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那条河
童年的记忆,很多是关于门前的那条河,自上而来,向下而去,是一条无名小河。河床宽不过二十米,河边有一堤,拦水灌溉之用,也是我们出行的必经之路。由于常年积水,河堤水面渐宽,但也不过半百,中间有一堤坝,将河床一分为二。左边引入水渠,右边通往下游。
每到夏天近黄昏时,村里的大人小孩们都相约来这里玩耍,在这里游泳是极其惬意的事。扎一个“咪哈儿”(猛子),一钻到底,摸一把河底的泥,起来炫耀一番;从河堤起跑冲刺,一跃而起,像运动健将一样跳入河中,比比谁跳得远,比比谁浪花大,一个比一个欢快,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而我是不能做这些危险动作,早年算命先生说水于我有一道“坎”,此后父亲便让我远离河边。下河这种事本不许,在我的执拗要求下,父母偶尔带过去在岸边玩玩水,这让我错失了学游泳的最佳时期。好几次跟在兄长身后偷偷摸摸去河边,没有父母的约束,玩得更嗨,骑在胖哥脖子上在河中间游来游去。小哥采用了原始的方法教我游泳,丢在河中间自学,在呛了一顿水后缓缓沉下去,才将我提上来,后来我对学游泳产生了恐惧,直至现在游不过十米。赶来的母亲将他们好一顿训斥,此后他们也不愿单独带我出来。
在这里钓鱼也是件极好的事,挖一盒蚯蚓,装一盒酒米,背一根竹竿,提一水桶,惬意者搬一小板凳,尽可享受钓鱼之乐趣。我对钓鱼的兴趣源于童年,整天跟在兄长后面,在河边到处奔走。那时候的河水很清澈,口渴了能捧一口喝下去,鱼儿也很鲜美,以鲫鱼居多,常有“屎网皮”(学名鳑鲏)、“刁子”(学名餐条)叨扰,通常在雨后最好钓,鲜有空手而归者。此河在我印象中干过一回,将水抽尽,男女老少下河摸鱼,皆收获满满。
说起这条河不得不说连接河提两岸的一座小桥,用几块简易预制板搭成,简陋之际。在我儿时,连接两地的只是一根木头,走在上面要担心掉下去。听说这座桥修了好些年,经费一次次被挪用,硬是没修成,后来还是李大爷—年轻时是我们宋家坪组组长,跑到北京上访才给解决,经费到位也只剩点材料钱,李大爷带着组里几个壮劳力给修起来了。这座桥后来成为我酷暑时乘凉的好去处,桥下躲避烈日,脚下是清凉的河水,渴了还能喝一口。时常带两个堂妹来此地玩耍。
沿着水流向下,左边不远处有一深坑,坑边有一大槐树,槐树下极其阴凉。坑深五米,坑中盛产“土哑巴”(学名虾虎鱼),在初次发现此地后,一寸长的“土哑巴”钓了足足一碗。在抽干水后,泥鳅也有满满一桶。深坑里的水流向下游,一路形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溪,在初秋的时候,一拳大的螃蟹数不胜数,一路摸下去能饱餐一顿。
如今的河水变得浑浊起来,想要游泳那是天方夜谭,最多能钓会鱼,鱼也没有以前鲜美了。
门前那颗树
在我印象里,门口的樟树很大,枝叶茂盛,像一把巨大的伞撑在路旁。听母亲说樟树和我兄长同岁,是在他出生是栽下,我觉得至少得和父亲同岁,树干粗壮需两人合抱。
樟树长在池塘边上,半截在水里,像悠闲侧躺的老人,主杆很高,近三层楼。儿时有一枯枝贴近水面,顽皮的我经常在上面欢呼雀跃,某日“咔嚓”一声掉入水中,全身沾满一身黑泥,回家被一顿胖揍。樟树夏天是乘凉的好去处,树荫下经常和爷爷厮杀几盘象棋,
也是来来往往村民唠嗑的好去处,在这里聊着家长里短,直至黄昏才散去。烈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