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许多小伙伴们陆陆续续开始踏上回家的征程,而我却没有了往年的喜悦和激动,迎来的是一天天的乡愁,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家这个词离我越来越远!
老家人都在讲:女儿是替别人家养的,嫁出去的姑娘如泼出去的水。以前总是不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随着渐渐长大,对此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感悟。在我小的时候,我觉得爸妈对我和弟弟是平等的公平的,别人都说家里是如何的重男轻女,我总会骄傲的对别人说:我们家就不是啊,我爸妈对我和弟弟是一样的,在我们家没有重男轻女这一说,甚至我还数落别人家里的封建思想,可自从弟弟订婚以后,我发现渐渐的有了变化,爸妈为弟弟在市里买了房子,但我觉得这没什么,弟弟是家里的男孩,给他买房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可是再后来弟弟有了女朋友,因为彩礼钱的问题,我和爸妈发生了29年来最最激烈的争吵,我赌气回了婆家,但是这次的争吵却让我终生难忘,甚至我现在每每想起来犹如发生在昨日,弟妹是大表姐夫介绍的,真不知道我的所谓的这个大表姐夫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在和女方交涉彩礼问题时,还没等对方开口,就说了要给对方15万(因为我们当地的习俗是8.8万或者是10.8万),如果多花点钱能娶到一个明事理:疼弟弟、关心老爸老妈的儿媳妇我觉得也是一件超值的且欣慰的事情,我并不是心疼这点钱,也并非小气之人,只是想到那是爸妈那么多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积攒的积蓄本来10万可以解决的问题却偏偏多花5万于心不忍,因为作为女儿来说,我不能忍受父母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受不了老爸老妈起早贪黑、没完没了的干活,而我们的这份心情自然也没有理解,甚至被家里人都理解成了是我的自私和别的其他想法。
2018年1月1日是弟弟结婚的日子,说实话,本来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可是经历过这件事情和英子单位上班一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恐惧和厌烦,我一直在想各种理由不参加弟弟的婚礼,出国、出差……等等,直到爸妈通知我要用我的车时我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最后我还是失败了,因为我想到:假如我不回去,爸妈被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嘲讽、笑话的场景,我不能忍受别人对爸妈的亵渎和议论,最终我妥协了,回到了家里,尽管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在庆典那天,我看到老爸老妈斑白的鬓角,看到老爸留下了眼泪,这是我长30年来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2018年1月22日,老爸给我发来了视频,他说别人和他介绍了一份工作,他说在家里闲不住,出来给人家帮帮忙,在视频接通的那一刹那,我看到老爸现在凛冽的寒风中,穿着厚厚的衣服,鼻子冻的通红,只为了省那两毛钱的流量,强忍着眼泪和老爸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挂了电话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湿透了我的枕巾,我也不知道是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长大后的我渐渐发现:大人们常说的那些话:什么我不爱吃、什么我不累,只是闲着没事干点活打发时间都是用来骗人的,都是因为那份爱,为了不给子女添麻烦编出来的善意的谎言!
我知道弟弟的婚礼基本上花费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对于一个老农民来说,前前后后一下子拿出来小20万还是比较吃力的,在无意中得知,弟弟婚礼结束后老爸老妈背负着外债还给弟弟存了几万块钱,我心里的那道用来欺骗自己的防线彻底被击碎了,因为我想到了那一年我问爸妈临时借5万块钱的画面,或许也是那一次让我的心里有了隔阂,我不确定。再加上后来所经历的这些事情,我渐渐的潜意识里减少了我们彼此间通话的次数,减少了彼此间的关心和问候,减少了家族群里的聊天……尤其是弟弟媳妇怀孕后,爸妈把时间、精力放在了照顾弟弟媳妇身上,更没有时间搭理我们了,我也慢慢的学会了把爱埋在心里,过年了,看到别人回家,我也想回去,但是一想到即使是回去却也没有一个我的容身之处就放弃了,爸妈家,自从弟弟组建了新的家庭,原本属于我的那个家也不复存在了,发生了质变;回到婆婆家里,冬天刺骨的寒冷也让我不知如何面对,更何况老公还不能回去,把他一个人留在北京过年我也不忍心!我常常号啕大哭,他却不能理解,或许他永远也不会懂我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同样是自己的孩子?却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2018年2月5日,好友打来电话说想找个保姆,我突然想到了婆婆,想着既然我们不能回去那就把婆婆接来北京和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容易说通了,婆婆说,妹妹今年第一年结婚,来北京还要给拜年钱,还说我要回去接她往返路费又要很多钱,听到她这么说,我心碎了,我想到了在我走过的30年的日子,家人、亲戚每每做一件事时,总是说多少钱,总是看了价格后才会决定做什么。难过?悲伤?怜悯?可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我只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只知道我不能要孩子,因为你们所做的一切虽然让我同样可以感受到爱,但是我更深刻的感受到在所有家庭活动中,经济基础的重要性!我不想让我的这份经历在我的孩子身上重演一遍,我不想我的孩子在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想做的事情时,第一句说:多少钱?难道家人的团聚比不上3000块钱来的珍贵吗?我也不能忍受我的孩子像我一样享受不平等、不公平的待遇!我看到了更多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一次我流着眼泪唱完了我想有个家,老公还和以前一样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