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残缺却又充满乐趣的童年里,有一件烧水的事情留在记忆深处,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不知道是五岁还是六岁时,农忙的季节里,父母亲和哥哥割稻、打谷、晒谷和收谷要忙到晚上七八点,那时候没有煤气,没有热水器,没有空气能和太阳能,只能用柴火烧水和做饭。小时候的我可能想帮一点忙,也可能是出于好奇,就跟父母亲讲,我要先回家烧水,好让他们回到家就可以有热水洗澡。
那是我第一次烧水,完全没经验,父母也觉得我在渐渐长大,所以就放心地让我先回家烧水了。我兴冲冲地快步走回了家,然后急急忙忙地就把干柴塞进了灶台下面,点了火柴还是火机已经记不清了,然后干柴就烧起来了。这是我第一次烧水,还这么顺利,我不由地有些高兴,想着父母亲回来,看到我烧开了水,一定会表扬我。
烧好水后,我又急急忙忙地跑回田地里,把自己已经学会烧水的经过告诉了父母亲,还说原来起火这么简单。父母亲累了一天的脸上,听完我的话,似乎泛出了一丝微笑。
父母亲回到家了,打开锅一看,表情很不对劲,然后就对我说:“你烧水怎么不放水到锅里,水龙头不是连到锅的旁边了吗?”我小小的内心顿时被自己的愚蠢振到了,我怎么能连最起码的水都不放,就像洗澡没有水怎么洗?我真是傻到家里去了,就差一个会叫我傻子的人了。
幸好父母亲没有责怪我,更没有对我大发脾气,更更没有打我。那时候父母亲很喜欢用竹鞭打我,不知道是他们干了一天活,累了没力气打了,还是原谅我,所以不教训我。仍记得是过了半个月左右,父亲把这个被我烧穿的锅,拿到城里补好了。于是,直到我们全家迁移到县城,我每天都可以见到这个被我烧穿,又被父亲拿去补好的锅,像是自我暗示,直到现在,尽管烧水不需要再烧柴,但我的心里一直铭记着这个有点惨痛的教训。
小时候我很好玩,性格乖僻,也很经常和哥哥打架。当然,两个人打架都是以我输为结局。有没有觉得很丢脸?呜呜……
记得有一次哥哥在煮饭,我不知道是不是去扯他的裤子,还是要抢回他抢了我的东西,就去和他“掐架”。我哥的力气比我大,正好那时地板很湿也很滑,可能是我哥用力没有恰到好处,也可能是我不会滑冰的缘故,我被我哥一推,我的身体就滑倒了,然后我的耳朵就撞在了灶台的边角上,耳朵顿时流血了。我立刻大哭起来,我哥吓得立马用纸巾按住我的耳朵,直到血不再流为止。
写到这里,仿佛我的耳朵撞裂流血的事情就刚发生不久。我捏捏左耳,还是有一点痛感,想想还是有点可怕。现在我的左耳还留有畸形,估计是我太顽皮,上天想出了这个办法,让我受伤,让我留下畸形,告诫我不能顽皮吧。
每次照镜子,或者不小心碰到耳朵,总会想起这件小事,心有余悸啊。做人不能以小欺大,即使要打架,也不能选择在湿滑的地板里,我不想再吃亏,更不想让自己的身体留下畸形。
第三件事,是刚刚经历的,我对煲汤和炒菜的时机没太大把握,煲了几分钟的汤就端到餐桌上了,自己舀了一点试了试,感觉还是不热。于是就再把瓷锅端回煤气炉上,然后走开了一下,说是走开,不如说是因为肚子有点饿,去吃点零食。谁知道过了一两分钟,再回到厨房,我看到煤气炉上着火了,很不对劲,我急急忙忙地想要关了煤气,可是我不知道煤气桶是顺时针关,还是逆时针关。我的天,这个时候竟然不记得关键的方向,我拼命喊家人帮忙,似乎是要弄成火灾的节奏啊。
吓死宝宝了,不过本宝宝有几条命,死了一条还有很多条。瓷锅被黑烟熏得好丑好丑,我赶紧清理煤气炉上被烧掉的东西。东西只剩下残骸,远看绿色的像是青菜,但青菜的味道可不是这样,再想想有点像是瓷锅锅底漏菜了,那锅里还有汤,煤气炉上完全没有被弄湿的迹象,怎么也不可能啊。
再想想,原来是塑胶垫子,就是塑胶电子,我说嘛,刚才我把瓷锅端到餐桌上的时候,瓷锅的锅底太热了,热情地把一块塑胶垫子粘住了,然后我一并把瓷锅和塑胶垫子放在煤气炉上了,然后就有了刚才吓死宝宝的一幕了。
真是奇了个怪,我叹息要是垫子是竹子做的,就不会发生这种怪事了。可是哪有这么多假设,发生的已经发生,过去的已经过去,损坏一些物品,得到一个教训,这应该就是上天给我上的一堂课吧。
关于烧水煮饭,原来在我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就像有些老人被骗走了钱,年轻人就说是花钱买了个教训,用钱消灾,不管这是真是假,只要是个信念,只要是植根于内心的,它都支撑起无数人的精神。
而我,为了学会烧水,为了告别顽皮,为了以后不再马马虎虎用煤气炉,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然后告诉自己,要用这些错误和代价让自己得到教训,不要走马观花地对待自己的错误,不能便宜了自己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