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多年后再看到老片子《春娇与志明》里面的一句台词“我很努力去摆脱张志明,最后我发现,我成了另一个张志明。”
我不由的想起,我曾问过燕子,“放不下前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燕子说“WiFi在线- 4G在线- 2G在线-4G在线-WiFi在线-4G在线-WiFi在线。他今天早上十一点半出门,两点去上课,教室网不太好,四点半下课应该是排练到七点去驻唱,十点半下班,四分钟回到了家。凭QQ在线状态我能脑补他一天都做了什么。”
02.
燕子认识强子,是在一个年段联谊群里,强子添加燕子为好友只是因为不小心按错了键,然后将错就错。燕子是学校电台播音员,强子是学校艺术团乐队队长,互相认识后,强子主动提出要和燕子策划学校电台节目播放,燕子欣然接受了。
女生喜欢一个男生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也许不过因为他会秒回你的信息,也许不过因为他弹吉的时候很帅气,也许不过因为经常陪你聊天的男生是他……燕子喜欢上了强子,她穿着漂亮花裙子要去跟强子表白,她依然记得所有故事情节时间点,那是五月十七日的晚自习八点,强子在学校外的酒吧兼职驻唱,她就站在台下点了一杯蓝色鸡尾酒鼓足勇气要走到强子面前的时候被一个混混拦了下来,混混抓住燕子的手,许是喝多了错把燕子当成了店里的服务员让燕子陪喝一杯,燕子当时挣脱不了都快急哭了。强子一下子从台上串下来将燕子护在身后,为了不生事,替燕子喝了很多酒,然后混混才作罢。
十一点的天空星星璀璨,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燕子这样想的。此时在的士上的她和靠在她身边醉了的强子离得那般近,她悄悄凑到强子耳边说了“我喜欢你。”强子不知是醉话还是真心话的说了“我也是!”那一刻,燕子心砰砰砰跳着……
燕子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指了指心说“也是那一刻,这里住了一个人,赶不走。”说这话的燕子看不出悲伤或甜蜜,只是她喝了一口鸡尾酒,嗯,依然是那间酒吧,那杯蓝色的鸡尾酒。
当燕子把强子转交给他兄弟许涛时,心情还停留在强子说的“我也是”那三个动听字眼的时刻,脸红心跳有点小慌张的神情,许涛一脸打趣问燕子是不是对强子做了什么坏事?燕子更加不好意思一脸涨红的摇头,然后慌张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03.
第二天,强子完全断片,还傻乎乎的问燕子一个人跑去酒吧做什么?燕子有些无言以对,然后转移话题。也许,人生还会有很多错过,这只是开始。强子将选好的电台背景音乐整好交给燕子的时候,递给了燕子一张电影票,然后笑着嘱咐燕子一定要去。燕子在强子离开后开心的跳起来,她甚至精心打扮了一番,只为了这一场她并不喜欢的2D爱情片。对于燕子来说,不是3D电影去电影院看简直是烧钱,对她而言2D电影和等电脑播出没什么两样。当然,凡事也有例外,在强子递给她电影票的时候,她很庆幸那是一场爱情片,也许在那一刻,燕子觉得无论电影票上印着的是什么电影,那都是她心中所想所念的片子了。
五月十九号,隔天就是虐狗日520了。此时的燕子在电影院的门口没有等到强子,而是看到了朝她走来抱着爆米花和可乐的许涛,燕子张望许涛身后,她多希望也许强子就在身后。当许涛将爆米花和可乐扔到燕子手上的时候,燕子还很恍惚,她甚至以为这是强子的恶作剧,强子肯定就在旁边偷偷看着她被耍的表情。燕子楞楞问许涛“强子呢?”许涛说强子去驻唱了,然后一把拉过燕子催着电影要开始了赶紧走,燕子就这么任由许涛拉着,直到电影结束,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她已经不记得电影的名字是什么了。
许涛喜欢燕子,这是后来强子告诉燕子的,强子说那天晚上比起不喝酒的他喝醉,更让许涛注意的是扎着马尾一脸微红穿着碎花裙可爱的燕子,甚至多年后许涛仍然记得灯光下那个跑着慢慢消失的背影。
当听到这些的时候,燕子有些哭笑不得,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好这些关系,只好闷闷不乐的一个人锁在电台室里哭着,那天电台的音乐也忧郁了。五月二十日,许涛的表白遭到燕子的拒绝,燕子的表白还没开口就结束了,而作为当事人的强子茫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
04.
