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李太白说诗歌之最乃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纵览诗仙传奇的一生,不可谓不是漂泊伶仃、大起大落。
相较而今目标感十足,功利心满档的教育氛围,自由奔放的李白是另辟蹊径的成功。李白年少成名,未至弱冠之年已经开始游历四川,启发了他日后寻访名山仙迹的游子心。而后二十四岁伊始辞亲离蜀,仗剑故国。
至此,李白的际遇似乎还没有什么超乎常人之处。倘若把李白穿越到现代,或许太白会成为一个严重偏科,爱幻想,成天吟诗作对的文艺青年?还是学究天人,学而优则仕,终成一代名臣?这里我且打住,继续说故事。
直至年已二十有七,李白迎娶前宰相孙女为妻,安生在安陆三年有余,又外出游历,待过得两年,结识友人数名,看透世事不少,心意黯然萌生退隐之意,在桃花岩耕读度日。
这个时候的李白,有些像而今成家立业几载,开始浑浑噩噩混日子苟且的大多数了,说是怀才不遇也不为过。试想这样一个恃才傲物,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被杜甫称作“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人,该是怎样一种心境?
开元二十三年,李白已是三十五岁。太白西行游历,结识了忘年交贺知章,贺知章看了李白写的《蜀道难》,惊为天人。与贺知章盘桓三载,李白发叹“行路难,归去来”遂离开长安。
太白已是四十二岁那年,唐玄宗听闻贺知章与玉真公主对李白的仰慕,看了李白的诗作后将其招进宫中侍奉翰林。盖因御用文人做得厌烦,开始宿醉终日。经过著名的“力士脱靴”以后,被宦官高力士用计贬谪。
若把进宫为官作为人生顶点,那么李白确实凭借不拘一格的文才征服了当朝皇帝。而显然这位文韬武略俱佳,才高八斗的大文豪并没把做官这件事放在眼里。
此时的李杜方才相遇,两年间三次相约,让这两位当世英才相见恨晚,适逢两人都在事业的低谷,郁郁不得志。告别杜甫,李白和故友元丹丘在嵩山过起了“将进酒,杯莫停”,以酒会友,写诗抒怀的日子。
安史之乱后,避世成了主旋律,几经辗转后李白被流放夜郎。虽大赦后流放被解除,然而疾困交加的太白只好投奔族叔李阳冰,两年之后郁郁寡终。
不得不说这最后的十余年李白是落寞的,也是认命的。从一个不羁世俗的少壮到一个酗酒养命的老朽,是一个自由灵魂抗争昏暗时代的缩影。虽说如此,李白的诗中描绘的几乎都是美好、浪漫的事物,这也印证了他肆意洒脱的脾性。
余光中曾说他:酒入豪肠,七分化作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我想说的是,虽说太白命途多舛,但是这样一个自由生长,活出真我的李白,又何尝不让人羡慕?
我们理想着能自由飞翔,却活在一个认定殊途同归,否决满天星辰的时代。顾城说最好的文章是长出来的,像李白的诗,仿佛一株青莲出淤泥,纤尘不染。采月摘星拼凑而来的,虽然也可能脍炙人口,但终究下了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