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是采花,一大片花田就是我一眼望到底的人生路了。
就算我很喜欢采花,也偶尔会因重复劳作感到寂寞。
寂寞就去客串了很多角色,甚至坐上大巴车到很偏很偏的一个地方去。
也忘记去问为了什么。
那个地方到处都是亭台楼阁,我与许多人结伴而行,虽无一人识得。
很高的石阶上长着些不显眼的青苔,此处依山而建地势高得离谱,没奈何。
空气潮湿没来由招来雨意,我不紧不慢落在人群的尾,也不怕独行的无所依托。
落在最后的总是有奇遇的那一个,我没有奇遇只有无数倒霉时刻。
我迷路到看门的美娘子的小窝,眼巴巴讨一口水喝。
美娘子眼角眉梢天生魅惑,就算不抹颜色,而她的女儿一对眼睛亮得灼人平添几分艳色。
“媚儿,给这位客人倒杯水。”
我正要从她女儿手中接水却被她轻轻拦了,她好像执着要亲手给我。
接过水的那一刻,她微凉指腹划过我手背经络,我捏紧杯子强做不动声色。
她倒还敢笑我。
“这位小哥,你为何不敢看我?”
“咳咳……”我呛了一阵正欲开口她又说我面颊红了。
我只好沉默。
“我瞧着小哥好生面善,是否在哪见过?”
我心道这年头漂亮女人有够主动,可我也不想招惹。
“许是前世见过今生尘缘已断你我就此别过。”
我端得一派高深莫测。
她却隐约变了神色。
我毫不留恋起身走过,她又叫住我。
“水里有毒,没有解药你活不过午时三刻。”
我脚步微顿问她:“……呀!那该如何?”
“你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给我,然后我解药给你你便能活。”
我思量片刻,笑说:“竟是要我的心么?也可。”
我掏出自己的心脏随意地扔过,淡声道:
“解药就不必了,此身百毒不侵。”
“小哥!”
哭天抢地的一喊被我丢在身后,只转身踏出小窝。
雨落雨落屋外一片濛濛竟也无人撑伞全都慢条斯理地走过。
我手上倒是有一把折叠伞见此也懒得撑了。
我慢条斯理走在路上微觉三分凉意正适合 。
“那小子有伞!”
不是谁嚎了一嗓子,一群人饿狼一般围过。
我把伞护在怀里,眼见他们剑拔弩张,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是要抢……抢我的伞么?”
“嘿嘿,小子,伞交出来,饶你不死。”
我猛地将伞扔向了另一个方向,坦然道:“抢什么,我送你们。”
行人轰然而上。
我走到贴着平面图的墙上瞅了半晌,才举步往之前约好要去的地方走。
爬了几层楼果然跟上。
“你们也不等我,我迷了——”
“嘘——”
一目光炯炯的少年转过头来示意我不要作声,我这才觉出这里气氛不对。
等等,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脑海中思绪翻涌,我似乎捕捉到了很多线索,又似乎一无所获。
“现在开考!”
神情肃穆的考官敲了一声钟,满堂鸦雀无声。
我坐在不前不后的位置咬着2B铅笔头一筹莫展。
妈的我想起来了,我是来这里当群演,有一场考试的戏,不过这架势……瞧着跟真的一样。
“兄弟!”
我悄声喊身后的人。
“怎么啦?”
“我饿了想出去吃碗汤面,这儿好像不能提前交卷?”
“得了吧你。”
我扭回头对他露出哀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