燕子和强子依然一起研究音乐,强子帮燕子电台配乐,燕子帮强子找歌词灵感。直到强子生日那天,燕子在将电台稿子换掉,说着她喜欢强子的故事,当她将话筒关闭换成音乐,她叹了一口气,人最大的勇气除了表白,就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全盘托出。那天,她依然没有等来强子的回复,强子早就翘课去了喧闹KTV过着生日,请了很多人唯独没有请燕子。对于强子而言,燕子这样单纯的女生不适合去太杂乱的地方,比如酒吧还有KTV。
而许涛是唯一听出电台里故事的主角是燕子和强子,他甚至想摔桌子去找强子打一架,甚至觉得是强子夺人所爱。当然许涛最后没有去找强子,而是跑去告诉燕子强子聚会的那个KTV地址。他喜欢燕子,他不想燕子难过,甚至不舍的燕子傻傻握着手机等强子信息落魄的样子。
当燕子到KTV的时候,强子正和一个女生对唱着情歌,燕子默默退到了门口,那时的她甚至听到心滴答滴答泄露了酸苦的情绪。强子在这时候打开了门,拉着燕子问“你怎么在这?”燕子一下子哭出了声,强子抱着燕子以为是许涛欺负了她,然后愤愤说着要找许涛帮燕子讨公道,燕子哭得更凶了,强子见安慰不了手足无措,燕子一把推开强子说“混蛋,我喜欢的是你。”这句话几乎用尽了燕子所有力气,所以当她转身要跑的时候都没了力气。强子一拉住想要逃跑燕子,然后严肃问着“是真的吗?”见燕子没回答,他沉着脸又问了一次,燕子直点头,强子将燕子按到怀里,以至于燕子至今都不知道强子那时的表情,只记得强子说“喜欢我就在一起啊,跑什么啊!”强子进去KTV里说了什么,然后拉着燕子到人行天桥上,变戏法式的拿出来吉他,然后唱着逗乐眼泪还眨巴眨巴的燕子,当然这招很是奏效,燕子破涕为笑。
燕子后来和我说,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下子哭了,只是那一刻她以为强子和别人在一起了,想到这里她以为她就要和强子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就哭了。此时的她叹气说,也许没有去KTV找他,没有在一起,现在他们也许过得更好。
05.
燕子如愿和强子出双入对,许涛也变成了燕子的贴心哥哥,几次警告强子好好对燕子,否则他一定会替燕子讨公道的。
在一起后两个人和原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又和原来好像没什么相同。燕子辞了喜欢的学校电台主持人的位置,她开始天天和强子耗一起,强子的音乐课她跟着上了一年,强子的酒吧驻唱她也跟随了一年,强子的乐器她甚至都开始懂得如何使用,以至于现在她懂得音律比懂得演播稿来得多。她其实不喜欢吉他,她总觉得吉他会让她的手指生茧,于是那曾是她讨厌的乐器,现在却成了她最会使用的乐器。
强子凭艺术生的身份取得交换生三个月,三个月对于燕子来说是难熬的,毕竟在一起后第一次分离那么久,久到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06.
强子辞掉了酒吧驻唱,燕子只知道强子再也没带她去乐队训练室了,仅有在一起的音乐课燕子也因为考试去不了了。也是那时,燕子发现强子的微博上有个兔子小姐经常艾特他,她不止一次问过强子,强子都是敷衍说着是交换生时候在那里认识的一个小学妹。敏感的燕子怎么会如此善罢甘休,当然她并不知道倘若不是她多疑,也不会促成最后的分开结局。
燕子主动加了兔子小姐微博,和她私信,兔子小姐在私信里长长的文字表达着对强子的爱慕,她说强子打球很帅,弹吉他很帅,唱歌很帅,甚至和她对唱的时候很帅……
燕子从来没看到强子打篮球过,也甚至没有和强子对唱过,五音不全的燕子很自卑,所以从不轻易开口唱歌,她怕一开唱就遭到吐槽,所以她永远只能默默当着强子的小听众。燕子后来总在强子面前提兔子小姐夸他打球很帅,弹吉他很帅,唱歌很帅,对唱情歌更帅,以此来刺激强子,她只是想要强子多说一句爱她,可是却弄巧成拙,强子甚至火了的说燕子有完没完,然后指责燕子没有兔子小姐来得合拍,不懂他的音乐,不懂他的歌……看到发火的强子,燕子傻了,她第一次看到强子那么凶的朝自己大火,她冲出了房间,一个人在路上徘徊,走到人行天桥上,想象着强子唱着歌逗她笑。
那次吵架后,强子没有再找过燕子,燕子跑到强子面前质问强子是不是喜欢兔子小姐不喜欢自己了,强子一脸烦躁说是,然后让燕子离开。燕子乖乖的离开了,然后在他们的出租屋里收拾所有东西走了。
07.
