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元！付春明一边推门进来一边和老元打招呼。哎！来了！哎呀！老付，你来了。坐坐坐！这老元是游戏厅的老板，和付春明原来是初中同学，付春明现在调到镇里小学当校长后，两人交集也就多起来了，为啥多呢？老元家正好在学校附近，就和妻子合计开了个游戏厅，补贴点家用。他这一开不要紧，打游戏的孩子多了，离得远住校的孩子、父母外出打工和老人一起生活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都因为这打游戏荒废了学业。
老付啊，不得已我不找你，但是这个程鑫在我这挂帐太多了，他不让我联系他父母，也不告诉我联系方式，说是生活费省一省很快就能把钱还上。现在是越欠越多，我看再这样下去要出事儿。我联系不上他父母，就只能找你了。你看看，这段时间挂帐就挂了800多块钱了。
你啊！干这个生意，害了多少孩子！但人家开门做生意，也没强迫谁，付春明也不好说太多。他都什么时候来？付春明问。那，我都写小本上了，一般是晚上放学后，要是上课时间来，我也不让孩子们玩。元老板回复道。这元老板自己也有在读书的孩子，所以，做生意也有点底线，上学时间不对学生开放，只对社会人士开放。
行，这钱我先给你结清，以后他再来，你告诉我。付春明结完帐出来就开始打电话。
王老师啊，我是付春明，程鑫中午下课后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好的，付校长。程鑫的班主任王老师回应道。付春明的小学和镇初中校区相邻，程鑫就在初中上学。上回说付春明接了个电话，这个电话就是元老板打给他打的。次日上班，开完学校的早会，安排好工作，他就去找老元了解情况，也就是刚才开头的那一幕。中午，程鑫就来到了付春明的办公室。付春明把已经打回来的午饭放桌子上叫程鑫一起过来吃。大舅，找我啥事啊？程鑫有些心虚，忐忑的问道。先过来吃饭，边吃边说。吃的差不多了，付春明开门见山：你在游戏厅欠那些钱打算怎么和你爸妈说？程鑫头低下去，默默吃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还没想好，开始没寻思能花那么多。
这程鑫继承了父母的高智商，天资聪颖，一点就通。但因为上了初中后，钱玉燕两口子为了能多赚点钱供孩子以后上高中和大学，在外面包了不少地，一出去干活就是很长时间，干起活来没时间管孩子，初中就让他住校了。程鑫这么小的年纪突然有了自由，课下无人看管，慢慢的，就彻底放飞了。那时候通讯也不发达，钱玉燕家只有一个座机电话，班主任发现最近程鑫的成绩下滑了，打座机联系不上父母，也正想着找他的舅舅付春明，这付春明电话就打过来了。再说这程鑫，每天作业照做不误，表面工作干的是一点不落，但成绩却是明显的下滑了。每天做完作业无事可干就和一起住校的同学琢磨玩点啥，游戏厅是当时刚流行起来最火的一种消遣方式。当时，还不像现在流行补课，可以把孩子送去补习班，那时候，没有补课这种营生。很快，他就成为了游戏厅的常客。但奈何每月生活费有限，玩的欲望又无法控制，后面再去就开始欠账了。
程鑫，你跟大舅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上学？
大舅，我也不是不想上学，我也想像你和我付阳大姐一样，好好学习，以后有个正经的班上。但放学后，我写完作业就没啥事儿干了。挺无聊的。
付春明一时语塞，这个问题他还真解决不了。付春明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类似你爸你妈赚钱多辛苦之类的，但是想想，说了能起啥作用？孩子没经历过这些辛苦，也体会不到，而且孩子说的也是现实情况。只能去找他爹妈了，看他们包地的事儿能不能先放一放，最好能走读，回家里住的话，村里没有游戏厅就没地方玩，没那么多花花世界的诱惑，也许能专心学习，有余力再让他帮父母干干零活，也能体会点父母的不容易，也许情况能逐渐好转。
这也就是付春明接到电话次日后，去钱玉燕那里的原因。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