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好友圈看到了封腾小姐的动态,她是我大学的一个舍友,毕业后在上大学的城市工作了两年就回到了家乡。她还是记忆中那般笑得灿烂,脚下是一片繁花围绕。
说到这个封腾,名字的由来很搞笑。因为她看了《杉杉来了》之后一直吵着嚷着想找一个为她承包所有鱼塘的鱼塘塘主,就是想做塘主夫人呗。可封腾小姐似乎没有当塘主夫人的潜质,她为人大方随和,出手阔绰,做事雷厉风行,像极了当了多年、并且还一直得势的压寨夫人,这显然与霸道总裁喜欢上的女孩子很不一致啊(因为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喜欢傻乎乎的女生)虽然她平时总是风风火火的,仿佛对很多事情都不会在意太多,但是,敏感的人都能感觉到,封腾小姐其实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封腾小姐有一个青梅竹马,他们在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从小一起玩泥巴,过家家,掏鸟蛋,一起下河游泳、抓鱼长大。男孩子很调皮,经常捉弄人,但他从来不敢真的欺负封腾小姐,因为只要看到封腾小姐快要掉下眼泪的时候,他就会停止恶作剧,去哄她。“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他们会坐在村落的大榕树下乘凉,看着天上的星星无数,寻找代表自己的那颗星星,男孩子述说着班级发生的趣事,封腾小姐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时不时发出银铃般干净、天真无邪的笑声。大概,喜欢就是那么一种奇妙的感觉,写在夏夜的晚风里面,绽放在彼此心间。
他们的关系好到可以同睡一张床,同喝一杯水,甚至她对他说一句谢谢都要被男孩子温柔地责怪说:傻不傻啊?很多邻居调侃封腾小姐说,丹丹(封腾小姐的乳名)长大后要嫁给谁啊?封腾小姐天真地说,要嫁给男孩子,说罢,脸上笑靥如花。像歌曲唱的那样,童言无忌,当时的他们以为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因为他们从小学到初中都在同一个学校一起读书,即使不在同一个班级,他们也约定好一起去学校、放学一起回家。
高一的时候,男孩子介绍了一个他的好哥们给她认识,后来封腾小姐也和他玩得很好。有一次,男孩子的好哥们打电话给她说约它出来玩,封腾小姐的家教很严厉,晚上极少可以出门,可是那个人说男孩子也会出来,封腾小姐答应了。成功地偷跑出来后,她坐上了那个人的自行车。坐在后座椅上的她突然反应过来,男孩子怎么没有来,在一处漆黑的地方,那个人把车停下,他转过身凑近封腾小姐,用手扯住了她的衣服,想侵犯她,封腾小姐挺机智的,她对那个人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找一个宾馆”幸好那个人的胆子不算大,后来,带她去找地方,她说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在一家饭店里面,封腾小姐借口上厕所问一个人借电话打给男孩子了。男孩子来到之后,马上把她带走了。她把经过告诉了他,男孩子很生气,但他一直在安慰她并且把她送回家。
第二天中午放学,封腾小姐去男孩子的教室找他,可是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回家之后才听到家人在议论,男孩子在学校打架了。原来,男孩子找了一帮人把那个人打了一顿,据说还很严重,当老师和家长问他为什么打架时,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后来,男孩子被学校开除了。男孩子被开除后就被父母关在家里面壁思过,封腾小姐偷偷地跑去看她,给他带了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她一边说话一边抹眼泪,男孩子还是带着那痞痞的、露出了几颗大白牙的标志性笑容说:“没事,你别哭。谁叫他欺负你”。男孩子从小成绩就不好,也不爱学习,后来索性就跟随亲戚去打工了。那时候,他们都还没有手机,在距离面前,思念和牵挂再厚重也只能放在心里,然后等待着再见面的那一天。
高考那年,封腾小姐考上了一所北方的大学。“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为了能去看她,男孩子开始努力地攒钱,他白天在工厂做工,晚上又找了一份兼职,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和朋友出去玩。终于,男孩子攒够了去看她的钱,他独自一个人坐上通往北方的列车,从小生长在南方的男孩子,因为栽在封腾小姐的手里,总算是去过不一样的地方,他心里既开心又紧张。男孩子不敢告诉她,怕她不知所措,不想让她感到尴尬。其实是因为男孩子太自卑,他觉得自己没有读过大学觉得配不上她,在那个认为只有上过大学才有出息的年代,人们在现实面前很渺小,也让彼此错过。
男孩子好不容易找到封腾小姐的学校,走到宿舍门口时,远远地看到了她,她变瘦了,模样还是那么清秀。想起来,以前他总是淘气地捏她的脸嘲笑她是包子脸。她也变高了,从前她还不到他的肩膀,想到她小的时候总是跟在他后面转悠,男孩子嘴角是遮不住的笑意。
封腾小姐也看到了男孩子,一向爱逞强,总是哈哈大笑的封腾小姐看到男孩子的那一瞬间竟然红了眼眶。男孩子跑过去,但是他不敢再像小时候一样捏她的脸说:“傻不傻啊?”男孩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封腾小姐带着他去吃饭和他逛街,在街上看到了同班同学,同学问他俩的关系,封腾小姐笑着说道:嗯,你懂的。那人又问男孩子在哪个大学读书,男孩子显得很窘迫,没有回答,封腾小姐看到男孩子的神情,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让他不会感到尴尬,只是一个劲儿地转移话题和同学道别。
