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桦甸市作家协会王鹏
昨夜梦见了雪,童年的雪,故乡的雪。想来,别离有雪的故乡已有二十余载,而雪却一直是我不变的情结和牵挂。
我的童年、少年乃至青年,似乎与雪难舍难分。
童年的雪,洁白的雪花像白衣仙子一样轻盈地漫天飞舞。我爱冬雪,我虽喜爱阳春三月的春天,但更喜欢鹅毛大雪的冬天,因为我出生在冬天,所以对冬天独有钟情。雪天的故乡,是记忆最爱的地方,雪后走出家门,屋外,成了银色的世界,白皑皑的一片,积雪有二三十公分那么厚,院门都被挡住推不开啦。
这样子的雪真是好兆头,瑞雪兆丰年。这时相约几个发小儿去外面堆雪人玩十分的应景。几个人齐心协力不一会就堆好了其乐融融的雪人一家:雪妈妈、雪爸爸、雪姑娘、雪儿子。找出来几个塑料盆当帽子,拿胡萝卜当鼻子,拿黑扣子当眼睛。伙伴们怕雪人冷着了,纷纷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雪人扎好,寒风里响起嘹亮的雪人歌儿——圆圆的脑袋、圆圆身,红红的帽子、蓝围巾,尖尖的鼻子月芽儿嘴,弯弯的眉毛笑开心……飘雪里,雪人迎风长成。
这时候雪的味道弥漫着孩子的童真、快乐、安祥。最后一种方法是将它堆在院子里不碍事儿的地方,用锹拍实形成一个雪丘。将准备过年吃的冻苹果、冻梨、冻柿子种在这个雪丘里。那雪就有了苹果花、梨花、柿子树的味道。那些准备大年三十晚上祭祖和自己吃的鸡鸭鱼肉,这些气味儿较重的食材通通被浇上水冻实后乖乖地睡进了雪丘里。为了防止馋嘴的猫狗寻踪觅迹,它们被深藏。
到了大年30上午,忙得最欢的是我们小孩子们。取冻梨冻柿子的虽然脸蛋冻的和冻柿子一样红。但也还是掩饰不住好心情和新年到来的喜悦。光着脑袋,敞着怀儿,趿拉着鞋,用锹取出冻苹果、冻梨、冻柿子,把它们放到盆里倒入冷水,让它们泡个清泉浴。忙年的人们将它们从水中捞起放入口中,冰清爽透。比鲜果味道还美。有果树花的味道,有冰,有雪,还有冬的味道。被雪藏了的鸡鱼也在这天苏醒。它们在火炉的呼噜呼噜的高亢的声音的伴奏下堂而皇之地座到了餐桌的主位。嘴急的孩子偷偷地将刚出锅的鸡肉放到嘴里,那鸡肉竟然使用妖法让孩子满脸通红,张不开嘴。当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时,那白白的雪、红红的灯笼、那红红的灯笼映衬着漂亮的剪纸窗花,屋里一家人围在餐桌旁其乐融融。那入口的鸡肉、鱼肉有冰的清、雪的爽、冬的香还有那温暖、温馨——家的味道。
许多年过去了,年年飞雪迎春到,可是那雪就是没了小时候的味道。如今高楼林立,冰箱也走进了千家万户。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冻果、冻鸡、冻鱼怎么吃,也吃不出来曾经的味道。它们或在时空隧道里悄然飘逸、流荡,或在人们的记忆中潜滋暗长,轻吟浅唱。,
我对自己的家乡情有独钟,因为我还是喜欢寒冷的冬天,这里有我许多儿时难忘的记忆——冰雕、冰凌花、雪人、冰糖葫芦、冻梨、冻柿子。 童年的伙伴且行且远了,再难相聚。
我要在老屋等一场雪落。似乎只有老屋的冰雪翩翩起舞,我才能把丰年的喜讯告诉爹娘,绿那童年,转动发小儿满是风尘的脸庞。
作者简介:
王鹏:中国散文诗研究会,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吉林散文诗》编委,桦甸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品见于《人民日报》《中国组织人事报》《中国青年作家报》《中国劳动保障报》《河南文学》《山东散文》等报刊。所发文章分获国务院、《人民日报》社、教育部等国家省部级奖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