后来,燕子成了现在这个酒吧的驻唱认识了我,她和我说现在也许强子和兔子小姐在一起了,好像如她预料的一样,而她已经学会很好的控制声音,成了这里的驻唱了,也许只有这里才能很好的回味她和强子爱过的痕迹。她有些苦笑的继续喝着酒,然后眼泪吧啦吧啦又掉了。
我无法安慰燕子,我知道她的心结难开,唯有静静听着燕子叙说哭泣,然后陪她把桌上的酒一杯杯的喝完,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燕子开始自责的说“怪我生性多疑,怪我脾气暴躁,怪我没有安全感,怪我的一切一切,导致最后我们都累了,分手是我说的,我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假装睡着,连看我最后一眼都不愿意,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我能不顾一切,义无反顾的去付出,哪怕最后伤痕累累,我也不要去猜测他到底在不在乎我,心不心疼我。”
燕子最后又提到了许涛,她不止一次问许涛强子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所以他对强子的行踪了如指掌。有时候燕子觉得对不起许涛,她说人生总有新来后到,也许她先遇到许涛结局就会不同了。燕子说她多希望许涛不要对她那么好,这样她就可以少一些负罪感了。
08.
故事到这里,我也要交代我是谁了,我并不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甲,我是许涛青梅竹马的邻居妹子,当然关于这个身份燕子并不知道。认识燕子也并非偶然,我来这间酒吧不止一次,但全都是因为许涛。我问许涛为什么不自己来,我甚至说着许涛是个懦夫,只会在背后坐着不敢站在燕子面前追求燕子。许涛为燕子做了很多事,明着的暗着的关心着燕子,就连我此时扮演的角色也是他用一堆好处讨好才强加在我身上的。此刻许涛只是有些哀伤说着“因为我给不了她安慰,只会让她更加愧疚。”当许涛知道燕子喜欢强子的时候他挣扎了很久,才决定告诉燕子KTV地址。当燕子和强子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很艰难地担任一个好哥哥好朋友的身份,如今就连他们分手了,他竟然也只能无助的默默关注着。
我问许涛:“强子呢?”迫于我的好奇心泛滥,我也很想知道故事最后的发展。当然如我所想强子是喜欢燕子的,他们分手之前强子的乐队要去参加一个比赛,起初强子还能很有耐心的哄着燕子,但是后来那么闹着只会让强子无所适从。我疑惑“那既然强子和燕子相互喜欢,为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许涛打着我的头说:“你还是太天真了,不懂爱情,他们回不去了。其实也挺好的,没有在闹得互相讨厌的地步分开,至少彼此回忆还是完美的。”我撅噘嘴“也许误会解开了,可以继续完美呢?”许涛若有所思的沉默了,我知道那个时候他一定又在挣扎着。
当燕子喝完了第七杯鸡尾酒的时候我拦了下来,拉着燕子走了。我对燕子说,“你简直像电影里的春娇,变成了你爱的志明。”燕子不擅长喝酒,像是有些醉了“春娇是谁,我爱强子,我不爱志明。我爱的是强子,是强子,我爱的只有强子……”燕子大声喧嚷着,迷迷糊糊。引来周围的目光的同时,我看到强子拿着吉他就在眼前,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许他听完了所有故事,也许没有,他从我手里接下燕子,对我说“谢谢你,交给我吧!”
后来的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甚至觉得那天的酒吧偶遇是许涛安排的,当然关于真相我也并不知情。也许就像电影里一样:志明终究还是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里追回了春娇,像我们小时候听过的童话一样,不求甚解的,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