大二那年春节,封腾小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东西,窗外传来了敲击声,她走到窗前,看到了男孩子如昔日般阳光的笑脸,她转身往外跑。后来,他们一起去放了烟花,封腾小姐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敢点燃烟花,只会躲在男孩子的背后,他们还去去街上买了小吃,像小时候一样,嬉笑打闹。两人回来,在封腾小姐家楼下的时候,封腾小姐趁男孩子不注意的时候,偷亲了他。男孩子瞬间脸红,然后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一幕,被站在封腾小姐的窗前的她母亲看到了。封腾小姐回到家,她母亲就找她聊聊天,她很明确地提出不能让她和男孩子在一起,原因是男孩子没有文化,给不了封腾小姐好的生活。封腾小姐很生气很伤心,她为自己喜欢的人去和母亲抵抗,她母亲看到她这么固执,只好从男孩子这边下手。
她和男孩子以及她的母亲进行了谈话,男孩子的母亲很虽然很生气但是想法很实在,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喜欢的另一半,但又不想让对方的姑娘受到委屈,深知自己的家庭状况,男孩子的母亲也不敢说什么。男孩子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知识文化背景的差异本来就是造成他在封腾小姐面前自卑的原因。
可是,他知道自己很喜欢封腾小姐,也知道她心里也一定会有他。看到她从一个天真而又爱哭的女孩子变得更加独立自信,也越来越优秀,他常常觉得追赶不上她的脚步,害怕有一天她就这么离开自己,往更加幸福的地方飞去,其实,让男孩子更加畏惧的是,他怀疑自己的能力,不知能否给她一个好的未来生活。此时,男孩子心中仅剩那份喜欢她的小小执着。
大二下学期开学,男孩子又趁着假期想去看一次封腾小姐。快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他看到封腾小姐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周围围着一群人,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正在单膝下跪,这样的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美好。男孩子呆在原地,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一刻,男孩子突然觉得也许他应该放手,能让他释怀的是她以后的日子里能拥有快乐。他眼角泛红,狠下心让自己走开,他以为自己的眼泪能把背影掩埋,可转过身才发现,心痛却是那样的实在。
于是,他听不到身后人群的起哄和喧闹声。其实,他更没有听见的是,封腾小姐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在我的家乡等我。封腾小姐以为男孩子会知道自己的心意,以为他会永远在她身后,直到后来再也收不到男孩子寄来的信,就连回家去找他,也找不到。男孩子以为自己的放手,让封腾小姐幸福,是关于爱的另一种存在。在那个含蓄的年代、纯洁的年纪,就连爱恋也是那么简单、匆匆而去却没有结局。
大学毕业后,封腾小姐留在了大学所在的城市工作,一年后,她收到了从家乡寄来的喜帖,新郎是他,而新娘是一个拥有温婉名字的女孩。封腾小姐看到喜帖,泪水夺眶而出,再后来是我看不懂的笑容,究竟是明媚还是哀伤,只有时间才知道。
儿时的玩笑话,最终真的只是一句玩笑。最遗憾的是,渐行渐远的时光中,再也没有对方的身影,有的只是暮然回首后的鼻酸和嘴角苦涩的微笑。封腾小姐没有去参加他的婚礼,只是把我和几个朋友约出来,她喝得酩酊大醉,也许是祭奠那没有后来的感情,也许是祭奠那回不去的时光,迷迷糊糊中她让我们知道了这个故事。
那天晚上,她嘴里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么一句话:“他在家乡等我”。
青葱的岁月,纯真的年纪,我们可能会把小时候的玩笑当真,可能会相信说好的话不会再改变。可是,时光、距离、还有太多太多未知的因素会阻挡了我们和喜欢的人相遇。有人陪你跑完一程,也会有人愿意陪你跑完全程,关于青春的爱与过往,总有一些让你刻骨铭心。但你要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穿过山和大海,穿越人潮拥挤,最终来到你面前。
还是相信爱吧,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勇敢且坚定地去追求。相信爱能战胜不幸的大多数,为你披荆斩棘的还有自己的勇气,把握住一段真挚的情感和追赶上回家的末班车同样重要。
亲爱的你们,如果那个你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此刻还陪在你的身旁,你很幸运,羡慕你并且祝福你。但往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珍惜对方,认真对待感情。相遇并且相恋的两个人多么不容易,有时候转身即是错过,所谓的遗憾,是渐行渐远的时光中,再也没有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