭泣,有对薛恺风的疼惜,也有对季远的思念,或许也为了她自己。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要挥别过去。而她也送不了他千里,只能行注目礼目送他离开,她能给他的,只是从前的回忆和今后的祝福。
她一回头,季远阴沉着脸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眸子里的冷厉像是最锋利的武器,恨不得将她刀刀凌迟。
他是来接她回家的,他想告诉她,老婆我们不气了,跟我回家吧。可他从白天等到黑夜,等来的却是眼前这一幕,他们亲密的拥抱在一起,即便是那个男人离开了,她依旧红着眼眶。
漫长的等待从焦急变作了隐隐的生气,最后变成漫天席地的怒火中烧。打她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最后又关机了,他像一个傻瓜一样等在这里,而他看见的一切,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他们望着彼此沉默不语,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苏颜径自走过他身旁,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苏颜,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说的你会相信吗?”她不知道季远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她又何尝不想解释,她和恺风一起出去只是为了慈善基金会的事,他们只是去了福利院。可他冰冷的话语还未消散,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压抑着满腔怒火,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智,他相信她不是朝秦暮楚的人,他虽然气急了,可依旧渴望苏颜给他一个解释,只要她讲,他就愿意相信。可她竟吝啬到如斯地步,连一个字也不愿意说给他听,她不温不火的模样彻底激怒了他,仿佛又一次将他所有的自尊和骄傲无情的践踏在脚底。
粗暴地拽着她的手就往楼上去,苏颜一路抗拒,他依旧我行我素。进了房间死死的将她抵在墙上,目光中染上了戾气:“苏颜,我需要你的解释。”
苏颜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强硬的态度让她的心也穿上了铠甲,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嘴里淡淡地道:“无可奉告。”
季远捏住她的下巴,锁住她的目光:“苏颜,你究竟有没有心,我在你心里究竟又算什么?”他只是想要一个理由,哪怕是一个哄他的理由,可除了她的冷漠,什么都没有。
她怎么会没有心,如果没有那么此刻疼的要命的又是什么?就像是有人在她盲目疮痍的心上狂妄的撒盐。她的季远,从来都是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季远,声音里只剩下寂寥。
“季远……”她情不自禁的唤他,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脸颊,却在半空中被他拦住,狠狠的甩开,“不要碰我!”一时间她失了平衡,连包包都掉在地上。
季远捡起地上的信封,上面的名字和目的地刺痛了他的双眼,冷冷的笑着:“难怪你不愿意解释,现在也没有必要了,我都明白了。迫不及待的要和他双宿双飞了是吗?苏颜,不告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你的习惯吗?这样的把戏玩一次还不够吗,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了吗?”
苏颜突然有点害怕,他眼中只剩满满的恨意,这样的季远于她而言太过陌生,她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她想要离开的动作让他的怒火烧得更旺,低下头去狠狠吻住她的唇,一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用力地握住她的柔软,在掌心搓圆捏扁。他的吻和抚摸带着明显的愤怒,不容她动惮,不容她逃离,甚至不容她呼吸。
苏颜捶打着他的肩膀,不停的避让,唇齿间的腥甜流淌,她的反抗适得其反,只是换来他更残暴的掠夺。
裂锦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她的衣裳被撕毁,身上所有的遮挡都被一一扯去,铺天盖地的浴火将他吞没,他忘却了所有的理智,他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她,滚烫的唇落在她身上,似乎要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苏颜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反抗,心如死灰。他却停下了动作,苏颜冷冷的望着他,眼神空洞,他退让开来,刹那间绵绵不绝的自责、痛苦和绝望都涌了上来。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就像是无言的控诉,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刺穿他的心房。
他在做什么,他对苏颜做了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苏颜脸上的表情,又或许是他不敢再直视她,久久才传来苏颜淡淡的声音,“你做完了吗?还是说你还要继续?”
ps:“缘尽此生也守望,这是他往后的岁月里,唯一能为她做的。”这一句我好喜欢。
苏恺风专属音乐,孙露《人生何处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