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最近正迷《西游记》,一边隔三差五地问我和她爸什么时候会去世,一边坚决不认同长生不老这回事。“人活得太久会不会变方?地球上人太多会住不下啊!”理解她说不清楚那种感受,生命太久于世,并非自然。
杜拉斯的文字里,曾经有一条终日呜咽不能死去的小河,《潜水钟与蝴蝶》中困在病痛躯壳里不能动弹的男子总是回忆起童年背着母亲去街角借阅杂志的情景,新闻里父母双亡患病的儿子在家中被老鼠啃噬而亡的民间离奇故事,妈妈描述中父亲临终两年前被困在病床上那唯一的一次独自垂泪 ,父亲离世后妈妈夜以继日困在那昏暗的两居室里的半年一百多个日日夜夜……所有的这些,垒砌浇灌着我心底的圣殿,神秘又恐惧。
有人说人类对明天的不安源于对死亡的焦虑,对夜晚的恐惧则与对死后黑暗世界的恐惧有关。但是,生命有所终点这一设定,却为什么奇异地让人生的艰辛变得可以接受呢?
一个人,最终总是要独自面对生命的荒凉。以我最爱的女人舒淇的《聂隐娘》收尾这一个钟的定期走神:一个人,没有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