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定下了这两张机票。只为回家陪父母过个年。正如朋友说的:过年还是一家人在一起才好。
不知道几时起,我开始不喜欢回家,更不喜欢过年的时候回家。因为我的家并没有给我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爸妈总是吵架和家里匮乏的物质条件让我宁愿在自己租来的小窝里一个人孤独的过年也不愿意回家。
今年其实我原本也打算不回的。如果爸妈问起,就说一票难求,飞机票太贵吧。直到昨晚看了视觉志的一篇文章(朋友圈转发这只猪的人,心里都在想什么)。故事里的爷爷没有接触过网络,电视也只能接收两三个台,为了满足孙子的心愿,踏上了寻找啥是佩奇的旅程。最后费了很大劲儿用鼓风机做了一只红色的小猪,就是这样一只小猪赢得了朋友圈千万转发。
故事中的爷爷,寻找佩奇的过程其实是想努力追上我们年轻人的脚步,努力去融入我们的世界。他们大部分没有办法跟上这个时代的千变万化,比如我妈,现在我和她说好多东西,她压根就听不懂。也因为这两年说惯了普通话,有时候一下子转换不来顺口的四川话。代沟就这样一点一点产生,所以很多时候我更倾向于自己独立的解决问题,也从来不和她们讲自己的事情。
但是我知道,其实他们一直在用他们的方式爱着我。之前无意中和我妈提起我脸上的雀斑想去掉,我妈便开始到处去帮我问。尽管后来提供的方式在我看来也没有用,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心希望我更好。
去年过年我说我想吃香肠,我妈就大老远的从南充托人给我寄了一包香肠过来(托人是因为他们不会寄快递),虽然寄过来的时候已经发霉了,我的开心程度一下子有点打折。
以前每次离家前,我妈总是给我捡一大包核桃和花生,对于我家来说,核桃和花生就是家里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把最好的爱给你,尽管可能我们对于这样的方式并不太能接受。
昨天中午在公司的食堂吃到了以前妈妈冬天老做的一道菜,萝卜干炖肉(或排骨),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有点想家,还是我妈炖的萝卜干才最好吃。于是晚上我就打电话跟我妈说:“妈,我今年回来过年,我想吃萝卜干”。隔着电话,我看不到我妈的表情
但我知道等我回去,她一定准备了好多萝卜干给我留着。正如我妈知道我从不吃肥肉,所以她总会在吃肉的时候把瘦的捡到一边给我留着。
大概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那么小心地顾忌你的感受,记住你的偏好,并尽力地迁就你吧。
几乎每次打电话,我妈都免不了两句话:你吃好点,多吃点,你那么瘦(其实我155CM,90多斤,其实一点也不瘦);早晚多穿点衣服(因为西藏昼夜温差比较大)。在我们听得多了甚至有些烦躁的话里其实藏着她们深厚的爱。
当别人都关心你飞的有多高多远的时候,只有他们关心你飞的累不累。每逢过年回去总会被问到:你现在工资多少啊?有没有男票呀?男票挣多少钱啊?等等。真心难得应付这些问题。但我妈会问我上班辛不辛苦,会尽力让我吃到最爱吃的食物,甚至不再让我干农活。
因为害怕我爸妈两个人坐在冷清的客厅里吃着团圆饭,而别人家都是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团圆。所以我还是想从我本就所剩无几的存款里掏出一小半回家陪父母几天。然后给我妈买个老年手机,教教她用手机打电话;陪她散散步;或者我们就坐在难得的阳光下的地坝,和她聊聊天。尽管可能需要花费很大的耐心来教她用手机的功能键;尽管我说的话可能她不一定全部都听得懂。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妈今年才49岁,但是她总是对我说:“我可能活不过多少多少岁”。我老说她胡思乱想,其实仔细想想,她那是对死亡和衰老的恐惧吧。因为她大病小病不断,身体也一直不太好。我一直以为自己要挣足够多的钱才能行孝,但现在发现其实多陪陪父母也是一种行孝的方式。
我从前觉得父母还算比较年轻,等以后我多挣点钱,有了更多时间再回去陪他们。可是事实是等我以后能挣更多钱的时候,或许那时候我工作更忙了,或许我也有了自己的小家,我有了更多的责任要承担,更多的事情要做。
乘我们现在有时间,我们能多陪陪父母便不要等以后了吧。今年过年,你回家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