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看看室外连绵的秋雨,骤降的温度,坐在室内顿觉一丝丝凉意,不知此时在教室的你,会有何种感觉。位于这座小城海拔最高的建筑,且教室又在最西端,此时寒意该比我此时的办公室更重些。是时候,该去看你了。

再看看教室里那么多的学生,端端正正的坐姿,每一刻都会有一种错觉,恍若还是两年前的你那般。面对每一个孩子都会无意识地当做你。看到他们稍有凌乱的衣服,不齐的衣领,没来得及整好的书包,第一时刻总会帮他们打理,宛若你还在身边一般。真的好喜欢看你阳光率真的模样!

操场上陪跑,从没有此等耐心和细心过,比你在学校的时候,更加认真。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每一个步伐,每一次呼号,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做到最好。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老是你不停闪现的身影。

会和这些毫无血缘关系一群人,一起欢笑,一起落泪,一起感动,一起拼搏。没有任何来由地朝他们发一通大火,事后又会懊恼好几天。我一直在怀疑自己,是否又把他们当成了你。怎么老也改不掉自己健忘的毛病。

课堂上,会想法设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力求每一个同学都能学有所得,学有所成。看他们认真的模样,总以为就是此时在另一个教室听讲的你。哪一个知识点都不忍落下,怕一个学生掉队,惟恐你也因此受损。尽量认真再细心一些,期许也能如你一般,领悟每个知识点。讲评每一道习题,都把每一个相关的知识点细细点评,期许你们老师也能如我这般耐心。

和你在一起那年,虽然也教化学,但没有担任班主任,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化学课堂上力所能及地帮助你。也喜欢没事的时候,进入一墙之隔的教室看看,但仅限于饭后。但今年就不一样了,在办公室稍有空闲,总会进入教室转上两圈,一天下来九六班不知道会进进出出多少次了。那次进入教室,看到每一个孩子聚精会神听讲的神情,恍若隔空的你再现。不由自主就会想起你,想你在教室是否也如现在的学弟学妹们一般认真专注。没有我的日子里,是否还有人能真正如我这般关心,同我爱护九六班的学生一样爱护你。

小时候,我们手拉手上街,说好此生不离分的好多话。五年级的时候,你挥手与我送别的情景还在眼前一幕幕闪现,那是我们比肩同行。九年级的时候,每每看你总须仰视,而你老是嫌我拉你衣服,纠正你不整的坐姿,说我搞特殊。

可是今天,我却能坦然地将我们班的每一个孩子当做你,当他们衣领不整的时候,看到的第一时刻总是疾步上前,仔仔细细整理好,每一次修整衣服,错觉中还是你的模样。米勇胺曾说,老师,你是为我唯一一个帮我整理衣服的老师,走在的身边的你,好几次我都当成了我的妈妈,只有妈妈才能如此爱我。

昨晚,看看天气预报,今日温度8—9摄氏度,如此的低温侵袭秋季,尚不多见。离开教室的最后一刻,我还叮咛九六班学生,明天一定要穿厚一点,免得感冒。今天中午,急匆匆回家,寻找你的厚衣服,希望能在你们放学的时间点赶过去。

胡乱扒拉两口饭,饭碗都未及清洗,赶紧骑上小车,向学校赶去,期许能在同一时间点看到你。忙中出乱,一点不假。

南水北调主干线贯穿新密市区最北的一条自东向西道路—育才街。是每日必经之路。近一个月的开挖,路基修缮差不多,只余沥青没及铺面,距正常路面有三五公分的高度,于是大小行进的车辆,但凡走在此处,都会格外小心。

午时一刻,走在育才街和文峰路交叉口,适逢红灯亮起,即便是为了赶时间,我仍旧停在路口,怕有任何闪失,出现比必要的麻烦。绿灯亮起的第一时间,才沿育才街自东向西而行,其时一辆大越野的巡洋舰,沿文峰路行进,走在十字路口,那么低矮的小沟,竟未能开过去,且向后退回来.走得好好的我,那会在意已经过去的车辆,只顾及眼前,且脑子里一直在盘旋怎么能早点见到你。路人一声:“咋开得车?咋还向前走呢?你!”回过神来,我的天,大越野车的轮子几近碾压我电动车的小轮子,零距离接触的瞬间,一声尖叫,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的全部是我们相处的种种画面。

想过去我们有过的争执,想你和我探讨问题的场景,想你向我哭诉学习中的种种痛苦,以及别人不解的眼神,还有我们共有的种种设想,全在那0.1秒闪现出来。如若那个大轮子,在没有路人的提醒下,再向后退一米,或者半米,不知道还能否见到你,我真的不敢设想。

就在那0.1秒,脑海里闪现上述的种种画面,那一刻竟有如此多要对你说的话。此刻的我还在怀疑,那0.1秒怎么就蹦出那么多的想法,脑细胞的运转怎么就这么快,实在超乎我的想象。

忐忑中,慢慢转过车轮,赶紧离开是非之地。而那辆车根本没有停下,要道歉的丝毫迹象,一个加速沿原路直走。我本没有责怪他人之意,但他们的态度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赶到校门口,自然又错过见你的最好时机,只能让同年级一个陌生的学生,将你的物件捎过去,且向人家说些万分感激的话。

此时,就是你下晚自习的时间,不知此时的你见到这份物品的时候,会不会如我这般怀想。自然你不会这道这中间经历的细枝末节,但我也不会向你提起,就让此成为一生永恒的回忆,留在育才街2107年10月11日的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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